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================= 书名:嫁个男人太会撩 作者:不负时光 文案 异能人格精分王爷VS外冷内热彪悍捉妖师。 汴京世人皆传,生死门的门主,萧王爷为人和善亲民。 走到哪都是温文尔雅,谦虚有理。 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正气之风,一张面若冠玉的美颜,更是迷倒一众贵女千金。 +歌澜冷笑一声,这些谁传的,你出来,我保证不打死你。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眼前,搂着她的纤腰,一脸理所应当的某王。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,就对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。 萧礼眼神宠溺的在她耳边低语。 “乖,老实做本王的妃。” 内容标签: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爽文 搜索关键字:主角:歌澜,萧礼 ┃ 配角:歌昭(下白),流萤,楚凌风 ┃ 其它: ================== ☆、第一章:英年早逝   A市的天空,黑云密布,到处都是黏腻潮湿的感觉,天气闷热地让人压抑。   或许!暴雨将至。   马路上,川流不息的人群涌动声,汽车刺耳的鸣笛声,再加上嘈杂的喧闹声,所有的一切,仿佛都在倾诉着,这座城市的烦躁与不安。   黑暗中,一双腥红的瞳孔,紧盯着金铭大厦顶楼的两道身影。   下白站在楼顶边缘,擦了擦嘴角的血,一脸不耐烦地看着,与他对立而战,对他穷追不舍地持剑女子。   他弯下身大口喘息着,最后还是体力不支的,一屁股坐在地上,低头看见身上,到处都是细小的剑伤。   下白伸手轻轻碰了下伤口,鲜血就不断的,慢慢从伤口渗出。疼的他嘶得一声,拧紧剑眉。   身上原本洁白整齐的衬衫,现在不但变得血迹斑斑,还被割得破烂不堪,气的他心里一阵恼怒。   混蛋!这是他泡妞的战袍,很贵的,当初为了买这件衣服,他省吃俭用,花了整整一个月的薪水。   他喘着粗气怒目瞪着,对面气定神闲的女人。他能肯定,她已经中了自己的毒。   所以,他现在首要做得,就是拖延时间,等她毒发,然后马上开溜。   这辈子他最怕得,就是遇到玄门的人。话说玄门什么时候,有这么漂亮的女掌门?   以前不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?可惜了,可惜了!本来他还想用自己这盛世美颜,迷惑下她。可是这小丫头居然油盐不进,这让他的自尊心很受伤。   “我说,你们玄门是跟老子卯上了?从你祖师爷那辈开始,就一路追杀我。我和你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,为什么就是揪着我不放,给我个理由。”   歌澜转动手中的斩妖剑,快速的将它插入剑鞘,双手环胸,抬起波澜不惊的双眸,瞥了眼下白。   “理由?你应该下地府,去问问那些被你剜心而死的少女。”   下白听到这话,愣了下,然后不住地摇头,一阵狂笑。他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妖王,一直规规矩矩的生活,从没取过任何一个凡人的性命。剜心!他晕血得好不好。   见他还是如此放荡不羁,歌澜沉下脸。对于这种妄图拖时间的妖,直接上手揍到他服气就对了。   看着她摆出,还要继续进攻得姿势,下白忙摆手认输。他自认为,自己对美女是无比有耐心的。   遇到她,他是彻底认怂,只能耐着性子在和他说一遍。   “是我说话不清楚,还是你理解能力有问题,我下白在情场上,从来都遵循,只偷心不偷人。到底要我重复几遍。你在这样纠缠不休,佛也会抓狂。”   歌澜抽出斩妖剑指向他,懒着在和他废话。   “你自己都承认了只偷心,所以那些少女的心是你剜走的。”   “我说的偷心和你说的剜心根本不是一个意思,看样子你是没尝过情爱的滋味!”   说完满脸惋惜的看着她,歌澜闭上双眼,吐出无聊两个字,再睁眼的时候,下白惊恐的看着她的转变。   居然是纯正的阴阳八卦眼,一黑一白的眼珠,让人看着毛骨悚然,心生寒意。仿佛一眼,能把他的一切全部看穿。   这眼,是所有鬼妖的克星,他知道这女人已经不耐烦,要放出大招了。可是那个该死的毒怎么还没发作?   “死亡现场到处都是你的痕迹,那些少女就是你杀的,别再做垂死挣扎了,你扰乱了人界的秩序,必须死。”   歌澜双眼紧盯着他妖气汇聚得地方,唇角上扬。   “你的妖穴真是长在一个好位置上,放心我下手很快,你只要老实站着,就不会有痛苦。”   下白紧张地伸手护住自己的心脏,可恶!   她抽出腕上的袖剑,刚动了下脚,胸中就突然传来剧烈的刺痛。她的身形一晃,踉跄的跪倒在地。   怎么回事?为什么她浑身都使不上力气,动了动嘴唇,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   下白看到毒终于发作了,深深呼出口气,躺倒在地,呵呵干笑两声,安心地拍拍自己的胸脯。   总算躲过一劫,这毒只是麻痹她的神经,时间有限,他必须赶紧开溜。   强撑着身子,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打斗加上一路逃忙,这次真的是他最狼狈的一次。这死女人,也是锲而不舍的,一路追了他三四个镇。   要不是知道她是真的想杀他,下白真的会怀疑她看上自己了。看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歌澜,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她。   “你放心,只是能麻痹你神经的一种毒,就刚发作的时候会痛一下,过一会你就能行动了。”   说完不忘拿出口袋里的镜子照照自己:“你还是这么善良,帅气,完美!”   天空传来几声电闪雷鸣,雨滴开始慢慢低落,转瞬间就变成倾盆大雨,肆虐着整个A市。   一道黑影,如鬼魅般穿行在街道上,眨眼间,便出现在顶楼。他终于可以收缴猎物了!   下白嗅到空中刺鼻的味道,警惕的向后退了好几步。这个味道,一定是下铭渊那个混蛋。   噗的一声,歌澜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,她看着胸前穿透而过的手掌,那上面还握着她的心脏。   下铭渊快速抽出手,兴奋的看着手中,留有余温还在跳动的心脏,仰天大笑。   “终于把最碍事的解决掉了。”   说完用力捏爆手里的心脏,鲜血四溅,喷溅到他的脸上,衣服上,他却丝毫不在意。只是满眼嫌恶的把歌澜推落顶楼。   下白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,一切发生的太快,几乎就在电光火石之间。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。   看着那个坠落得身影,他愤怒地抓住下铭渊的衣领。   “你是不是疯了,她是玄门的人,是神使。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?”   下铭渊冷冷一笑,一把推开下白,他最讨厌的,就是这个软弱无能的哥哥。   除了泡女人,什么正经事都不会做,这样的人,居然能坐上那无限荣耀的位置?   “少用你那悲悯人心的眼神看着我,疯了又如何?不过我的确要好好谢谢哥哥,没你的毒,我也不能如此顺利地取了她的性命。”   ~~~~~~~~~~~~~   歌澜的双眼变得空洞无神,身体不断的急速下坠。她,死了!   她的魂魄慢慢脱离肉身,悬浮在半空,看着自己的身体重重坠落在地,头骨崩裂,脑浆四溅,手脚也诡异的扭曲支离,楼下一下子围满了路人。   现在的人对于别人的死亡不是恐惧,而是冷漠地围观,好奇,八卦。   歌澜飘到顶楼,憎恨的看着,那个在背后暗算自己的小人。   “告诉我你是谁?就算穷尽生生世世,我也一定杀了你,报今天的夺命之仇。”   下铭渊摘下脸上的面具,只露出阴狠腥红的双眼,唇边带着邪魅的笑。   “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,A市想要你的命的鬼妖,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,现在,估计不少都感应到你死了,正急着过来蚕食你的魂魄。”   他说的没错,歌澜给每一个被她收复的妖,都带上禁锢自由的符咒,如今她死了,那些咒也就失去了效果。看着不远处蜂拥而至的妖怪,她笑了笑。   下白看她还在发呆,急的催促她:“你还傻愣着干嘛?赶紧跑啊!魂魄被蚕食了,你拿什么入六道轮回?现在最起码要拖到,上面有人来救你!”   她不甘心的闭上眼,来不及了!从没想过自己,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。   从小爸爸就传授她抓鬼捉妖的法术,她每每看到,别的孩子可以对着父母撒娇要玩具,就无比羡慕。   而爸爸,只会把玄门的荣辱兴衰,压在她身上。她冷笑的抚上自己的眼,就因为这双该死的八卦阴阳眼。为什么选她来继承这血继?   歌澜无奈的等着,灵魂消失殆尽的那一刻。  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,周身反而变得暖暖的,好舒服,她想就这样沉沉的睡去,永远不要醒来。   爸爸不是说,魂魄被蚕食的痛,是深入灵魂的,就算是神,也无法承受。   楼顶上的二人,看着她被一层淡淡光晕包围,转眼消失不见。   下白紧绷的神经,终于松了松,那丫头应该是安全了。   一旁的下铭渊,不甘心的用力握紧双拳,还真是好命,看来他要为自己想好后路了。   ~~~~~~~~~~~~~~~~~   “我说你该醒醒了,还想睡到什么时候?”   歌澜感觉到有人在拿东西戳她的头,她动了动手指,大脑思路清晰,可就是睁不开眼。   白衣男子见叫不醒她,叹了口气。   “你看不见,但总能听见吧!当初天上,和你们玄门的每任门主都签过契约的,你可还记得?”   记得,她当然记得,不然她死的这么平静干嘛?她就期待着,天庭那帮神仙给她安排了怎样的后路?   白衣男子拿出袖中的卷轴,打开看了看,马上眉毛紧皱,嘴里还嘀嘀咕咕,不知道在念叨什么。时而点头,时而摇头,时而叹气。   “首先恭喜你,英年早逝了,然后再恭喜你,你的奖励是异世重生,对方家庭条件还不错。”   见她手指动了动,白衣男子继续往下看卷轴。   “不过根据现在的情报显示,取你性命的人,比你早一步穿越到异世,你是选择错过他,还是追着他去一样的世界。抓住他,就地斩杀。”   歌澜握紧双拳,这个还用选,她肯定要亲手宰了那混蛋。有仇不报非君子!   “你的选择收到,天庭这边派了一个盟友过去,助你一臂之力,他叫歌昭,记得要友好相处,你们也算是半个熟人了。所以!少女,穿越吧!开启你新的灿烂人生。再见!” ☆、第二章:异世重生      大雨滂沱的夜,天空乌云密布,见不得一丝月光。雨水像从天上倾倒而下,似乎想洗尽这世上,一切的罪恶与肮脏。   幽暗的树林里,一个瘦弱的身影,跌跌撞撞的快速飞奔,就算林内的荆棘,把他割得满身是伤,也阻止不了,他脚下的步伐。   仿佛身后,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一般,仔细看去,男子右手上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,在黑夜中泛着一层寒光。在加上他脸上那双狠戾惨绿的双眼,让人看了毛骨悚然。   听到身后不断传来的嘈杂马蹄声,他啐了口唾沫,这个人太过难缠,早知道,打死他都不要去招惹,这帮生死门的引路人。   前面是悬崖峭壁,他无路可逃,看着眼前停下一个骑马的人,那人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袍。面庞隐在帽檐下,看不清。   在这样的黑夜,这身装束是最好的伪装。   萧礼摘下头上的帽子,露出一头银色湿漉的长发,额前的碎发,挡住他的金色双眸,却遮不住他眼里锐利的精光。   他抬眼直勾勾的盯着,悬崖边上还想做无谓抵抗的人。确切来说,应该是个妖。   “你坏了这妖界与人界的规矩,最好束手就擒,免得徒受皮肉之苦。”   苍耳眼神恶毒的看着眼前的人,嘴角裂起一丝嘲讽的笑,什么狗屁规矩。   他只知道,肚子饿了,人肉最好吃。修炼速度,吸食人的精气血液最快。   尤其是生死门,这些继承血继的异能人,是这世上最美味的存在。不仅好吃,精气的   浓厚也是普通人的数倍。   想着想着,他就情不自禁的舌尖舔过唇角,那里还残留着诱人的香味。   突然,他旁边的草丛内传来一声闷哼。   萧礼眼里闪过一丝不安,好不容易把他逼近,这荒无人烟的树林,为的就是怕这妖伤及无辜。   他想速战速决,可偏偏他的技能碰到雨天就是个禁忌。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   苍耳从草丛中拖出一个少女,少女衣衫褴褛,身上也都是尖石划破的伤口。看样子,像是从上面那个土坡滚落而下造成,湿露披散的头发粘在脸上,看不清面容。   苍耳哈哈大笑,真是天无绝妖之路。他扼住女子的脖颈,有些嫌弃的看着她,浑身泥泞,肮脏不堪。但碍于现在的非常时期,他只能忍了。   豆大的雨点,不断拍打在歌澜的脸上,疼的让她皱紧眉毛。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扭曲狰狞的脸,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。   这是什么套路?一来就让她遇到妖,好像自己还被劫持了。   她看着那一脸得意,满口黄牙的男子,张嘴邪笑着,喷薄而出的血腥味,直冲她的脑门,让她心里一阵恶心。  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眼睛,唇边带起欣慰的笑容,原来她也会庆幸,这眼睛还在。   苍耳见手上的女子已经醒了,还睁大双眼看着他,好像一点都不担心,自己现在的处境。   “我对你这样的妖,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的杀了。”   歌澜看着苍耳怜悯的一笑,闭上眼,在睁开时,黑白分明的瞳孔,阴冷的注视着他。   苍耳惊恐瞪着她,这眼睛他知道,被比作来自修罗地狱的俯视,八卦阴阳眼。   他拼命的想松开手,却被歌澜紧紧的攥住。   歌澜脸上的笑容,灿烂的绽放,她果然还是喜欢这种杀戮的感觉。  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抽出腰间的斩妖剑,一剑狠厉刺下,苍耳就跟泄了气的皮球,摇摇晃晃跪倒在地。   歌澜低头看着,从他头顶澎涌而出的妖气,和渐渐干瘪的身体。   那里是他的妖穴,而八卦阴阳眼,之所以能让所有鬼怪惧怕,是因为,它能轻而易举看清,他们的死穴和本体。   隔着有些远,再加上暴雨阻拦视线,萧礼看不清对面发生了什么?只隐约看见苍耳跪倒在地,女子手中拿着一把,戾气逼人的短剑。   “姑娘,你没事吧!”   他大声喊到,歌澜收好刀,听到有人叫喊,扭头看向身后不远处,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,那一头银发,在黑夜中格外引人注目,那是血界继承的象征。   这林子妖气太重,她必须马上离开。   一声电闪雷鸣炸裂在天空,瞬间,照亮了整个森林,萧礼看到少女孤傲的站在雨中,还有脸上那双独特的双眸,那是他渴望已久,遍寻无果的八卦阴阳眼。   歌澜不再看他,转身刚走出一步,头就疼的快要炸裂开一样。糟糕!好像用力过猛了。眼前一黑,噗通一声栽倒在地。   萧礼骑马跑到她身边,快速跃下马背,解下身上的衣袍,盖在她身上,探了探她的脉搏,应该只是晕过去了。   刚才是他看错了吗?不!他的记性是不好,但绝不会看错。   她应该是歌家的小姐,歌家向来以眼睛的异能为傲,只不过分不清是本家这边,还是旁支那边。这样珍贵的血继应该是本家那边。   一个娇滴滴的姑娘,为什么会跑到这深山老林来了,连个随从也不带。他将她打横抱起,决定先送回歌氏本家先,反正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歌氏一族。   ~~~~~~~~~~~~~~   “澜儿都已经昏睡两天了,怎么还没有要醒的迹象。”   歌程看着一脸心疼的若瑾,一拳砸在桌上,震得杯里的茶水四溅,而后又重重的叹口气。   若瑾掖好被角,瞪了眼自己的夫君。   “发这么大火做什么?”   “我只是气自己太不中用,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,做父亲却只能在家里忍气吞声,这婚退了也罢,他瞧不上我们歌澜,我们歌澜也瞧不上他。”   若瑾安慰的拍拍歌程的肩膀,眼里也是愤愤不平,想当初,他们还在本家的时候,景家殷勤的百般讨好,要和澜儿订娃娃亲。   如今他们被分到了旁支,景家便露出丑恶的嘴脸,让自家儿子去攀附本家家主的孙女。脸面都不要了,还没攀上就吵嚷着找上门,要和他们退婚。   可怜澜儿一颗心,全在景飒那个混蛋身上,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无能,独自一人跑去不归林。想捉拿一只通缉的妖怪,可是那个地方就算是歌程去,也要扒层皮。   她可怜的女儿,若瑾走到床边,怜爱的摸着歌澜的脸,歌澜动了动眼皮,睫毛轻扇了几下,慢慢的睁开眼。   这里是?她双手撑着身子,见她想起身,若瑾忙扶起她,激动的眼内泪光泛起。   “澜儿你终于醒了。”   歌程也起身过来,面带愧色的看着女儿。见她一直沉默,伸出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,又摸摸自己的额头。   “没发烧,澜儿!你怎么不说话。”   若瑾看着歌程那生疏的样子,抿嘴一笑,他哪带过孩子。   “澜儿,告诉娘还有哪里不舒服,嗯!”   “澜儿是不是还怨恨爹没保护好你,没帮你去找景飒那混小子,讨回公道。”   看着女儿还是发呆,若瑾对歌程摆摆手,伸手轻柔的理了理,她脸颊和额前的碎发,歌澜有些局促的抓紧手中的被子,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人。   上一世,她的母亲早逝,父亲也从不会这样柔声细语的和自己说话。   突然门外想起细碎的脚步声,她看到歌程脸上青筋迸出,对着门外就是一阵狂吼。   “歌昭,你这个混小子,给老子滚进来,你妹妹昏迷不醒两天,你这个做哥哥都不知道来看一看,是不是皮痒了。”   他简直快被这小子气的,胸口炸裂,怎么出去一趟再回来,整个人性子都变了。   以前他虽然顽劣,但贵在受教,肯听他训斥。如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,突然油腔滑调,说辞一套一套的。   歌澜愣了下,歌昭?不是天庭派来帮她的盟友吗?这么快就让她碰上,她还以为会花一阵功夫,居然就是原主的哥哥。   她有些好奇的紧盯着门口,房门吱的一声打开,一身白衣青衫的男子满脸堆笑的走进来。   “父亲叫我?”   歌程憋红脸:“难道老子还有别的儿子叫歌昭?”   歌昭赶忙摆手:“没有,没有!”   歌澜好笑的双手环胸,靠在床上,看着眼前一脸痞笑的亲哥哥,这哪是半个熟人,这明明就是老熟人了。如果没有他推波助澜,她也不会英年早逝。   “哥哥?”   歌昭高兴的应了声,但心里早把这个妹妹骂的体无完肤。   妹妹什么的最烦了,前世就是这样,一群小丫头围着自己叫哥哥,他的耳朵每天都要被高分贝摧残。   但是既然来了这个时空,承了这身体,他也只能无奈认命。   抬头看到床上人的面孔,愣了几秒,后背马上冷汗阵阵。说话都带着颤音,像被人掐住了喉咙。   “妹妹!”   歌澜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。   “以后还请哥哥多多关照。”   歌昭心里现在是有苦说不出,喂!那个神仙出来下,他要换地方重生。   “妹妹客气了,只希望日后能手下留情。”   歌澜挑眉点点头。   “这个好说。”   歌程看着这兄妹两奇怪的表情,心里纳闷,这混小子今天是怎么了?见到自己妹妹,怎么和老鼠见到猫一样,吓得畏首畏尾。    ☆、第三章:生死门主      入夜,月朗星疏,所有人都酣睡进入梦乡,一个鬼祟的身影,出现在歌家的庭院内,他拉了拉身上的包裹。   仔细看去,那人不是歌昭,还能是谁!没错,这一世的歌昭,就是上一世的下白。   他东张西望,四下看了看,这个时间,所有人正是睡得香甜的时候,没人会出来阻止他,奔向自由。   那帮狗屁神仙在玩他吗?安排谁做他的搭档兼妹妹不好,居然安排玄门那个暴力女。   好吧!是他心虚,当初因为他的毒,才会让下铭渊那个混蛋有机可乘,取了她的性命,但他最后,也没落个好下场。   歌澜走了,下铭渊就把矛头指向了他,这一路他和歌澜打斗,为了躲开她,耗费了太多力气,那时的他,根本抵挡不住下铭渊猛烈的攻击,所以结局是他也死。   那混蛋不费吹灰之力,就来个双杀,掐着时间来坐收渔翁之利。   想到这里,他就气的咬牙切齿,他下白,堂堂妖王死的也太草率了,而且还让他活在歌昭这个臭小子身体里。   说起这小子,除了长相能和他原身媲美一二,其他简直是废到掉渣。泡妞泡妞不行,武功武功不行,读书读书也不行。   他简直是把自己的存在感,降到了负值,这几天没去书堂上课,先生都没发觉。周围一起的玩伴,还一脸天真以为他一直都在。   天呀!他下白的一世英明,就要毁在歌昭手里了。   虽然母亲慈爱,但是那个爹可是个火山脾气,这样如履薄冰的处境,已经够让他头疼了,现在又来个前世死敌,来做自己妹妹。   这买卖,怎么算怎么亏,所以他决定月黑风高,赶紧跑路。想着想着,他就加快脚下的步伐,嘴里念叨着,自由,自由,大爷要自由。   幸福的大门就在眼前,歌澜站在走廊边,看着越走越近的歌昭,笑着伸出一只脚。   某人还在幻想着,自己以后幸福的生活,哪里还会注意脚下,所以,准确无误的摔了个狗吃屎。   疼的他刚想破口大骂,一个幸灾乐祸的的声音,就在他头顶响起。   “哥哥这是要去哪?”   歌昭看到眼前,出现了一双棕色鹿皮长靴,抬头看向靴子的主人,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,他裂开嘴,露出满口白牙。   “我,我是出来赏月的。”   歌澜蹲下身看着他,手掌遮上左眼,只留下右眼直勾勾的看着他,那里装着一只,惨白无比的瞳孔。   配上她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,让人看了心惊胆战。   “半夜三更,拿着包袱赏月,哥哥不累吗?”   歌昭吓得后背冷汗连连,一股脑从地上爬起。   “累累,所以哥哥现在马上回去休息,妹妹晚安,再见。”   话音未落,马上撒开腿,一路狂奔跑回了房间。   关进房门,捂着胸口处,由于恐惧而狂跳不止的心脏,他吓得脚软,靠着门缓缓下滑,瘫软在地。   为什么?为什么那暴力女穿越,就可以带着八卦阴阳眼,他穿越,妖力就要被封?   他要投诉,他要报警,神仙欺骗他善良的玻璃心。呜呜呜!!!   ~~~~~~~~~~~~   第二天一大早,歌氏本家的大堂内,几位长老都恭敬的伫立在门前,恭候一位大人物,生死门门主,萧礼,萧王爷!   “听说王爷这次来歌家,是想挑选些精英,来扩充生死门。”   “是啊!那个地方可是只有实力强悍的人,才能进入。王爷年纪轻轻,就将生死门打理的井井有条,是不可多得的人才。”   看着三长老摸着胡须,满脸骄傲赞叹。   四张老看他那副嘴脸,讥笑的冷哼一声,好像萧王爷是他儿子一样。   “三弟这是想把你家阿娆,嫁给王爷不成?”   “有何不可,王爷年轻有为,我家孙女才貌双全,多匹配。”   “就阿娆那样,一顿饭顶别人一天,谁养的起。”   三长老见四长老脸上鄙夷的笑容,气的脸上两撇八字胡轻颤。   “你!”   “够了!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这给我酸言酸语,不想待在这,都给我滚回去。”   歌战气的怒喊,这帮老不羞,平时斗嘴,下绊子就算了,只要不过分,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这个节骨眼上了,还不知轻重吵闹。   家主发话了,两人马上老实的坐到一旁,不再言语。歌战有多狠心他们最清楚,二哥当初才过世半年,家主就把歌程一家子赶去了旁支。   不过到底,还是因为歌程那一儿一女不中用,在同辈里资质最平庸。   “无论是谁,被选进生死门,都是我歌家的无上荣耀。”   话音刚落,门外就出现了一个欣长的身形,一身白色窄袖蟒袍,衣边,袖口,都用金线镶边,看着贵气,却不俗气。   腰间束着,龙纹云翔的金丝腰带,中间镶着一颗湛蓝通透的宝石,单看那色泽就知道价值不菲,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锦缎祥云长靴,走起路来,脚下生风,带动身后的衣袍。   衣决飘飘,好一个俊逸非凡的少年郎。   偏堂内,几名等候多时的少女,在看到萧礼的面容时,都娇羞的低眉含笑。   紫苏放下茶杯,看着那些扭扭捏捏的堂妹,皱着眉头,走到镂空的雕窗前,心里冷哼,还有人能好看过景飒哥哥?   看到厅内的人,她也不自觉的红了脸,生的倒是不错,能和她的景飒哥哥一较高下。   细长的剑眉,衬上是一双含笑上扬的桃花眼,眼里透露着满满的自信,让人觉得英气逼人,鼻梁□□如刀刻般,菱角分明,唇形也薄厚适中。   尤其是微笑打招呼时,那笑,摄人心魂,让人深陷无法自拔。   “萧王爷生的真好看。”   阿娆双颊泛红,有些痴迷的注视着主座上,一直谈笑风生的萧礼。   紫苏目光不屑的看着,眼前胖成球的阿娆。   “哼!阿娆,这廊桥镇,除了倒泔水的,哪个你见了,不都说生的好。”   旁边的几个姑娘听到这话,都掩嘴偷笑。   阿娆气的涨红了脸,紫苏是门主的亲孙女,她不能明着顶撞。但可以背地里使些小手段。回头她就告诉景飒哥哥,紫苏也来偷看萧王爷。   堂内时不时就传来众人,相谈甚欢的笑声。   “选拔明日就开始,不知道王爷想带几人入门。”   萧礼笑着放下手中的茶杯,拢了拢衣袖。   “这个,要看歌家的小辈们,能给我多少惊喜。对了!前几日本王救回来的姑娘,现在如何了?她是什么人?”   歌战和其他两位长老,见萧礼眼神勤切得看着他们,似是很在意这件事情。   “听说是已经醒了,只是旁支的一个子弟,劳烦王爷如此挂心。”   “旁支?”   萧礼眉头紧锁,主家这边,怎么会放任那样罕世奇才在旁支,那么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,他们没发现这块璞玉。   而这块璞玉把自己掩藏起来,不想现身,想必是受了不少本家的气。   有趣,有趣!他就觉得那姑娘很对自己的胃口,收妖的时候动作干净利落,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   而且还很赏心悦目,想起他手下那三个懒蛋,他就觉得自己必须要把她纳入麾下。   “那明日的选拔,叫旁支的子弟,也一并参加。”   三长老和四长老为难的看向歌站。歌站倒是不怎么担心的就应允了。   他分出去的旁支,都是些不成器,没有潜力的子弟。还能抢了他们主家风头不成?   “王爷,饭菜酒水已经备好,希望您能赏脸,留下来吃顿便饭。”   “这怎么好意思。”   “都是些粗茶淡饭,有怠慢之处,还望王爷见谅。”   歌战伸手做了请的姿势,萧礼是个不拘小节的人,客套了几句也就不在和他们推辞。不过用膳时,身边这一个又一个的姑娘,是怎么回事?   唉!早知道,他就该带着翰飞一起过来,那小子最喜欢和姑娘家打交道。   ~~~~~~~~~~~~~~~   晚膳的时候,歌昭捧着饭碗,小心的偷瞄对面的歌澜。   见她安安静静,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饭,他的心就一阵抽搐,越是安静,越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   “老爷,主家那边来人了,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。”   歌程和若瑾相视一眼,放下碗筷。   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   若瑾看着低头吃饭的一双儿女。   “你们吃你们,不用等爹娘。”   两人低头不语,只是闷头吃饭,若瑾心里直犯嘀咕,儿子出去一趟,再回来人就变得滑头很多。   女儿大病初愈,也变得少言寡语,这真是撞邪了。   见若瑾发呆,歌程拉下她的衣袖:“这是怎么了?”   “没什么,走吧!”   听着爹娘走远的脚步声,歌澜把筷子轻放在桌上,见她动了一下,歌昭吓的手一抖,哐当一声,碗掉在了地上。   “我说你,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?”   “没,没有。”   他一脸冷汗,心里泪流满脸,这日子以后怎么熬,他就是想好好吃口饭。   “放心,杀我的不是你,所以我不会找你报仇。”   歌昭听到这句话,瞪大眼看着她,然后闭眼深深的呼出口气。   “你早说啊!害得我这些天战战兢兢的,生怕一不小心惹姑奶奶您生气,就被你拆皮扒筋。”   歌澜轻笑:“我有那么暴力吗?”   “奶奶,您觉得呢?在A市哪个妖怪提起玄门,不是吓得肝胆俱裂。尤其是您这双价值连城的,八卦阴阳眼,杀妖灭鬼必备法宝,在这妖鬼两界更是大名鼎鼎。”   “行了,别和我贫,杀我的人,你认识吧!”   此话一出,歌昭一秒变怂,不敢再搭腔。   “为什么不说话?”   歌澜单手撑着下巴,另外一只手,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,等着他的解释。   “他,他是我亲弟弟。”   “哦!所以说你准备与我对立而战。”   他忙摇头摆手。   “不不,恰恰相反,我要清理门户,那混蛋不紧杀了我,还夺了我的内丹,不然,以他那点修为,怎么可能撕开时空之门,逃到这里。”   “我们是搭档的事,你知道了?”   “知道,天上有仙和我说了,叫我找一个叫歌澜的人,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,而且还是你,我现在才知道,你叫歌澜。”   “幸会!以后还请哥哥好好照顾。”   “哎呦!您是奶奶,快别和我说这客气话,照顾您呀,是我应当应分的。”   她双手环胸,看着歌昭那副点头哈腰狗腿样,无奈的笑着摇摇头。   “我想知道,要是我现在没有八卦阴阳眼,你是不是会直接冲上来掐死我。”   “怎么会,我是那种人吗?绝对不是!”   歌昭心想,他是那种人吗?不是,掐死歌澜这么费力气的事情,他才不会去做,一刀抹了这小丫头脖子多痛快。    ☆、第四章:选拔开始      吃完饭,歌昭和歌澜被叫去了前厅,歌程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。   “刚才主家来人了,说明日的选拔,旁支子弟也要一并参加。爹不求你们能光耀门楣,过去看看实战也是好的。”   歌程抿嘴,老脸憋的通红,看向一旁静默的女儿,张嘴想说话,但似乎想到了什么,又赶紧闭上嘴,歌澜在一旁看到他那样,无奈只能先开口询问。   “爹是有事情和澜儿说吗?”   若瑾也被歌程那扭捏样子,气的掐他一下,没办法,之前歌澜为了景飒要死要活的,歌程都被吓得心里有阴影了,他是个女儿奴。只要闺女高兴,让他做什么都行。   “澜儿,景飒那小子已经拿着庚帖把婚约给退了。”   歌澜愣了下,景飒是谁,自己被退婚了?   歌昭捂住嘴稍稍靠近她,掩嘴小声提醒。   “他和你定了娃娃亲,但我们家没落了,他就转去泡主家家主的孙女,就是个小白脸。”   原来是个吃软饭的。   “退了就退了吧!反正那样踩低捧高的小人,澜儿也看不上。”   听到女儿这样说,歌程激动的起身,拍拍她的肩膀。   “这才是我歌程的女儿,明天的选拔,你们以观战为主,入生死门就别想了,那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。”   ~~~~~~~~~~~~   夜深人静,歌澜坐在屋顶看着满天的繁星,她有多久,没这么悠闲自得了。   歌昭手脚并用,费力的爬上房顶,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,把手里的苹果抛给她。   歌澜伸手接住,闻了闻,没吃,而是在手里抛着玩。   “没洗。”   看到她一脸嫌弃,歌昭翻了个白眼。   “奶奶,您能放我我一马吗?我现在就是个手不能提,肩不能抗的普通人,和你不一样,你看我爬个房顶都累成这熊样了,你忍心叫我在跑一趟。咱就别这么讲究了,不干不净吃了没病。”   “真没用。”   “是是,小的没用。”   反正他一世英明已经没了,也不在乎她这样挤兑自己。   歌澜枕着胳膊仰躺在屋顶,咬了口手中的苹果,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歌昭,这家伙倒是心大,到哪都能这么悠闲自得。   “生死门,是什么地方?”   “听说是汴京专管各地鬼妖的一个部门,和你们玄门差不多,那里面全都是来自各地的异能者。生死门的门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叔叔,萧礼!萧王爷。”   歌昭咽下满嘴苹果,将苹果核瞄准花坛,随手一抛,继续道。   “那个地方你必须要进入,所以明天的名额你要拿下一个,对你来说应该是小意思。而且听说萧礼这次来,就是为了八卦阴阳眼。”   “我为什么要去那里?”   “你忘了,无论是过去,还是如今,凡人身付异能,不是什么好事,老天爷是公平的,赋予你一样东西,就要夺走一样,所以我们异能者的寿命都很短。”   歌昭伸了伸懒腰,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,满足的叹口气。   “别人双十年华,正是蓬勃朝气,满腔热血的时候,我们却要整日担心,哪天睡去,就再也醒不来。所以想要长命,要么像你一样和他们签订死契。”   歌昭拿手指了指天,歌澜知道他再说谁。   “要么夺别人的命,来续自己的命,显然此路不通。生死门就是可以合法续命的地方,你完成一项任务,就会有相对的寿命奖励,如果我们想找到下铭源,就要好好活下去。”   “我们,你不是说你是个凡人吗?担心短命干嘛?”   “我也有异能,不过说来丢人,又亏本,只是嗅觉特别灵敏而已。除去这个,我现在就是个重度废柴。”   歌澜双手搭在膝盖上,看着远处漆黑一片的山峦,双手骨节握到嘎嘎作响,她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坑了。   在A市的时候就是这样,每天过的都是,紧凑忙碌的日子,不是抓鬼,就是捉妖。没想到来了这里,还是要过这样的生活。   ~~~~~~~~~   第二天,歌氏主家的门口,门庭若市,热闹非凡,好多大家族都来观战,毕竟生死门,是所有异能者梦寐以求的地方。   歌澜今日穿了一身,红色干练的骑马劲装,头发简单的扎成马尾,束在脑后。这样的装扮,放在人堆里显得格外突出。   紫苏小鸟依人的挽着景飒的胳膊,一脸娇羞倾慕。   “紫苏,你昨日也去见萧王爷了?怎样?是不是觉得比我好。”   紫苏愣了下,马上猜到,是阿娆那个死胖子干的好事。见她发呆,景飒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,黝黑深邃的双眸紧盯着她。   “怎么不说话?”   “没有,是母亲硬要我去而已。”   景飒低笑,他现在还要靠在歌家这个大树下乘凉,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。抬头看向人群中时,一抹熟悉的身影,吸引了他的视线。   “歌澜!她怎么会在这?”   他有些惊讶的低喊出声,紫苏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看到歌澜一身打扮,嗤之以鼻,一点女孩子家的娇媚都没有,难怪景飒哥哥不喜欢。   “萧王爷说今日的选拔,旁支也要参加。”   “呦呦呦!这不是紫苏和景飒吗?”   歌昭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两人,用肩膀撞了下歌澜,对她小声嘀咕。   “这就是你前未婚夫,和他的现任未婚妻。怎么样?想打人不。”   歌澜抬头瞥了眼景飒,直接径直从他身边走过,景飒看着她冷漠的眼神。不相信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  往日歌澜见了他,也像紫苏这般小女儿姿态,可如今这样的眼神和态度,让景飒心里觉得不舒服。   论样貌,歌澜更胜一筹,但家世背景,却无法和紫苏比拟。   歌澜低头厌恶地看着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,目光冰冷。   “我劝你最好放开我的手。”   见她态度依旧冷淡,景飒佯装满脸内疚的看着她。   “歌澜,退婚的事我很内疚。”   她冷哼一声,这小子真以为,自己还是以前那个,无脑花瓶女,三言两语就能被他唬的团团转。   “你不必内疚,待我日后嫁得良人,必会感谢你昨日的退婚之恩,景公子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,软饭吃多了,可是会手脚发软的。”   说完看着他嘲讽一笑,不客气的抽回手。   歌昭直咂舌,瞧瞧,瞧瞧这毒舌。还好自己和她是同一战线的。   紫苏怒目的想冲上前,教训下歌澜,却被景飒伸手拦住,只能气的大喊。   “歌澜,有本事我们赛场上见。”   歌澜扭头看了看紫苏,嘴角上扬,荡起魅惑人心的弧度。   “乐意之至,不服,来战!”   景飒如鹰的双眼微眯,看着歌澜离去的背影,难道是哪里不对?   锦茵靠在窗边,看着下面对立而战的两人,浓浓的□□味,她在这都能闻得见,那个叫歌澜的,她喜欢。   “王爷,你说的就是那个姑娘?”   萧礼走到窗边看着歌澜:“是!不过太傲气,还需好好磨炼磨炼。”   “我看不用,她看着就稳重,而且魄力十足,很适合我们生死门。再说您不是说,这姑娘有八卦阴阳眼,那以后我们出任务,就会轻松许多。”   萧礼看着今日有些兴奋的锦茵,往日她都是沉默寡言的,就因为这样,这次出行他才只带了她,流萤和翰飞就会吵闹。   “锦茵,你今日的话有些多。”   “是卑职失职了。”   见她又恢复到以前清冷的样子,萧礼不知该如何和她解释。唉,算了!随便吧,只要安静下来就行。   他前天在歌家吃饭,被歌家的几个姑娘吵的,到现在太阳穴还在突突跳。   ~~~~~~~~~~   坐在观战席上,歌澜扫了眼斗妖场,场地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,却座无空席,看来歌氏一族在这镇子上,实力相当雄厚。   她一边看着场下的每一局比试,一边烦恼等下怎么和爹娘开口,自己想参战。   不过现在不必担心了,看见紫苏那挑衅的眼神,她就知道这丫头,正卯足了劲,要找她比试。   歌昭也看到,紫苏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看,无趣的挑了个果仁,扔进嘴里。   “也是个性格单纯的姑娘。”   “她要不单纯,我就没法出场了,她手里的鞭子不错。”   歌昭懒懒的嗯了声。   “能不好吗?歌家祖上传下来的,黑鳞莽鞭,一鞭子打在人身上,能刮下二两肉,所以你看那些人,都拼命躲闪。”   只过了半个时辰,紫苏就以压倒性的局势,一举拿下第一。歌战满脸骄傲的看着,场中央的身影,不枉他呕心沥血的栽培紫苏。   紫苏站在场中央,抬起手中的鞭子,挑衅的指向歌澜,歌澜嘴角翘起奸计得逞的笑容。   “爷爷,我要挑战歌澜。”   这女人敢羞辱景飒哥哥,今日她要好好教训下,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负女人。   歌澜笑着起身:“好!我应战。”   场上一片哗然,人们纷纷四下询问,这个歌澜是谁?   景飒端起茶杯,挡住嘴角带起的讥笑,敢给他甩脸子看,就让紫苏给她点苦头吃。   景松轻笑着摇头,侧目看了看一旁淡定的儿子。   “好在爹及时帮你退了这门亲事,这么大的实力悬殊,她也敢开口应战,是说她勇气可嘉,还是说她没脑子好。”   景飒吹开茶杯内漂浮的茶梗,轻抿一口茶水。   “不管她现在如何,都与我无关,我们权当看热闹好了。”   另外一边,若瑾吓得一把将歌澜按回椅子上,满眼惊恐。   “澜儿你疯了吗?你可知,紫苏是你们这一辈中,实力最拔尖的,你与她对敌,简直是以卵击石。”   歌澜笑着拍拍若瑾的手,眼神坚定的看着她。   “母亲宽心,澜儿不打无把握的仗。”   歌昭接收到歌澜的眼神暗示,认命的起身帮忙安抚。   “母亲,你放心吧,这几日妹妹的功夫增进很多。再说斗妖场的明文规定,点到为止,不准伤及对方性命。”   听到儿子女儿都这样说,若瑾稍微松动了手中的力道,低头沉思一会,又抓紧歌澜的衣角。   “打不过就认输,爹和娘不嫌丢人,只要你平安就好,知道吗?”   听到这句话,她点点头,觉得心里暖暖的。   “知道了,娘。”   她单手撑住身前的扶拦,纵身一跃,漂亮的落在了斗妖场。   紫苏见她下来,迫不及待的挥动手上的鞭子,像她极速甩去。   座上的苏瑾,紧张的整颗心都揪起来了,歌程出恭回来,见女儿不再座椅上,儿子和夫人,全都紧张兮兮的,看着场中的比试。   他好奇的凑上前,看清场中人的时候,吓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。   他家澜儿,怎么跑去比武场了,对手还是门主的亲孙女。   歌战满怀信心的看着自己的孙女,这一战,紫苏几鞭就能轻松结束。    ☆、第五章:争锋相对      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试,所有人都以为,会以歌澜武功不济,快速败下阵来,台上的若瑾和歌程紧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   可是让众人意外的是,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歌澜依然完好无损的站在比武场上。   紫苏拿着鞭子,气喘吁吁的看着对面,气定神闲的歌澜。   歌澜看到她的手,因为长时间挥动鞭子,在轻微颤抖。嘴角带起调皮的笑容,她就是要耗光这女人的体力。   “你这个缩头乌龟,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比试,别只知道躲。”   “躲也是一种本事,不然,换你来躲我的攻击试试?”   紫苏气的满脸通红,眼神寒气逼人,恨不得一鞭子将她撕碎。   “你狂妄过头了,本姑娘今天就好好,让你开开眼。”   歌澜眯眼对她勾勾手指。   “不服,来战!”   果然,紫苏被气的抬手猛力挥出一鞭,她忙抽出身后的斩妖剑挡在身前,鞭子啪的一声拍在剑鞘上,并牢牢缠住剑身。   这巨大的碰撞力,逼得她不得不后退数步,看来这门主孙女,也不是个绣花枕头。   紫苏后退拉紧手中的鞭子,得意的看着她。   “看你怎么躲。”   歌程担心的豁然起身,握着栏杆的双手嘎嘎作响。若瑾也靠在他身旁,抓紧手上的丝帕。   “不是只有你有力气,挥动这鞭子。”   话音刚落,歌澜快速向后退去,用力一扯,紫苏手中的莽鞭,居然脱手而出,让她重心不稳,扑倒在地,激起阵阵尘土飞扬。   歌澜抬手稳稳接住鞭子,看着不远处灰头土脸的紫苏,语气不在平和。   “现在就换你来躲我的攻击。”   说完,她抬手就是狠厉一鞭,凄厉的惨叫声,响遍比武场的每个角落。   场内所有人突然都安静下来,尤其是歌战还有景家父子,更是不敢相信的猛然起身。  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,欣赏着这场完美的逆袭。   紫苏捂着火辣疼痛的左臂,伤口的灼痛让她疼的眼含泪光,但她依然抬头,倔强的注视着歌澜。   歌澜甩了下手中的蟒鞭,鞭子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   “不服?那就再来一鞭。”   “够了!”   突然一声怒喊,一个身影快速闪现在紫苏面前,一把抓住她挥过来的鞭子。   “你怎么可以伤她,她是你的堂妹,而且你手段卑鄙,耗光紫苏的体力,让她现在无力招架你的攻击。”   歌澜冷眼看着眼前一身紫衣的景飒。   “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?战场无父子,比武场上也一样。还有!如果我没记错,斗妖场的规矩,点到为止,不伤及性命即可。怎么?难道主家的姑娘尊贵些,我们旁支的就该受欺负?”   此话一出,本来寂静的会场,开始人心骚动,景飒气的咬牙切齿,原本白皙的面庞,此刻变得铁青,跟吞了苍蝇一样。   “你歪曲我的话,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。”   歌澜用眼夹了下他,才说了这么几句就恼羞成怒了,她决定在填把怒火。   “说我卑鄙,兵不厌诈景公子懂不懂,难道你和敌人打斗的时候,别人会因为你体力不支而停下手?还是你觉得,他们会泡好茶,然后坐再一旁,一边饮茶,一边等你体力恢复,在和你继续战斗?”   观战台上的众人听到这话,哄堂大笑,歌澜丢下鞭子,看着主座上的歌战。   “家主,这个怎么算?”   歌战气的脸红脖子粗,极力压住胸中的怒火,片刻才起身大声宣布结果,旁边的人也吓得大气不敢出。   “这一局,歌澜胜!”   场上那些输在紫苏手下的,主家分支和旁支,都解气的高呼。歌战强压制住怒火,歌程家那个小女儿,不是资质平庸吗?   转头看到萧礼,正眼含笑意的看着歌澜,心里一惊,不行,能入生死门的必须是紫苏。   景飒扶起紫苏,拍去她脸上,发上的尘土,满眼担忧。   “疼不疼?”   紫苏摇摇头,她摊开他的手掌,见他掌心内,也有一道猩红的鞭痕,眼泪不争气的吧嗒吧嗒掉落。   “景飒哥哥,是紫苏没用,害你也跟着受伤被辱。”   他满眼柔情,抬手轻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珠。   “傻瓜,没事,这点小伤不算什么。比试你虽然输了,但是最后的实战,才是最重要的一步,所以好好休息下,下一场赢回来就是。”   观战席上的若瑾,看到女儿胜了,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,放松了紧绷的神经,人也一下子累的瘫在椅子上,她刚才真的是为歌澜捏把冷汗。   歌程反而双眼炯炯有神的,看着自家闺女,这一战,女儿真是给他脸上添了不少光,看见别人羡慕他的眼神,他就洋洋得意起来,若瑾一巴掌拍在他后背。   “发什么呆?女儿回来了。”   歌澜回到座位上,也长舒了一口气,若瑾和歌程马上满眼殷勤的看着她。   “澜儿,累不累?爹给你捏捏肩。”   “捏什么肩,赶紧端杯茶过来,没看女儿嘴唇都干了。”   “哎哎!马上马上!”   “澜儿,来!给娘看看,有没有伤到哪?”   若瑾围着她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一遍,见没有受伤安心的拍拍胸口。   歌澜笑着握住她的手。   “娘,我没事,一点伤都没有。”   歌昭瘪瘪嘴,在一旁唉声叹气,若瑾偏头看到儿子一脸憋屈。   “阿昭,你叹什么气?”   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自己可能是捡来的。”   若瑾气的隔着歌澜,一拳打在他肩上。   “臭小子,越来越没规矩。”   ~~~~~~~~~~   比试结束后,所有人稍作休息,接下来才是压轴的大戏,斗妖!那些在比试中落败的人,一下子全都精神振奋。   歌战不动声色的,看了眼身旁一直喝茶的萧礼,试探的开口询问。   “王爷,刚才紫苏她。”   还没等他说完,萧礼就放下茶杯,客气对他笑了笑。   “家主放心,武功好,不代表实战能力强。毕竟他们最后一关,面对的不是人,而是妖,本王看中的只是最后一关。”   歌战恭敬的点头称是,眼里却划过一丝狡黠的精光,那就别怪他心狠,他怎么会允许,旁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,来抢主家的风头。   ~~~~~~~~~~~~~~~~   到了下午,太阳不再刺目灼热,天气也变得凉爽舒人。众人翘首以盼的最后一场实战,也终于拉开了序幕。   比武场大门拉开,通道口出现了四个,身穿黑袍头戴鬼面的人,疾风心不甘情不愿得,跟在左殇身边。   “大哥,你说老大是不是年纪大了,脑子不好使了,我们是妖,居然帮着人类试炼捉妖师,来杀自己人。”   “你懂什么,妖族里野心勃勃的比比皆是,生死门出手,我们会轻松很多。再说生死门背后,还有冥界这个靠山,拉拢了生死门,就相当于拉拢了冥界。”   夙夜听了左殇的话冷哼一声。   “大哥,你和疾风说这么多有什么用,就他那猪脑子,别指望他能听明白。”   “嘿!夙夜,你是不是找吵架。”   清霜见这两人又吵架,伸出手啪啪两下,打在两人后脑勺。   “再给我多说一句废话,回去就让你们陪峰峦两个月。”   话闭,就见两人浑身一哆嗦,马上禁声不在说话,峰峦,妖王谷的妖医,没事就喜欢剖心,扒皮,断筋,拆骨。   左殇赞叹得对着清霜竖起大拇指。   “还是你有办法。”   “是你平时太惯着这两个家伙了。”   ~~~~~~~~~~   主位台上,歌战看着台下,三十个参战子弟。   “下面,我来说下规矩,你们手里抽到的字数,对应了锁妖塔里,哪个妖怪身上的字数,那么它,就是你今天要挑战的妖。用时最短,评判师给的分数最高者获胜,比试期间,会有三位引路人,在场保护你们的安全,所以歌家的子弟们,可以安心放手一搏。现在我宣布,比试正式开始。”   歌澜打开手中的纸条,上面是二十四,她不是很喜欢这个数字。不过比起这个,她比较好奇,比武场中央站着的四个鬼面人。   歌战退回主座上,鼓声四起,振奋人心,比试紧锣密鼓的进行着,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,大多数人都是壮志雄心测试,然后垂头丧气的离开。   歌澜仔细看了每一局实战,每次出场的妖,都是刚修成人形,杀伤力不大。最起码在她看来,击杀这些妖是手到擒来的事情。   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评判师,会根据参战者的反应,速度,和应对技巧给出评分。   据她推测,十分应该算是满分,目前分数最高的是紫苏,八分。也算是实至名归了。等轮到她上场的时候,若瑾和歌程这次信心满满的看着她。   “澜儿,平安最重要知道吗?”   “娘放心,我知道了。”   歌程欣慰的拍拍歌澜的肩膀。   “澜儿,今天赢了紫苏,爹已经觉得很有面子了。剩下的尽力而为就好,就像你娘说的,平安最重要。”   说完瞪了眼还在嗑瓜子的歌昭,气的一脚踹在椅子上。   “你妹妹都要去比试了,你还有闲心思吃吃吃,一点长进都没有。”   歌昭无奈的扭头,丢下手中的瓜子,等转过身的时候,已经满含泪光,声音哽咽的站起身,扶住歌澜的双肩轻晃。   “妹妹!哥哥舍不得你啊!”   说完嚎啕大哭起来,歌澜满脸黑线,单手扶额。咬牙切齿低声对歌昭咆哮。   “够了,演技太浮夸了。”   “收到!”   他也不想这样,但是歌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瞪着他呢。   歌澜走到比武场上,将手中的纸条递给左殇。   “二十四号,你的运气很差,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挑战了。”   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  “里面的是头大家伙,不太好控制。”   她浅浅一笑,左殇看着眼前明媚皓齿的女子,愣了下。   “正和我意。”   左殇见劝不动,也不在废话,现在的小孩子都不懂谦虚,让她吃点苦头,就长记性了,他抬手,铁门缓缓拉开。   歌澜目光如炬的,盯着黑暗中那个蠢蠢欲动的身影,她抽出斩妖剑,剑身的寒光,吸引了在场的四个人。   “你把这剑不错。”   左殇由衷的赞叹,这把剑,剑身出鞘的时候,他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。   “谢谢!”   正说着,一个一人多高,通身洁白如雪的妖虎,慢悠悠的走出铁笼,紫色的瞳孔牢牢锁定歌澜,看到她手中的剑,瞬间暴躁的狂吼。   吼声震耳欲聋,在场的所有人都捂紧双耳,歌程猛的站起身,这怎么可能。   那是父亲当年亲手抓住的,紫睛白虎,为了抓住这个家伙,父亲甚至折了一只手臂。   以父亲当年的修为,都会吃亏,更何况澜儿,歌程气愤的看着,对面笑意满满的歌战,这老匹夫竟敢使诈。    ☆、第六章:拔得头筹      一阵晃眼的白光过后,紫睛白虎幻化成一位身材修长的,肤如凝脂的翩翩美少年。   龙玉慵懒的打了个哈切,修长的手指,划过自己饱满的粉唇。眼神妖娆的走到歌澜面前。   伸手拨开她的剑尖,在她身上嗅了嗅,然后双手叉腰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。   “小家伙!你是不是被人摆了一道,歌家测试子弟,从来不会请我出山。因为我一个手指就能灭了整个歌家。”   边说边伸手挑起歌澜的下巴,左右仔细端详,心里暗道,这小丫头手感还挺滑腻。   “长得真水灵,味道也很好!可惜等下就要香消玉殒了。”   说完龙玉抬起一只胳膊,搭在歌澜头顶,这小娃娃身高,给他当个倚靠的支撑到不错。   歌澜感觉到来自头顶的重力,愤怒的一把打掉龙玉的胳膊。龙玉一脸惊讶,没想到这个闷声不响的小姑娘,还敢对他发火。   她转身怒目的冷眼看着他。   “你的狂妄自大,成功挑起了本姑娘的怒火,所以,我会让你后悔你刚才说过的话!”   龙玉双手环胸,低头目光与她平视。   “所以我能好好期待一下吗?我可和前面那些废物不一样。”   看着眼前这双欠打的丹凤眼,歌澜抬起剑尖,抵住他的腹部。   嘴角弯起优雅的弧度,在他耳边低语。   “你的妖穴在这里,所以!本姑娘不客气的收了。”   听到这句话,龙玉脸上的笑戛然而止,僵硬的转头看着眼前,那双让他惧怕的双眼。   噗通一声,他惊恐坐倒在地,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她。   “你,你怎么会有这双眼!”   看到情况不对,左殇马上快速,一个瞬移来到龙玉身边,心里的疑问堆积成山。   什么东西能让龙玉怕成这样,等他抬头对上歌澜的双眼,也惊讶的瞪大双眼。   那双让妖界,人心惶惶的八卦阴阳眼。   玉龙一把抓住左殇的衣襟,气愤不已的看着他。   “你们这是在搞什么,这样的小丫头还需要测试?萧礼那个混蛋,明显是想坑死老子。我不管,这里你来搞定。”   左殇也是哭笑不得,他也很冤好吧!萧礼根本就没和他提前打招呼。   现在,在这双眼下面,他们都是全曝光的状态,所有缺点,致命要害,都无所遁形。   “我可没那本事,你就自求多福吧。”   说完赶紧闪到一旁,夙夜和清霜,还有疾风马上快速靠拢过来。   “大哥,怎么回事?”   “我也想知道,等下我们要找萧王爷,好好谈谈。”   左殇咬着后槽牙,加重谈谈两个字。   另外一边龙玉和歌澜打的正热闹,龙玉只能狼狈的不停闪躲。   开始他以为,歌澜的武功不怎么样,就算她有八卦阴阳眼也没用,到底还是个小丫头,直接上手敲晕就好。   结果万万没想到,他被纠缠的完全找不到空挡,将她打晕。   这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,怎么实力会这么高。   观战台上的歌程目瞪口呆的看着,自己的女儿,居然把紫睛白虎逼的节节败退。  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,定睛在看,没错,他歌程的女儿,把那只紫睛白虎打的无处可躲。   另一边的歌战,同样惊的说不出话,萧礼起身,走到站台旁,看着场中央那抹红色的纤细身影。   该他出场了,不然等下出了什么事情,不好向有些人交代。   左殇看到台上起身的萧礼,挑眉轻笑,这家伙总算是知道出手了。   歌澜只觉得背后,人影晃动,一阵凉风袭过,她一个回旋踢,落空后,抬手一剑刺过去,萧礼快速抓住她的手腕,反手将她牢牢困在自己怀里。   他低头看了看被割破的衣袍,唇边露出一抹玩味的笑,又偏头看着一脸不甘,黛眉紧皱的歌澜。   他记住了,下次绝不能从背后靠近她。   “我们又见面了,这个妖!你不能杀,他除了嘴巴臭,妖品还是不错的。”   龙玉躲在角落里,气的咬牙切齿,却不敢还嘴。   萧礼这人,看起来性格随和,很好相处的样子,但其实,他很小气,而且很记仇。   歌澜抬头看到那熟悉的银发,愣了下,是他!那晚是这个人救了自己。   他慢慢放开她的手,对着站台上的歌战喊到。   “测试不需要进行了,本王要找的八卦阴阳眼,就是她。”   歌战听到这话,不敢相信的跌坐回座位,旁边的几个长老,也都惊的说不出话,八卦阴阳眼,歌家多久,没在出过这样的震慑四方的眼睛了。   若瑾和歌程看着,与萧礼并肩而战的歌澜,激动的喜极而泣。周边的一些人,也纷纷围过来对着二人道喜。   萧礼低头看着一脸淡漠的歌澜。   “怎么?能进生死门,你不高兴?”   “高兴,怎么会不高兴,只是我有个条件。”   “条件?你要和本王讲条件。”   萧礼笑着摇头,仿佛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。   歌澜抬头与他对视,不得不说,这家伙金色的双眼很漂亮,尤其在太阳底下,灿烂夺目,让人看了就不想在移开眼。   “王爷渴求我加入生死门的念头,要比我想加入生死门的念头,强烈的多,所以!我觉得我有资格和你谈条件。”   萧礼双眼微眯,看来,他真的是捡了个不得了的宝贝。   “说说你的条件。”   “我要带我哥哥,一起入生死门。”   “他有什么本事?生死门里,就算是没有异能的人,放到江湖上去,也是佼佼者。”   歌澜想了想:“嗅觉比较灵敏,算吗?”   萧礼点头:“成交。”   反正生死门,也不怕多养一个闲人。   ~~~~~~~~~~   整个选拔结束后,歌程的腰杆挺直了许多,走路也更有底气了,嘴里还得意的哼着小曲,想到景家现在,肯定悔的肠子都青了,他心里就舒坦。   萧礼坐在马车内,把玩着手上的玉珠子,锦茵安静的站在马车旁,看到走出大门的歌澜,赶忙上前,抱拳对歌澜点了下头。   “我是生死门的锦茵,你以后会和我一样,归属在王爷手下,王爷说只给你两天时间准备,因为汴京那边,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。”   歌澜也同样对她抱拳点头。   “我知道了,多谢。”   歌昭一双色眯眯的眼睛,盯着锦茵离去的背影,嘴里一边咂舌,一边走向歌澜。   “丰乳肥臀,目测胸围36D,长相又这么妩媚,极品啊!”   歌澜拉下脸二话不说,抬手一拳砸在他鼻梁上,让他嘴贱。   他马上疼的捂脸,在地上哀嚎。这暴力女,动不动就打他。   若瑾揽住歌澜的肩,眼里蓄满泪水。   “澜儿,你从小到大就没离开过娘,如今要孤身一人,去那样危险的地方,可怎么办才好?”   “娘你放心,不是我一个人去,王爷答应我,可以带着哥哥一起入生死门。”   歌程一听这话,赶忙挤过来。   “好好!就该让这臭小子去那历练历练。”   歌昭捂着鼻子,一脸不情愿,要是解了他的封印,什么狗屁生死门,他分分钟就能踩在脚下。   “历练什么,你这个做爹的就是心狠,孩子们可是我十月怀胎,辛苦生下来的,一把屎一把尿,好不容易拉扯这么大。”   说着说着,若瑾就呜呜的小声哭了起来,歌程惊慌失措的不知道怎么安慰,这本是好事,怎么就哭起来了。   他求助的看向歌澜,歌澜拍拍若瑾的背,柔声安慰。   “娘,别担心,到了那,我和哥哥会相互照应的。”   “娘倒希望,你和你哥哥,就是普普通通的孩子,年岁到了,娶妻的娶妻,嫁人的嫁人。”   歌程听到这话,也红了眼眶,是啊,虽然他今天出尽风头,但若瑾的话不无道理,风光的背后,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。   他也只能叹气的劝慰她。   “话是这样说,但如今的澜儿,继承了那样厉害的双眼,她想要好好活下去,只有入生死门这一条路。”   萧礼看着坐上车的锦茵,将手里的珠子抛给她。   “都告知了?”   “是,歌家的两个,还有景家的那个。”   “王爷这是?”   霓裳转动手上的玻璃珠,不解的看着萧礼。   “歌家给的小礼物,听说是什么珍贵的宝珠,我一个大男人,也不需要这些。拿回去你和流萤分了。”   “王爷府上不是有七十多个姬妾吗?为什么不送她们。”   萧礼愣了下,七十多个姬妾?哪来的?他怎么不知道。   锦茵摇头,王爷这人很矛盾,对于生死门的每一件事,他都铭刻在心,自己日常的事情,就迷迷糊糊,丢三落四。   见他一脸苦思冥想,她赶紧谢恩。   “算了,我刚才是胡说。谢谢王爷赏赐。”   “哦!回去吧,估计有些人,还等着本王给他们一个交代。”   歌战赤着眼,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,猛的抓起手边的茶杯,用力的摔在地上。他为了将紫苏送进生死门,不惜偷改了妖兽的名单。   不但没成功,反倒让那个歌澜大出风头。八卦阴阳眼,歌家祖上,只有第一代家主和第四代家主拥有过,那是罕世的血继继承。   他不甘心的一掌拍在红木桌上,桌身承受不住巨大的掌力,瞬间四分五裂。   三张老最先开口,打破了沉默。   “那如今怎么办?”   四长老冷哼一声。   “怎么办,当然是把歌程一家子接回主家,那可是八卦阴阳眼,不能让她流落在旁支,不然会被外人笑话。”   歌战叹口气,就算在不甘愤恨,但他还是要顾及,歌家的颜面和将来。   “老三,这事叫歌远去办,他不是和歌程走的最近。”   三长老动动嘴,想婉拒,但回头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坏事,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    ☆、第七章:初入汴京      当天晚上,歌远就拎着一壶四十年的汾酒,去拜访歌程,他知道歌程这人平时没什么喜好,独独对酒欲罢不能。   不过来的时候,父亲也特意嘱咐了自己,话带到就好,回不回?看他们自己的意思。   歌程送走最后一位访客,疲惫的锤着自己的肩膀,嘴上还是笑的合不拢嘴,若瑾没好气的夹了他一眼。   “还没笑够,我脸都快抽筋了。”   “不够,要是爹还在世,看到我们这一脉如此有出息该多好。”   若瑾看着他有些泛红的眼眶,叹口气,走到他身旁,与他相依而靠。   刚走到门口的歌远,看到这一幕笑着轻咳声。   “堂哥堂嫂,这恩爱之情,还是不减当年。”   歌程看到来人,裂开嘴大笑着走过去拍他的肩膀。   “你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?”   “歌澜歌昭这么有出息,我这个做堂叔的当然要来祝贺下,四十年的汾酒。”   歌程推开他递到面前的汾酒,虽然他肚子的酒虫蠢蠢欲动,但事情缓急轻重,他还是能掂量着。   “阿远,你我兄弟多年,有事你就直说好了。”   若瑾看了眼歌程严肃的表情,安静的站在一旁,歌远放下酒坛,看着他们两夫妻。   “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,家主想迎你们回主家。”   听到这话,歌程冷笑一声,真是世态炎凉,真当他们一家子好欺负,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?紫睛白虎那件事,他还没找主家说理。   这会就敢没脸没皮地,叫他们一家子回去,怎么?那帮叔伯以为他听到这句话,会激动的感激涕零?他歌程就算再旁支饿死,也绝不回去。   “阿远,你回去告诉家主,我们一家再旁支待的挺好,就不劳烦他老人家惦记着。”   歌澜在后堂听的清清楚楚,那老匹夫在斗妖场上,给她下套,回主家,指不定又会使什么坏。   歌昭看着她沉下的脸色,眼神调侃。   “你现在的身价是水涨船高,一个生死门就够让他们垂涎三尺了,你又继承八卦阴阳眼那样罕世的血界,那帮老头子怎么可能坐的住。”   “想把我当做歌家的招牌,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,我会让歌战亲自登门,跪着求我们回去。”   厅堂内的歌远看到歌程铁青的脸,自知他还对被家主赶出主家那件事,耿耿于怀,不禁叹口气。   “话我带到,你在好好想想,明日的酒席,我在来讨杯酒水喝。”   ~~~~~~~~~~   第二日,鞭炮声震耳欲聋,整个廊桥镇的人都来凑热闹,讨喜气。   歌程就干脆大摆流水席,恭贺的人络绎不绝。两夫妻一大早就叫上歌澜和歌昭,一家子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,恭迎客人。   歌澜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回礼,歌昭倒是左右逢源,应对自如,他喝了口茶,润了润嗓子,扫了眼一旁发呆的歌澜。   “我说你这笑的,怎么和哭丧一样。”   “虚伪假面的笑容我做不了,没你那么乐在其中。”   他苦笑一声,放下茶杯,无奈道。   “你当我想,我这是在A市被锻炼出来的,做人想混的开,人脉广,就要圆滑世故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。”   歌澜白了他一眼,心里其实知道他说的对,但她是真的笑不出来。   “程兄,真是可喜可贺,你这一双儿女可真是争气。”   若瑾和歌程光听这破锣嗓子的声音,就知道是景松那个小人,歌程拉着脸怒目而视。   “你来干什么,我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,好走不送!”   说完甩袖背过身,不看景松,若瑾虽然心里也恨,但毕竟今天是个好日子,她偷偷拉下歌程的衣袖,不动声色的对他摆手。   景飒将贺礼放到桌上,大步走到歌澜面前,看着她淡然一笑道。   “歌澜,恭喜你入生死门。”   歌澜眼神疏离的看着他,最后还是客套的笑了笑道。   “同喜!”   “入了生死门,希望你我能不计前嫌,互相照应。”   看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容,和伸到她面前,宽厚的手掌。她真想赏他一个白眼,不计前嫌?对不起,她很记仇。   歌昭站在一旁,嘴角扯出一丝嘲讽,这对父子不要脸起来,他都害怕。   他伸手将歌澜拉到一边,上前一把握住景飒的手,手上暗暗用力,痞气的看着他笑道。   “互相照应就算了,我们兄妹两可照应不起景公子。”   景飒感觉到手上的力道,也不甘示弱的发力回敬,两人都目光淡定的注视对方,但心里,早就把对方千刀万剐一万遍了。   歌澜看到歌昭越见难看的脸色,知道他扛不住了,抬手快速打散两人交握的手。   两人松开手的一刹那,歌昭疼的咬紧牙关,右手放在身后轻颤,尤其看到景飒那不痛不痒的表情,就让他心里烦躁,痛恨自己这战斗力负数的渣身体。   她走到歌程身边,抓住他的手臂,乖巧笑道。   “爹,让他们进去吧。一杯酒水,我们家还是施舍的起。”   听到女儿这样说,歌程愣了下,在一细想,马上爽朗的哈哈大笑。   “对对对!澜儿说的对,一杯酒水,我歌程施舍的起,施舍的起。”   看到景松变得铁青的脸,歌程心里就舒坦,让你在小人得志。你想喝,老子就当你是乞丐,施舍给你。   “景飒,我们回去,别和这群乡村野夫混到一起。”   景飒满眼猜疑的看了眼歌澜,随后转身跟在景松身后,快步离开。歌澜知道他开始猜疑,她现在所有的变化。   以后大家最好是井水不犯河水,他若敢在背地里搞小动作,她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。   清晨,东方吐白,晶莹剔透的露珠,挂在树叶上,倒映出萧礼,俊朗迷人的侧脸。   锦茵规矩的站在一旁,抬头看到城门口出现的三个身影,偏头看向正在认真翻书的萧礼。   “王爷,他们来了。”   萧礼嗯了声,合上书,起身理了理衣袍,抬头审视着走到他面前的三人。   “上马,明日辰时,必须到汴京。”   歌澜心里暗叹,这个萧礼看着一脸和善,平易近人的样子,但说话的语气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性,这让她很不爽。   但又不得不随着歌昭和景飒,抱拳齐声大喊。   “卑职领命。”   锦茵站定在三人面前,面上带着,有些冷淡的笑意。   “入了生死门,你们就是正式的冥府引路人。完成指定任务,就会增长相应的寿命。滥杀无辜,则会被双倍扣除,所以最好不要心存歪念。”   说完,她翻身上马,紧跟在萧礼身后。歌昭紧随其后,看着锦茵的背影,他心里打起了小算盘,冰山美人,他还真没泡过。   歌澜看到他那色眯眯的样子,无语的扶额,真是狗改不了吃屎。景飒牵过马,把缰绳递到她面前,歌澜伸手接过,礼貌道谢。   两人不紧不慢跟在最后,歌澜有些反感的皱眉,扭头看着身侧,紧盯着她不放的景飒。   “你想从我身上窥探什么?”   景飒目光深沉,幽静,像是在观察猎物的虎豹,静默良久后,才沉声问道。   “歌澜,你心中还在怨恨我与你退婚吗?”   歌澜嘴角荡起一丝讥讽的笑容。   “景公子说笑了,我和你从来就没有怨恨这一说,现在不会有,以后也不会有。”   “那你为何对我如此冷淡,不是怨恨是什么?”   她冷笑的一声,目光冷漠的看向他,这男人是有多自恋。   “景公子多虑了,我对你,只是单纯的厌恶,我不喜欢自负又自恋的男人,所以入了这生死门,麻烦你和我保持距离,这是我对你的警告,而不是忠告。”   说完她抬鞭打在马肚子,马儿嘶喊了一声,快速向前奔去。景飒看着绝尘而去的倩影,攥紧手中的缰绳,阴沉的双眼。   一边的锦茵,被歌昭烦的已经在崩溃的边缘,她压住怒火,心里默念,忍住,忍住,不能动手,他是新同僚,做事留余地,以后好见面。   萧礼回头瞧了瞧身后的一群人,轻笑一声,看来生死门又可以热闹一段时间了。他放慢速度,看向身后的歌澜与她并排而行。   歌澜点头礼貌微笑道。   “王爷。”   萧礼定定的看着她,她今日穿了一身,淡粉色的捉妖服,映衬着她白皙明艳动人的脸庞,让人看了便再也挪不开眼。   如墨的新月弯眉下,是长而微卷的睫毛,随着双眸的眨动,不住的上下舞动,还有那不点自朱的双唇,让他看得居然有些心猿意马,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。   “不用这么拘束,在我这里,是不讲究这么多规矩的。”   她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,萧礼灼灼的目光,让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。   一路上几人都不搭话,歌昭见美人一直不搭理自己,最初的热情,也被一桶冷水彻底浇灭,只能悻悻的躲到一边打瞌睡去。   黑暗吞噬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时,萧礼终于让众人停下来休息。歌昭伸了个懒腰,打了个哈切,皱了皱鼻子,突然向空中嗅了嗅。   然后猛然惊醒,一脸严肃正色道。   “有很浓重的血腥味,这是屠杀和战争才有的。”   萧礼霍然起身,双眉紧蹙,厉声问道。   “可确定?”   歌昭坚定的点头,众人火速上马,他飞奔在最前面开路。   一路狂奔,来到一处土坡,歌昭拉紧缰绳,看着眼前的一幕,惊的说不出话。   坡下的人,全都停下手中杀猪的活,抬头看着骑马的几个人。   萧礼哭笑不得的看着身旁的歌澜。   “这就是你说的嗅觉灵敏。”   歌昭在一旁涨红了脸,不能啊,人血和牲畜血他是能分的清楚的,歌澜则是皱眉沉思。   景飒也在一旁冷嘲热讽。   “的确是很浓重的血腥味。”   歌昭脸色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,气的抬手指向景飒怒喊。   “你,你。”   萧礼拉紧缰绳,调转马头看着互瞪的两人,无奈的摇摇头。   “好了,这里离汴京已经不远了,找家农户休息一晚,明早在赶路。”   众人噤声,不在有异议,歌昭还是不解的抓了抓头,难道真的闻错了。   一阵诡异的凉风吹过。土坡下不远处的草丛内,一只白藕玉臂无力垂落。    ☆、第一章:汴京命起      灰暗阴冷的房间内,传来凄厉怨恨的哭喊声,一个婀娜的身形,坐在梳妆台前,满眼怨恨的拿着手中的尖刀,一下一下用力划过桌面。   嘶啦的刺耳声,不断的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。   只听女子嘴里,不停的重复着同一句话,本来黑亮的瞳孔,也渐渐变成的妖异红艳。   “为什么不能在爱我,为什么不能在爱我,为什么!”   喊声一声比一声尖锐,在这寂静幽暗的黑夜,让人觉得脊背寒意陡升。   一双惨白修长的双手,抚上她的肩膀,一个一身黑袍,带着面具的男子,定定的站在她身后,阴森一笑。   “男人全都喜新厌旧,杀光他身边,所有年轻貌美的女子,他就会重新回到你身边。”   他似乎有些不放心,又弯下身,在她耳边魅惑的低声细语。   “记住,是全部杀光,一个都不留。”   诛心看着镜中,自己美艳出尘的容颜,双眼无神,木讷一笑。   “杀光所有接近他的女人,杀光,杀光。”   男子见迷惑的效果不错,呵呵一笑,身后的黑暗处,马上走出一个,一身红衣,手持白伞的妙龄女子,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,四肢不全的布偶。   迈着莲步,幽幽的走到男子身边,诡异一笑。   “这狐妖,倒是好迷惑。”   ~~~~~~~~~~~~~   破晓时分,所有人都在收拾行囊,准备赶路。院外传来阵阵嘈杂的吵闹声,歌昭走过去,打开门。   只见一个一身绯色官服的男子,领着十几个衙差,疾走如飞,一脸焦急的向前奔去,流萤看见为首男子头上的乌纱,和官府上的补子,不禁秀眉微皱。   “王爷,那人是刑部侍郎。”   萧礼放下手中的竹简嗯了声,拢了拢衣袖。   “这么大阵仗,怕是出了什么大案,走,我们也瞧瞧去。”   歌澜放下手中的东西,看向东方厚重的乌云,这个地方怨气冲天。   几人到了事发点,衙差已经拦起了人墙,周围的老百姓都伸长脑袋,向里张望。   歌昭瞪大眼,回头看着萧礼,激动的脱口而出。   “王爷,这里不就是,我们昨晚来的杀猪的地方吗?”   歌澜笑着看向身旁的一位妇人。   “夫人,麻烦问下,这里发生了什么?”   妇人叹口气,抬手指向房屋后的草丛内。   “今天早上,朱二家的在那草丛里,发现了好几具尸体,都是最近,各个村子失踪的年轻姑娘,长得都是如花似玉的,造孽造孽,阿弥陀佛。”   萧礼听到这话,神色开始变得凝重,歌昭倒是一脸不服气的看着景飒。   “景公子,这会怎么不说,我只会闻猪血了。”   景飒沉着脸不理他,歌澜身旁的妇人,又拉拉她的衣袖。   “我听刚才那仵作说,这些姑娘,都是被掐死的,然后还被人剜了心。”   歌昭嘴里叼着狗尾巴草,心里暗叹可惜了,这是什么仇什么怨,才能狠心如此,掐死不解恨,还要剜了人家的心。   歌澜抬手拍下他的肩膀,审视着他。   “觉不觉得手法很眼熟,和在A市那十几起案子如出一辙,所有少女都是被掐死,然后被剜心。”   他被她的眼神看得脊背发毛,一把扔掉嘴里的狗尾巴草,有些愤怒,他以为他们已经是统一战线的盟友了,没想到,她现在还在怀疑自己。   “你不会到现在还怀疑,A市那些女人是我杀的吧。”   歌澜对他嫣然一笑。   “放心,只是随便怀疑一下。”   其实在穿越这边来,第一眼看到歌昭的时候,她就断定A市那些少女不是他所杀。   一个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,怎么可能下的去手。歌昭揉了揉鼻子,这是什么味道,若有似无,好熟悉,名字就在嘴边,可就是想不起来。   萧礼对众人抬手。   “热闹看够了,马上回汴京。”   他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安,汴京很快也要掀起血腥杀戮。   花了一个时辰,他们终于赶到了传说中,神秘,让众多异能者,梦寐以求的生死门。   歌昭体力不支的,一屁股坐在地上,大口喘着粗气,这鬼地方为什么会建在山上。累的他半条命都没了,锦茵皱眉看着他。   心里暗自嘀咕,王爷到底是看上这人哪点?反正她是打心底,看不上这种男人,油嘴滑舌,一点真本事都没有。   见冰山美人在打量自己,歌昭强装镇定的起身,走到歌澜身边,轻咳了一声,不能让她瞧不起自己。   他抬头看着面前,两人多高的玄铁门。稍稍走进门边,一股刺骨的寒气,就顺着他脚边直冲脑门,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下。   两扇门上,一扇雕刻着水天一色,余晖西下的海景,一扇雕刻着翠竹丛生,幽径蜿蜒的山景。这浮雕,怎么看,怎么觉得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。   萧礼见三人呆愣的表情,淡淡一笑道。   “不必惊讶,生死门太过严肃压抑,我只是想给它填些诗情画意而已。”  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歌澜,歌澜低头不语,只当做没看到,他瞟向这里的目光。   这浮雕里,怕是住着不得了的东西,应该是类似镇门兽这一类的。   萧礼上前拿出令牌,转动机关,铁门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众人顺着黑漆漆的甬道一路向前行进,走到出口。   首先映入歌昭,歌澜和景飒眼帘的,就是一群忙碌的人,翰飞端着一摞堆积成山的奏报,小心的向前慢慢挪动。   看到门口一身白袍的萧礼,瞬间激动的热泪盈眶,手一抖,奏报扬扬洒洒的散落一地。   “王爷,你终于回来了。”   萧礼头疼的双手揉着太阳穴,只不过才走了五日,怎么又堆积了这么多,只能无奈道。   “全部捡起来,送到我的房间,这里是三个新人,你来处理,接引人没来之前,不要来叫我。”   屋顶上,一个俏丽的女子,正瞧着二郎腿,悠闲的晒着太阳,听到院中有人讲话,马上伸长耳朵,听到萧礼他们回来了,开心的跃下房顶。   欢快的一碰一跳来到锦茵身边,笑着挽住她的胳膊,甜甜一笑,露出两个迷人的梨涡和小虎牙。   “锦茵,你可回来了,这几天我都快要无聊死了。”   锦茵看到流萤笑着,轻拍下她的头,佯装生气的责备道。   “你爹派你来生死门,是让你来当监督者的。你却一天到晚就知道玩。”   流萤听到这话,委屈的嘟起嘴。   锦茵伸手点点她的额头,摇头笑了笑,转身看向翰飞。   “这里就交给你了,我要回家一趟。”  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向门口,离开五日,不知道哥哥现在好不好?   歌昭见锦茵走了,有些垂头丧气,觉得自己在她心中,留下的印象一定很差。   偏头看向说话的流萤时,马上双眼放光,这姑娘长相甜美可人,声音软糯甜腻,这是妥妥的萝莉范,生死门,果然是卧虎藏龙。   他期待着,等下会不会,再走出个御姐范的美女,那他真的是掉落天堂了。   此刻他早把锦茵对他的冷漠,忘得一干二净。   翰飞清了清嗓子,走到三人面前,正色道。   “我叫翰飞,是生死门的副门主,刚才走掉的锦茵,你们应该已经熟悉了,我就不介绍了,这位是流萤,引路者,也是生死门的监督者,以后你们和我们一样,都是引路者。”   流萤笑着走到歌澜面前,友好的伸出手,难得难得,生死门又多了一个女孩子。   歌澜礼貌的伸出手,两人指尖刚碰到,流萤就像被电击到般,猛地缩回手,颤抖的躲到翰飞身后,眼神恐惧的看着她。  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住,歌澜手停留在原地,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能无辜的看着,一脸怯生生的流萤。   翰飞咬着牙,颤抖的抓住流萤的手,别看她长得柔柔弱弱,说话也轻声细语,但力气却出奇的大,他感觉自己的胳膊,快被这小丫头掐断了。   “流萤,你这是怎么了?能先放开手吗?我的胳膊快要废掉了。”   流萤害怕的抬手指向歌澜,闭着眼拼命摇头。   “这位姑娘身上,有能威胁到我生命的东西。”   歌澜收回手,难得温柔一笑,还没等她开口解释。   一道身影,就快速闪到流萤一旁,对着她温柔一笑。   歌澜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,她沉下脸,看着一脸骚气的歌昭,这混蛋还真是,见到漂亮女人,就恨不得扑上去。   “你不用担心,我妹妹人很好,她只针对作恶多端的妖怪。”   歌澜叹气点点头道。   “是的,所以你不需要怕我,没事我也不会乱开八卦阴阳眼,毕竟是个耗体力的技能。”   翰飞一声惊呼,佩服的看着歌澜,乖乖,这么罕世的血界继承,是怎么被王爷找到的,这次生死门是捡到宝了。   他咳了一声,化解现在尴尬的气氛。   “你们三人随我去正堂,王爷已经通知了接引人,马上就会来与你们签订契约。”   一直沉默不语的景飒,最先迈出脚步,歌澜眼睛瞥向歌昭,他马上跟了上来。她对歌昭轻声低语。   “流萤应该是只妖,看样子应该有两百多岁了,一个妖,能待在生死门,后台一定很大,劝你还是不要下手祸害,后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。”   歌昭愕然,妖?生死门里还有妖当值,一个两百多岁的萝莉?想想他脊背就寒意阵阵,还好他没存什么小心思。   进了罗生殿,翰飞泡了三杯茶放在桌案上,看着正襟危坐的三人,和善的笑了笑。   “你们不用这么拘束,生死门,不能进闲杂人,所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,来喝茶。”   流萤端着一杯茶,小心的走到歌澜面前,试探的一步一步挪近她。   一屋子人看着她那滑稽的样子,忍俊不禁,景飒忍不住开口询问。   “流萤姑娘,为什么你还有一重身份,监督者是什么意思?”   流萤把茶放在歌澜面前,快速的后腿两步,长吁了一口气。   “我爹是妖王,让我来生死门,一方面是历练累积些经验,还有就是监督你们,要斩杀的妖,是不是真的做了错事。”   歌昭听到这话,端茶的手抖了一下,茶杯差点脱手掉落在地,歌澜看他惊吓的样子,忍不住轻笑一声。   翰飞好奇的打量着歌澜,这姑娘长得真漂亮,就是性子看着有些冷淡,不知道有没有心上人,哎!生死门一共就两个姑娘。   锦茵就不用说了,再热的心,也捂不暖她那颗冷漠的心,流萤虽然漂亮又活泼,但人妖相恋有违天道。   所以他都二十好几了,连姑娘的手都没摸到过,王爷也不体训下属,不帮他们解决终生大事,自己后院倒是塞了几十个美艳的姬妾。   正暗自悲叹着,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门外响起。   “听说萧王爷,从外面带来不得了的宝贝。”   翰飞和流萤见走进来的一身黑衣的两人,恭敬的抱拳行礼。   “见过飞龙,青鸾两位接引者。”   青鸾掩嘴轻笑,端着一个托盘,跟在飞龙身后,走到桌边,余光扫过坐在位置的上歌澜,收住唇边的笑意。   飞龙抬起目光如剑的双眼,脸上不带一丝表情道。   “客套话就别说了,我们还有一堆公事要办,契约谁先开始签。”   歌澜看着这两个奇怪的男人,一个面无表情,冷淡如冰,一个恣意纵笑,热情如火。 她率先起身,直视着二人道。   “我先来。”   飞龙双手环胸,慢慢闭上眼睛,翰飞起身对歌昭和景飒招招手,然后指了指门外。两人点头起身,随着他和流萤走出房间。   青鸾轻佻一笑,背着手慢慢走近歌澜,围着她不住的上下打量。   “小家伙,别怕,只是需要你的一滴血而已,你就是萧礼,新得来的宝贝?”   说完,他伸手触向她的双眸,歌澜拧眉,看着伸向自己,灰白锋利的指尖。   “”    ☆、第二章:生死契约      歌澜冷眼看着青鸢眼中,闪烁的青光,右手悄悄摸上腰上的斩妖刀,眨眼间,八卦阴阳眼便浮现在眼眶中,他被她突然的改变,惊得愣了下。   门砰的一声踹开,萧礼金色的双眸微睁,一道闪电,马上炸裂在青鸢脚边,还好他及时后退躲闪开。   萧礼冷着脸,挡在歌澜面前,眼神凌冽的看着他。   “你逾越了!”   青鸾仰头大笑,一旁静坐不动的飞龙终于开口说话。   “不要在胡闹了,青鸢。”   他委屈的摊开手,耸了耸肩   “只是开个玩笑而已,萧王爷太小题大做了,小家伙,快过来,在这碟子里滴一滴血。契约就算成了。”   他笑着对已经恢复正常的歌澜,招招手。歌澜看了眼萧礼,萧礼对她点下头,跟着她走向青鸾。   她拿起托盘里的银针,刺破手指,挤出一滴鲜血低落在碟中,鲜血慢慢在水中,散开,溶解直到消失。   所有人都盯着,碟子中的水,可是过来许久,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,萧礼皱了皱眉头,怎么会没反应,按道理,水中会倒映出,她所剩的阳寿。   飞龙抬起平静无波的双眼,看向她,青鸾看到这结果,愣了下,马上抚掌大笑。   “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?”   歌澜干脆的点点头,瞟了眼同样惊讶的萧礼。   “怎么?有歧视?不收?”   萧礼有些木讷的摇摇头,满眼写满不可思议。   “不,恰恰相反,本王对你更好奇了。”   飞鸾抽出碗下的纸,上面显现了她的生辰八字,寿命的预测却是一片空白。   “契约已好,你的命现在看来,很可能长命百岁,也很可能下一刻就一命呜呼。”   歌澜接过他手中的纸,看了看,赞叹得点头道。   “不用有可能,我这人天生惜命,一定是长命百岁。”   还没等她在细看,手上的纸就渐渐消散,化为一阵青烟,消失在空中。   青鸢笑声收敛,看着萧礼正色道。   “叫剩下的人赶紧进来,我们还急着赶回冥府复命去。”   三人契约签完,萧礼分配了他们的去处,歌昭和歌澜直属他的麾下,景飒被分到左副门主的手下,他对萧礼的分配心里不服,但面上却还是表现的欣然接受。   “生死门有许多房间,你们可以自行选择,本王要先回府一趟。”   他的衣服堆积太多了,要拿回府让曾嬷嬷洗洗才好,顺便好好泡个澡,身上的酸臭味熏得他头晕。   锦茵回到家,急切的打开门,气喘吁吁的看着床上安睡着的人,安心的一笑。翰飞照顾的不错。   还好,哥哥一切安好,她慢慢走到床边,红了眼眶,强忍住泪水,执起锦黎的手,声音有些哽咽,她曾经无数次的梦到。   当自己再一次推开门的时候,哥哥就站在房内对着她笑,还如儿时般,轻拍她的头,笑的眉眼弯弯的对着她说。   “锦茵,哥哥回来了。”   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珠,微微一笑。   “哥哥,我回来了。”   另一边,萧礼也回到了萧王府,终于可以卸下一身的疲惫,好好放松下。   迷蒙的水雾笼罩了整个房间,萧礼仰躺在浴桶内,面上盖着薄薄的浴巾,闭目养神。晶莹的水滴,顺着他古铜色,健硕宽厚的胸膛,滑落在浴桶内,激起一圈圈的水波纹。   他伸手扯掉浴巾,嘴角带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,歌澜,真是越来越对他的胃口,哗啦一声,他起身走出浴桶。   穿好中衣,拿过衣架上素白的衣袍,利落的穿戴在身上,腰间用做工精致的白玉祥云玉带竖紧,衬托着他修长的身形。   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简单的束在身后,闲庭信步走到花园内的凉亭内,看到桌上半人多高的奏报,瞬间紧锁眉头。   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他清闲,只能无奈的坐好,提笔仔细批阅,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,快速划过奏报,眉头时而舒展,时而紧皱。   不远处走来一身明黄衣袍的男子,衣袍上绣着五爪金龙,这是萧国的皇帝,萧灵均,只见他身后不远处,跟着两个身段婀娜的女子。   萧灵均轻轻走进凉亭内,看着他挥着毛笔,在纸卷上,不停的游走。   “小皇叔!”   萧礼看着一份奏报皱着眉头嗯了声。   “灵均今日怎么会来?”   萧礼比萧灵均只大一岁,两人算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,起初萧灵均很不服气要叫他小皇叔,但随着年岁的增长,和自己慢慢见识到,萧礼做事的雷厉风行。   他就打心底开始佩服这个小皇叔,一直视萧礼为自己的榜样,私下里两人从来不行君臣之礼。   “今日番邦进贡了两个美人,我是无福消受,所以就借花献佛。”   萧礼没抬头,就知道这小子一定笑的一脸狡黠,抬眼随便看了看那两个女人,目光就又重新回到奏报上。   “嗯,收了,回去告诉你皇祖母,我敬重的母后大人,她儿子,我!很满意。”   一听这说,萧灵均就跟泄了气的皮球,耷拉着肩膀,一脸不悦,怎么他做什么事情,都能被小皇叔看穿。   萧礼眼睛酸涩,伸手轻轻揉了两下,看向他。   “灵均,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主了,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,我不可能帮你一辈子明白吗?”   “我知道了。”   萧礼对管家招招手,管家马上一路小跑,屈身等候他的吩咐。   “照旧,安置在老地方。”   管家一脸为难的看向他,有些为难道。   “王爷,老地方怕是安置不下了,已经满了。”   他惊得抬起头,疑惑的看着管家。   “满了?这才几个就满了。”   管家尴尬的笑了笑,王爷又开始犯糊涂了,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,皇上送的,太后送的,朝中大臣送的,他统统都收了,却一个都不临幸。   没时间吗?有,王爷每隔几天就会回来,拿换洗的衣服,顺便住一晚,但王爷似乎忘记了,自己后院一堆姬妾的事情。   萧王府平时,光是养活这一群姬妾,每月都有一笔不菲的开销。   “王爷,算上这两位已经有八十一位了。”   萧礼沉思了一会,开口吩咐道。   “那就把我偏院的房间腾出来,以后再有人送人过来,就说满了。”  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黑夜,他终于批完所有的奏折,九月的汴京,已经有了丝丝凉意,他矗立在亭内,抬起刚毅的下巴,仰头看着满天星斗。   胜雪的白袍与他的银发,在这幽暗的夜,交相辉映,这汴京还能安稳多久。   烛影晃动,两道相拥的身影,倒映在惨白的墙上。   空尘闭着双眼,端坐在蒲垫上,嘴里轻声念着大悲咒,诛心松开攀着他脖颈的双手,低头温柔的捧住他的脸庞,眼神迷醉的用白嫩的手指,轻轻划过他的薄唇。   就算过了许久,她依然记得这里,让她痴迷的味道和柔软。   “竹笙,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说话?不在看看我?我就让你这么厌恶吗?难道你忘记了,往日我们那些缠绵与恩爱了。”   她语气温柔,夹杂着丝丝卑微的恳求,见他依然视若无睹,她猛地站起身,满眼怨毒的看着他,嘴角带着阴冷的笑容,扯过身边的女人,拖到他面前。   那是一个被剥了皮的女人,只见她瞪着双眼,痛苦的看着面前,一直念经的空尘。托着鲜红的身子,匍匐向他爬去,身后留下一道短而刺目的血迹   “睁眼看看,瞧瞧今日要杀谁先,我要杀光所有,让你展露笑容的女子,在这世上,你只能对我笑,只能对我一个人笑。”   诛心抓紧胸前的衣襟,大声对他咆哮,谁叫他每日,老是对那些女人笑的和颜悦色,这笑容是属于自己的,谁都别想抢走。   地上的女人颤抖的伸出手,抓住空尘的衣角,脸上没有了皮肤的支撑,眼球看一眼去仿佛下一刻,就要掉出眼眶。上下颚和牙齿,不断的敲击,发出嘎嘎作响的声音。   仔细听去,那是她再向空尘求救。   “大,大师,救,救救我。”   诛心看到这一幕,狂妄的掩嘴轻笑,你不是皈依佛门,不理凡尘世俗吗?那她就亲手毁掉这一切,为什么那么刻骨的一段情,他能说忘就忘,说放下就放下。   而她却要抱着回忆,日日受折磨。   片刻,门外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,她不舍的在空尘唇上轻轻一吻。   “竹笙,我明日再来看你。”   门外响起僧人的声音。   “主持,可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   咚的一声,外面的人听得清楚,那是倒地声,为首的僧人,二话不说。用力一脚把门踹开后,马上躬身赔礼。   “主持,弟子冒犯了。”   他没听到主持的声音,到听到身后此起彼伏的,恐慌的喊叫声,等他抬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时,吓得瞪大眼睛,一屁股瘫坐在地。   主持躺倒在地,而他身边居然仰躺着,一具被剥了皮的女人,她的头对着门口,左边的眼球,已经耷拉在外,他看到那女人的牙齿,在一下一下,僵硬的张合,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几个字。   “救,救救我。” 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,    ☆、第三章:诛心之爱      夜幕卷起,汴京被一层薄雾轻笼,远处看去好似一处人间仙境,但谁又知在这迷雾背后,暗藏了多少不为之知的杀机。   歌澜站在屋顶,看着远方高耸入云的山峦,雾锁云笼。大气澎湃,让她心里一阵激荡。   萧礼也早早的赶来了生死门,他实在是承受不住那么些美人恩,刚进入院门就看到房上纤细的身影。   “生死门的晨光可好看。”   听到声音,她低头看向站在院中,一拢紫衣玄纹云袖的萧礼。   “嗯。”   萧礼对她笑了笑。   “可还看到别的?”   歌澜嘴角带起一丝浅笑,这男人的洞察力强悍的可怕,她有时在想他那双金色的眼眸,是不是能看穿人的心。   她舒口气,足尖轻点屋檐,顺着墙边,几下就稳稳落在院中。   “还看到这汴京,浓重的怨气”   翰飞从正门进来,睡眼朦胧的看着站在院中的两人,用力的打了个哈切。   “王爷,歌澜,你们都这么早。”   突然萧礼身后飘来两团如墨的雾气,等飘进他身边时,已经化作人形。萧礼看到来人倒是吃了一惊。   “二位也会有不请自来的时候。”   飞龙一如往常的沉默,青鸾还是一脸奸笑的看着他道。   “冥王有话托我们带给你,护国寺的案子,很快就会交到你手上,他的意思是让你亲自接手这件事,酬劳是,寿命加成五个月。”   翰飞一听五个月马上来了精神,往常任务都是加成一个月,这次冥王怎么会插手,他们人间的事情,一出手还是五个月,这么大的手笔。   萧礼则是挑眉看了眼青鸾,微微一笑,走向修罗殿。   “接了,本王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,难得冥王这么大方,叫齐人,马上赶往护国寺。”   翰飞激动的双掌相击,兴奋的大喊。   “卑职遵命。”   护国寺的门口一眼望去,乌泱乌泱全都是人,纷纷议论,是哪个人下手这么狠毒,剜了人心不够,还要剥了人皮。   一个老妪小声和身边的妇人嘀咕。   “我看这事九成九是妖怪干的,自从护国寺换了主持以后,就没太平过。那个空尘大师,看面相就像是妖怪。”   一对官兵拨开人群,拦出一条通道,一身紫衣官袍的男子皱着眉头,用绢帕捂住口鼻,只露出一双泛着精光的丹凤眼,抬手指向说话的老妪,闷声说道。   “这位老妇知道这么多,等下带回大理寺好好审问。”   一听要去大理寺,老妪吓得赶紧摆手。   “大人开恩,大人开恩,我老婆子就是胡说。”   凌风盯着还未散开的人群,不耐烦的大喊。   “还在这里看热闹,妨碍官差办案,统统关到大理寺去,反正那边空地多,你们聚在一起,慢慢唠。”   话音刚落,所有人呼的一下,逃也似的散开了。   凌风咂舌的摇摇头,一脸轻蔑,现在的人就爱胡言乱语,以讹传讹。   他走到尸体旁,看到仵作正蹲在一旁干呕,噘嘴嘲讽的笑了笑。   到底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,一具尸体就吓成这样,他深吸一口气,然后捂紧口鼻,走进尸体。   衙差掀开白布,露出里面面目狰狞的尸体,双眼圆睁凸出,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,上下颚也大开,露出惨白的牙齿,仿佛死前想呐喊些什么。   浑身上下的肉,已经变得暗红。地上细碎的沙尘,全部黏嵌在肌肉表面。用血肉模糊形容眼前的一切,毫不夸张。   他不得不赞叹,这杀人凶手的技术很好,皮肉分离的相当精准,肌肉表面,没有一丝一毫的破坏,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,所有关节的肌肉纹理,和走向,和覆盖在上面的那层薄膜。   楚凌风探头,仔细观察着尸体胸口处,竖着的一道划痕,不像刀,更不像剑,到底是什么东西,能造成这样的细微的伤口。   他后退两步,捡起掉落在尸体脚边的香囊,上面刻着白芷两个字,应该是这姑娘的闺名。   萧礼领着众人到达护国寺,看到外面的身穿玄衣的官差,就知道这里是谁设的防。   楚凌风看完尸体,走到院内大口的喘口气,虽然断了这么多年的案,尸体也见过不少,这么有冲击力的还是屈指可数。   刚才真是憋死他了,转头看到回廊内,一行人正浩浩荡荡的朝他这走过来,他有些恼怒的皱眉。   不是交代了,不准放无关人进来,他刚想发火,看到为首一头银发的男子时,愣了下,这不是萧礼吗?   “你怎么来了?这事可不归你们生死门关,只是普通的命案。”   萧礼瞥了眼席风,满眼寒光看着他,恣意一笑。   “我为什么不能来,你大理寺能越过刑部,来趟这趟浑水,我生死门为什么不能来凑个热闹,是不是普通命案,可不是楚卿你说了算。”   楚凌风不屑的哼了声,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人,尤其看到歌澜的时候,眼里闪过一抹惊艳。心里暗自惋惜,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,又让生死门祸害了。   “呦,这是来新人了,别说本官没提醒你们,里面那具尸体,美艳动人,保你们看了,这几日都会为她,吃不下睡不好的,害起相思来。”   说完他对歌澜眨了下眼,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院落。听到美艳动人四个字,歌昭的眼睛瞬间瞪大,美人尸体。   不过看到楚凌风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,还是不屑哼了声,拍了拍翰飞的肩膀。   “这人谁?”   “他叫楚凌风,为人孤傲自负,但办事能力是真的很强,和王爷一样,少年有成,皇上很看中他,所以你看他年纪轻轻,就座上大理寺卿的位置。”   萧礼神色凝重,看了眼四周的环境,沉默良久,正色道。   “先去看尸体。”   歌澜偷偷瞄了眼他的神情,这人办案时,严厉,认真,一丝不苟,平常生活时却是平易近人,还真是分的一手好人格。   进入房间,翰飞上前掀开白布,映入眼帘的惨像,让所有人都忍不住皱起眉毛,翰飞更是面色难看的,直接跑到门口干呕起来。   流萤吓得捂紧双眼,锦茵也有些不自在的转身,不去看尸体。   歌澜倒是一脸淡定走上前,蹲下身仔细观察尸体,歌昭站在她身后,一只手环胸,一只手摩挲着下巴,看着尸体,一脸沉思。   “这是什么仇什么怨,剜心不够,还要在剥皮,从这姑娘胸前的二两肉判断,最多34C。”   歌澜冷脸侧目看向歌昭,这混蛋居然连尸体都不放过。   “你若喜欢,我现在就可以和这姑娘说,我哥哥看上你了,请你晚上过来找他掌灯夜谈。”   他马上惊恐的摇头摆手。   “我就是看大家这么沉闷,开个玩笑而已,我总觉得这房间有一股怪味。”   歌澜白了他一眼,起身走向萧礼。   翰飞用袖口挡住嘴鼻,走到歌昭面前。   “歌昭,34C是什么东西。”   歌昭伸出双手,在空中抓了两下,意味深长的看向翰飞。   “就是那个东西的大小。”   翰飞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,一下子就涨红脸,把他扯到一边。   “歌兄,你怎么能在歌澜面前说那样低俗的话,不妥不妥。”   他看到翰飞脸红的样子,还有,有意无意瞟向歌澜的眼神。叹口气,伸手搭在他肩上。   “兄弟,何必这么想不开,我劝你,要想长命百岁,最好远离我妹妹,她不是你能驾驭的来的。”   “这女子,看样子是先被剥了皮,期间应该挣扎了许久,然后被人扼住脖颈,窒息而死,最后才是剜心。”   萧礼眼神深沉,看着地上两道拖爬的血痕。   “皮剥的如此完整,地上也没有留下其他血迹,看来这人应该是个行家。”   歌澜顿了下,又继续道。   “还有她胸口的伤口,那是锋利,尖锐的兽爪造成的,不是人杀,确认无误,哪种妖造成的就不知道了。”   歌昭也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道。   “在这个房间,除去死者,最少留下了三个活人的气息。”   萧礼从容的扣紧袖口,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,脸上带着坚毅的目光。   “那我们要先去拜会拜会,那位空尘主持。”   禅房内,凌风看着对面,脸色有些苍白的空尘,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。   “竹笙,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?”   竹笙是空尘大师,未出家前的俗家名字,他低着头紧抿双唇,看样子一句话都不想说。凌风只能无奈摇头,自从他妻儿横死。   竹笙就和变了个人似,不但变卖了所有家产,用做善事,还一声不响的出了家,往日那个爱笑的谦谦君子,如今变得沉默寡语。   刚才楚凌风问起昨夜的案发经过,他一直低首不语,脸上也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。   凌风微怒的,将手中的香囊扔在桌案上,见他依然低着头不言语,只能压着性子继续说道。   “这姑娘,二八年华,正是女子最美好的年华,却突遇这样的祸事。如果你知道些什么,为何就是不肯说。”   良久,沉默多时的空尘终于开口。   “她,不是你们大理寺能抓的住的。”   凌风听到他的话,握紧双拳,片刻又缓缓松开,一句话没说的,大步离开了禅房。   空尘望着茶杯里上下浮动的茶梗,嘴角带起凄凉的苦笑,虐债,终究是躲不过。   “怀让,我累了,等下谁来都不见。”   一个灰衣的小和尚马上恭敬的应声,然后想了想又问道。   “主持,明天的早课是否还继续。”   “停了吧。”   他闭上眼,不再说其他,嘴里轻轻的念起了大悲咒,诛心站在屋顶上,透过窗,看着这个让她恨之入骨,又占据她整颗心得男人,为什么他宁可对那些庸脂俗粉笑,也不愿抬眼看看她。    ☆、第四章:迷雾重重      一行人来到禅房门外,萧礼踏步走上石阶,站定在门边的怀让看到来人,赶忙右手抵在胸前,谦卑弯身行礼,萧礼也虔诚的回礼。   “阿弥陀佛,怀让见过萧王爷。”   他也不多说废话,直接开门见山。   “本王想见空尘主持,请小师傅通传下。”   怀让又对他行礼,直接从门边,一步挪到门前。   “请萧王爷恕怀让无礼,主持正在休息,交代了谁来都不见。”   萧礼站在石阶上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退了回来,沉声对身后的几人说道。   “先回生死门!”   歌澜和歌昭一脸不解,这个空尘到底是什么大人物,能让身为亲王的萧礼,礼让三分。   歌昭本来想问问,走在他身旁的锦茵,可碰到她冷漠的眼神,他心里就莫名的有些恐慌。   只能转头看向一旁的翰飞,用手肘轻轻碰了下他。   “这主持什么来头,王爷这样的身份,还要让着他。”   “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,萧国一向重礼法和佛法,僧人的待遇,可比我们这些人好多了,别小看护国寺主持的位置,那也是品阶和大理寺卿平等的。”   流萤在边上也小声符合。   “这个空尘大师,我也见过几次,不但人好,长的还很俊逸洒脱,汴京好多姑娘家都惋惜,他怎么就出家了。”   歌昭冷哼一声,闷骚的理了理头发。   “还能俊逸洒脱过我。”   锦茵白了歌昭一眼,这人就是个地痞流氓,说话都流里流气。   流萤对着他甜甜一笑,露出两颗小虎牙。   “都好看。”   歌澜拍拍她的肩膀,狡黠一笑。   “不用这么为难自己,还是相信你最初的认定,不然我担心会影响,你以后选夫君的眼光。”   听到这话,后面的几人全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刚才女尸带来的阴影,一下子消散许多。   “好了,玩笑话说够了,就都给我打起精神,翰飞你和歌昭去刑部,给我调取空尘的所有卷宗,两柱香后,东西必须出现在我的桌案上。”   翰飞听出萧礼语气中的严厉,赶紧拉着歌昭飞也似的冲向马匹。   ------------×-------------   生死门内,萧礼蹙眉,手指不耐烦的敲击着桌面,流萤和锦茵都规矩的低头不敢说话,歌澜见这样的氛围,也只能默默地擦着自己的剑。   这男人做事的时候,真是严肃深沉的可怕,她都怀疑几日前,在斗兽场对她眉开眼笑的是不是本尊。   现在已经两柱香的时间,那两人还没回来,估计回来也是难逃一劫。   果不其然,两人气喘吁吁的,把卷宗交到萧礼手上时,翰飞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发抖,额上的冷汗更是刚擦掉,就马上又密布一层。   他一路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,完了完了,迟了时间,王爷不知道又要怎么惩罚他了。   歌昭刚开始进来,还没感觉到哪里不对,可看到萧礼看向他们的眼神,满眼的戾气,让他的心,不安的狂跳两下。   “迟了时间,你二人就要接受惩罚,等下商讨完,去吧大门清扫下。”   话音刚落,锦茵和流萤就同情的看向那两人,翰飞心里早已泪流满面,他简直冤死了,要不是歌昭这家伙路上耽搁,他们怎么会迟到。   歌昭倒是舒了口气,只不过是清洗大门而已,翰飞在路上和他说的,太夸大其词了。   翰飞看到这家伙一脸轻松样,气的咬牙切齿对瞪着他。   萧礼摊开手上的卷宗,仔细祥读起来。   “空尘大师,汴京城东樊家,俗家名字,樊竹笙。与安庆四年申月,任职护国寺主持。”   说到城东樊家,锦茵有了印象。   “好像就在我家附近,我唯一有的印象就是,樊家很喜欢行善积德。”   萧礼看向她,疑惑问到?   “商贾之家?”   锦茵点点头,她只记得那家女主人挺面善,人也不错。   “好,歌澜歌昭,翰飞和锦茵,你们去城东好好调查下樊竹笙这个人。”   流萤看见萧礼那张严肃脸,心里委屈又不敢问,那她干嘛?   城东一处破败的旧宅内,到处都是断壁残垣,杂草肆无忌惮的,疯长到半人多高。   一个一身玄衣,脸上带着半张面具的男子,坐在墙头,折了一段杂草,放在嘴边吹出清脆动人的声音。   青鸾和飞龙听到声音,赶忙现身,见到墙头上的人,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。   “殿下。”   冥王扔掉手中的叶子,幽幽的转动着手上,闪着青光的魂魄。   “话传到了?”   “已经传到了。”   青鸾脸上表情沉稳的答到,完全看不出前一刻还在生死门那般轻浮。   “把这魂魄带回冥府超度了吧。”   飞龙抬手接住魂魄,将它装入囊中,紧抿双唇似是犹豫些什么。   “殿下,还不准备回冥府吗?”   冥王跃下墙头,拍拍衣袍上的灰土,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。   “这里这么好玩,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去,况且萧礼身边带着那样有趣的人,本殿下更不能走。”   青鸾和飞龙担忧的看向他,殿下的玩心太重了,万一在人界身份暴露,可是很麻烦,况且阴后娘娘很担心他。   汴京城东,镇安街上歌澜和锦茵拉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。   “老伯,原来住在这里的樊家,您知道吗?”   歌澜指向身边的,红漆大门,只是那上面不再是樊宅,而是夏宅。   老者点头,笑着摸上有些稀疏的山羊胡,脸上的皱纹也随着上下浮动。   “当然知道,樊家可是汴京出了名的,有善心,只是原来这家的少爷,不知道是招惹了什么,妻儿无故横死,两人的尸体就悬挂在这屋檐下,造孽,连个四岁的孩童都不放过。”   说完只见老者,不住惋惜的摇头。锦茵忙追问。   “那后来呢?”   “后来,樊家少爷就贱卖了这宅子,散尽所有家财做善事,而后,就剃度出家了,怎么?你们问这些干嘛?”   锦茵想拿出腰间的木牌,被歌澜止住,她对锦茵轻轻摇摇头,然后扭头看向老者。   “我们两就是可惜,空尘主持那样好的儿郎,竟经历了如此多的苦楚。”   老者听她这样说,也没多想,只当她们又是爱慕空尘的姑娘家,毕竟这汴京有不少女子心系他。   见到老者离去,锦茵才追问歌澜。   “你刚才为何不让我亮明身份?”   “现在不是时候,很明显那个空尘大师,不肯配合我们,王爷那样的身份,都要暗里调查,我们这么大张旗鼓,恐会打草惊蛇,走,去看看我哥哥那边有什么收获。”   锦茵赞同的点点头,满眼的钦佩,歌澜比她头脑要清醒许多,她自知自己能进生死门,不过是王爷念着往日,哥哥这么多年为生死门尽心尽力的旧情。   刚拐弯走向另外一条街,锦茵就看到歌昭正握着一个姑娘的手,低头与人家调笑。   “姑娘,你看你手上这条线的走向,这是提示你,今日你就会遇到你的如意郎君。”   翰飞在旁边憋屈的一声不吭,明明是他先看上这姑娘的,歌昭说要帮他牵线搭桥,怎么牵着搭着就不是他的了,没道义!   歌昭见到他站在自己身旁,闷声不吭,急得在身后用手,使劲拽了拽他,转头对他不住的眨眼暗示。   翰飞气的直接给他个背影,锦茵在街口看到这两人,居然不务正业,气的双拳紧握,眼里的冰冷,都快赶上寒冬腊月刺骨的冷风了。   她在想歌澜和那人不是亲兄妹吗?为什么妹妹做事快准,遇事冷静,哥哥就这么纨绔浪荡,这简直是天壤之别。   “歌澜,虽然这样问很没礼数,但我不得不问,你和歌昭真的是亲兄妹吗?”   歌澜看着她满眼无奈的叹口气,摊上这样的猪队友,她也没办法,又不能和买东西一样,不合适,直接退货。   “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,但从血缘方面来讲,我们的确是亲兄妹。”   见她突然低头沉思,好像内心在纠葛着什么,歌澜直接拍拍她的肩膀。   “不用顾及我,看他不顺眼,直接上去打一顿便是,我没意见,而且我很乐意在旁观看指导。”   锦茵愣了下,看来妹妹也不正常,哪有鼓励别人去打自己哥哥的,虽然歌昭的确很欠收拾。算了,她还是尽量不要和她们发生什么不愉快。   歌澜见那混蛋,还在那没完没了的说个不停,气的伸手拉住锦茵的手,大步走上前,站定在他面前。   看到面前的二人,歌昭呆愣愣的问道。   “你们怎么了?”   歌澜手中暗暗用力,啪的一下,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个大耳瓜子,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,锦茵惊的后退一步,翰飞更是感同身受的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脸。   歌昭被打的彻底大脑短路了,还没等他开口问怎么回事?歌澜就满眼心痛的看着他,声泪俱下的控诉到。   “哥哥,你这样对的起大嫂吗?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你的骨肉。”   锦茵听到这话,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,可惜想脱身为时已晚,直接被歌澜推到歌昭面前。只听歌澜在她耳边快速低语。   “打他。”   锦茵犹豫了下,抬手也是一嘴巴。   “你对的起我吗?”   一旁的姑娘看到这个样子,也皱起眉头看向他。   “”原来你是这样狼心狗肺的男人,算我瞎了眼。”   女子临走前,对着歌昭的脚,狠命一踩,疼的他一声狼嚎,只能瘸着脚,捂着脸,眼里翻着泪花,委屈又气愤的看着两个罪魁祸首。   “你们两个太过分,我简直比窦娥还冤我。”   本来在身后偷笑的翰飞,挤上前好笑的看着他。   “歌兄,窦娥是哪位姑娘?”   歌昭没好气的推开他。   “你个没义气的,我把你当兄弟,你却在背后□□两刀。”   歌澜和锦茵转头相视,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锦茵见他越来越黑的脸,终于收了声。   “谁叫你们办公事,还敢偷懒,我看你把上午王爷对你们的惩罚给忘记了。”   一说那个惩罚,翰飞又气的抓耳挠腮,满脸愁容。歌昭一瘸一拐走到歌澜身边,咬牙切齿到。   “萧国欠你一个奥斯卡。”   歌澜莞尔一笑。   “好说好说,比起哥哥的泡妞大法,我这都是小意思”    ☆、第五章:抽丝剥茧      歌昭气的用力揉着肿的老高的脸颊,没好气的看着她们两。   “你们真以为,我只是在玩,没找线索。”   锦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,这人还要狡辩。   “难道不是吗?”   “刚才那个姑娘说,空尘大师妻儿被杀当天晚上,她看到了杀人凶手,是个女子,有一双妖异血红的双眼,力气大的出气,她看着那女子亲手把尸首吊在门梁上。而且更劲爆的是,空尘似乎认识凶手。”   语闭所有人都看向他,泡个妞,还能知道这么多?歌澜拍下他的肩膀。   “先回生死门整理所有线索再说。”   生死门内,萧礼沉静的看着案上的卷宗,歌昭最先进门,奔着茶壶就飞奔过去,连喝四杯才停下手。   “如何?”   歌澜和锦茵没开口,看向翰飞,路上她们把打探到的全部都告诉他们,让翰飞说,希望王爷能从轻发落他和歌昭。   翰飞感激的看向二人。   “王爷,空尘大师的背景,很干净,原来是个商人,也是汴京有名的善人,唯一不寻常的地方,就是年初的时候他的妻儿被人杀了,就悬挂在樊家大门外。”   萧礼闭着眼,指尖哒哒哒,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卷宗,翰飞擦擦额上的冷汗,王爷往日这样,就是嫌他们得来的信息无用,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。   “不过也有蹊跷的事情,空尘大师并没有像别人一样,紧催刑部赶紧破案,而是不闻不问保持缄默,还有我们今日遇到一个姑娘,歌昭问出,那姑娘在案发当日见过杀人凶手,而且空尘大师似是认识凶手。”   翰飞见萧礼缓缓睁开眼,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。   歌昭又上前补了一句。   “那姑娘还说,凶手有一双妖异鲜红的双眸,卑职猜测可能是妖。”   萧礼摊开手上的卷宗,低声沉吟。   “这是刚才我叫流萤去刑部拿的另一份卷宗,是前几日,我们在清水镇看到那些女尸的调查。”   四个人忙凑上前,仔细翻看,歌澜抬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有些不适应,她还是喜欢看他平时和煦暖人的笑容,随后不解的问到。   “那件案子,与护国寺这案子有什么关联?”   萧礼又摊开手边另外两份卷宗,低眉细思。   “这些女子,都有一个特点,就是每日清晨,都会去护国寺,听空尘的早课,尤其是那个被剥皮的女子,曾与他接触甚密。”   锦茵拿起另外一份,看到白芷这个名字,秀眉微皱,托腮沉思。   “这个白芷,不是汴京那个有名绸缎王,白毅的女儿。”   翰飞恍然大悟的点点头。   “我就说,刑部这次办事,怎么这么利索,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千金。”   萧礼收起卷宗,眼神锐利。   “我已经去向皇上请旨,明日,就算空尘不想见,也必须见我们!还有你们两,惩罚依旧,洗不完,不准回家,也不准吃饭。”   听带着话,翰飞直接垮下脸,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找谁申冤。   歌昭抬手搭在他肩上,一副吊儿郎当样。   “兄弟怕什么,有我罩你。”   翰飞看他那无所谓的样子,气的一把推开他。   “要不是你,我们怎么会误了时辰,就你非要搭讪姑娘。”   这一推,歌昭也怒了,不就是洗个门吗?至于发这么大火。   “好处都给你,黑锅都我来背,我呸,你和那姑娘说的话最多,要不是我提醒你,时辰耽误的更多,你现在给我倒打一耙。”   “我,我,我!”   翰飞心虚的说话都开始结巴。   歌澜和锦茵看着争吵的两人,嫌弃的摇摇头,真是一场五十步笑百步的好戏。   不过在歌澜看来,这家伙总算是找到,臭味相投的好兄弟,不过他的智商,真的是一会在线,一会下线,如果只是单纯洗门,翰飞不可能怕成那样。   就他这样,是怎么坐上妖王的宝座的,靠厚脸皮吗?歌澜怀疑的看向他。   两人一路黑着脸推搡着来到门口,翰飞掏出怀里的令牌,放在湖景的玄铁门的暗格内用力一按,咔嗒咔嗒的声音不绝于耳。   大门上马上浮现出许多诡异的暗红符咒,然后歌昭惊讶的发现,门上的雕刻的风景居然活了过来,还有一只巨大的乌□□缓慢伸了出来,瞪着两只水桶大的眼睛盯着他。   鼻翼两侧还不断喷薄出,让人反胃的腥黏湿气,每动一下,都让他有一种山崩地裂的错觉,只见那乌龟,嘴巴一张一合的居然开口说话了。   “呦,生死门来新人了,这次是你们两个小子给我洗背。”   歌昭惊的说不出话,只能不住的吞咽口水,这要是拍电影,特效都不用带,乖乖!居然是神兽玄武。   虽然他前世是妖王,但也只是活了一千年,这种活化石级别的上古神兽,还是有生第一次见。   他有些木讷的伸手搂了搂翰飞的肩膀。   “兄弟,刚才都是我的错,过了这次,你就是我亲兄弟,我要把我毕生所学泡妞大法,全部传给你。”   翰飞哼了一声,一拳砸在他肩上。   “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吧,你也是幸运,这个祖宗一年才洗一次澡,你一来就赶上好时候,别看了,赶紧开始吧,不然五天之内我们是洗不完的。”   “什么?五天!那岂不是五天不能吃,不能喝,不能睡。”   他吓得大声惊呼,翰飞看着他后悔万分的样子,心里怒气也消得七七八八了。   “快别抱怨了,你应该庆幸,旁边的那位几个月前刚洗过了,不然会更惨。”   歌昭丢下手中的木桶,绝望的一屁股坐在地。   “可不可以,再去找王爷求求情?”   翰飞已经脚尖点起,往玄武的背上快速跳去,边跳边回头看他。   “我劝你还是不要,王爷在公事上向来都是铁血手腕,没有情面好讲,你去求情,惩罚不但不会轻,反而会加重,这是作为过来人传授给你的经验之道。”   他认命的哎了声,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饿其体肤。   夜凉如水,半夜的时候,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,滋润了干涸许久万物,也似乎掩盖了,一切的罪恶与丑陋。   诛心托颌粉唇轻启,看着眼前因为恐惧,身体颤抖的和筛子一样的女子。   “你不是仗着自己皮相好,老是在竹笙面前晃荡,今日本姬就收了你这副皮囊,看你拿什么去魅惑他。”   女子吓得小声呜咽,惊恐的瞪大眼睛,不停的摇头。   想大声呼救,张口而出的,却是死一般的沉寂,月光投在坑洼的水泥地上,朦胧了整个房间,也折射出地上干涸暗红的斑斑血迹。   柔和的月光包裹着诛心纤细的身影,仿佛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悲凉的薄纱,这世人欠她的,终究要全部偿还。   惨叫声不绝于耳,可是在这座荒弃依旧的老宅内,根本就不会有人听见。   只能一声声的回响在空荡的院落内,然后消散在漆黑一片的夜色中。   鸡鸣还未报晓,震耳欲聋的喊叫声,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所有僧人。   空尘的房内又是一具女尸,而且这次,居然与他同塌而眠,血腥味充斥了整个房间。   萧礼带着歌澜和歌昭最先赶到了现场,这次空尘没在回绝,只是安静的打坐在佛像前,好像周遭发生的一切,与他没有半点瓜葛。   这是三人第一次见空尘,只见那人身披赤色祖衣,内穿浅黄的五衣七衣,歌澜虽然是玄门中人,但她看得出,这人一身的打扮,是佛教主持,正式所穿的比丘衣。   从侧脸可以看出,男子生的极好,身上散发一种大智慧的气息,皮肤带着些许病态的惨白,薄厚适中的唇瓣上,也见不到半点红润。   歌澜没在去注视他,而是走到床榻旁,认真的观察着尸体,这次和上次一样,剥皮,扼颈,剖心,歌昭则是在房内仔细的嗅了嗅,揉了揉鼻子。   “王爷,这次有些奇怪,算上空尘和死者,现场只有一个人的气味,而且上次那个案件,也留有此人的气味,只是这次居然少了一个人。”   萧礼走到空尘身后,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,心里却没荡起一丝波澜。   “空尘大师,不想和本王说说什么吗?”   空尘睁开有些暗淡无光的双眼,动了动嘴唇。   “怀让,把门带上,去正院门外守着,谁都不许靠近禅静阁。”   怀让有些担忧的看向空尘,见他一直静默,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。   “弟子遵命。”   听到关门声,空尘才起身,走到木柜前,拿出一个盒子,见他打开木盒,三人低头看去,盒内躺着一撮,色泽光亮,触感滑顺的皮毛。   萧礼和歌澜几乎同时脱口而出。   “赤尾狐的皮毛!”   歌昭也惊叹不已,传说狐族中,赤尾一族最为高贵,身体洁白似雪,但四肢脚掌和尾巴却全是赤色。   空尘把那撮皮毛攥在手心,沉默了许久,似是不愿意回忆起那段往事。   但是等他轻声低语时,嘴角带着的却是怀念的笑意,回忆如尘封许久的书籍,随着空尘的叙述,一幕幕清晰的摆在众人面前。   “她叫诛心,是只狐妖。大概在一年前,我初遇诛心,在漫天大雪中。”    ☆、第六章:初见爱深      安庆三年,隆冬腊月,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冰冷刺骨许多,鹅毛大雪覆盖了世间万物,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,光秃秃的树枝和房檐下到处挂着,晶莹剔透的冰柱。   诛心躺在雪地中痛苦的喘息着,到处都是冰天雪地,冷的让人瑟瑟发抖,但她却可悲的发现,自己居然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。   只能无力的感受着,生命一点一点流失,她哈出最后一口热气,绝望的闭上眼,心里默念。   罢了,死了,总比回到族里,被那些所谓的亲人,辱骂毒打要强,死了,她就可以见到母亲了。   朦胧中,她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她面前,对着自己浅浅一笑,然后是一双温暖的大手将她轻轻捧起。   将他仔细的圈在怀里,声音轻柔的询问着她。   “小家伙,这么冷的天还跑出来,是迷路了还是肚子饿了。”     诛心对他轻轻呜咽一声,动了动前爪,樊竹笙才发现,手上有湿漉黏腻的触感,摊开手掌,掌内刺目的鲜红,夺人眼球。   凡义牵着马车,艰难地走在厚重的雪地上,身后留下深浅不一的脚印,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。   “少爷,地上的是什么?”   他伸长脖子张望,看到樊竹笙怀里的小家伙,惊艳得喊出声。   “这狐狸长得好漂亮,怎么没见过这种品相的。”   原来他老远看到的那抹殷红,是只狐狸。   “凡义,我们早些去前面镇上,找家客栈休息,这个小家伙似乎受了很重的伤。”   凡义憨憨一笑,应了声好,他知道少爷自小就心地善良。   樊竹笙抱着诛心小心的上了马车,伸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被毛,嘴里轻声安慰着。   “别怕,我会救你的。”   诛心细声的唔了下,身体本能的蹭向他温暖的怀抱,他眼神温柔。   等到了镇上,找好下脚的地方,凡义就急匆匆的去找了兽医,来来回回折腾到大半夜,才算弄好一切。   诛心的腹部缠满白色的棉布,迷迷糊糊的睡着,等她在睁眼,发现自己躺在软软的床榻上,远处的屏风后传来水流声。   她忍不住抖动了下,雪白毛茸茸的双耳,那个男人是在洗澡?   正想着,又是一声接一声的哗啦声,只见屏风上人影晃动,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。   樊竹笙一边走出屏风,一边竖紧中衣的衣帯,诛心睁大黑亮的双眼,看着面前还未整理好衣衫的男子。   尤其他袒露在外,紧实的胸膛,还有那一张魅惑人心的脸庞,黝黑深邃的双眼直直的看向她。   吓得她赶忙伸出前爪,捂住眼睛。   母亲说过,男女授受不亲。他走到她面前,轻轻摸摸她的头,然后伸手挠挠她的下巴,诛心舒服的抬头,不由自主的眯起眼,嘴里发出咕咕的声音。   “你个小狐狸也知道害羞。”   月影婆娑,诛心趴在他枕边,看着眼前熟睡的脸庞,挪动下身子,抬起头,想嗅嗅他的味道,却不小心鼻尖划过他的脸颊。   只片刻就传来樊竹笙慵懒的声音。   “怎么?可是屋内有些冷”   说完他掀开被子的一角,诛心歪头看向他,不明白什么意思?见她发呆的表情,樊竹笙笑着伸出指尖,点下她的鼻尖。   “你这小狐狸很是有趣,被子里很暖和,要不要进来?”   原来是这意思,诛心不禁有些心跳加速,犹豫了下,还是忍不住一骨碌,窜进被子里,窝进他的怀里,让人心安的温暖和味道。   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贪恋这个男人的一切。樊竹笙抬手小心的圈住她,沉沉的睡去。   等第二天,太阳折射进房间的时候,凡义端着热水,轻手轻脚的走进来,小心的将脸盆放在架子上。小声的喊了喊他。   “少爷,少爷,已经快巳时了。”   凡义向床内瞧了瞧,又在屋内寻了一圈,心里嘀咕,那个小狐狸哪去了?   樊竹笙睁开双眼,伸了个懒腰,难得能这么沉的睡一次。他摸向被里,原来毛茸茸的小家伙,居然不见了。   “少爷,那小狐狸怎么不见了?”   他心里有些许失落,不过随后便不在纠结。   “怕是走了吧?”   凡义有些生气的撇撇嘴,畜生就是畜生,哪会知道恩情这个东西。   “行了,吃完早饭,赶紧赶路,离赴约之日,只有四天不到了。”   诛心本来决定回族里,拿回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,然后彻底远离赤尾一族,她想留在那个男子身边,因为他是除了母亲,第一对她这么好的人。   可是等她在赶回客栈的时候,他们却已经走了,她看着空荡的房间,伤心的呜咽了两声,失落的转身离去。   大雪和狂风掩盖吹散了,一切关于他的气味。   她只能又一次,无助的徘徊在数九寒风中,刚才她吃了母亲留下的丹药,伤口恢复的很快,现在只要不用力按压,就感觉不到疼痛。   她拢紧身上的衣服,身体依旧冷的不住发抖,她只能不断对着掌心,哈出热气,然后揉搓着双手,和双肩。   树梢上掉落一团雪球,砸在她头顶,冷的她打了个喷嚏。   过了一会,身后传来嘎吱嘎吱的,车轮撵过雪地的声音,诛心转身看到,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男子,挥动着手中的鞭子,赶着马车。   她站立在原地,好奇的看着马车缓缓停在她身旁,车帘掀开,看到探出头的人时,她嘴边绽放出开心的笑容。   “是你!”   樊竹笙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姑娘,大冬天的却穿一身单薄的夏衣站在雪地中,双颊和鼻翼冻得通红,整个人看上去都在瑟瑟发抖。   “姑娘我们认识吗?”   诛心笑着对他点点头,后来一想,自己那会是只狐狸来着,随后又摇摇头。   凡义被这姑娘逗得扑哧一笑,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,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,樊竹笙也忍不住笑了笑。   “外面冷,你要不要上车上暖和下。”   他本以为这姑娘会拒绝自己,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岭,人烟又稀少,有哪个姑娘会胆大,敢孤身一人上陌生男子的马车。  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,诛心居然想都没想,话音未落,她就钻进马车,一旁的主仆二人都吓了一跳,这姑娘胆子也太大了。   但他也没多想,她都已经冻成那样,想必是继续温暖的地方,随手就放下了车帘,挪动下身子,靠在车厢的最角落,抬手把手炉递给她。   “抱着这个会更暖和些。”   诛心抬头对着他甜甜一笑,伸手接过手炉,紧紧抱在怀里,舒服的呼出口。   他愣了下,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,总觉得这双眼睛仿佛似曾相识。   “姑娘去往天启县的路,你可知道?”   她摇摇头,他叹口气,看着她又继续道。   “那你家住在哪,我送你回去。”   诛心睁着无辜黑亮的双眸,在对他摇头。   “我没有家,没有父母,也没有亲人。”   听到她这回答,车外的凡义都忍不住啊了一声,少爷这是惹上一个大麻烦了。以少爷的脾性,怕是会一路带着这姑娘。   但是,就不知道这一路上孤男寡女,会不会出点什么事情,他家少爷已经成婚好几年了,小少爷今年都已经三岁了。   果不其然,只听见樊竹笙为难的沉吟一声道。   “那如果你相信在下,我可以先护送你到下个镇子上先。”   诛心皱眉想了想,随后笑了笑。   “我能一直跟着你吗?你是除了我母亲,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,我会做很多事情,只要你给我个容身之处就行。”   他有些为难,凡义叹口气,对着车内喊道。   “少爷,这些日子就姑且带着她吧,我们这来回最少还要两个来月,有个姑娘在,生活起居上的事情,她总比我做的要细。”   樊竹笙最后还是应允了,仔细打量了下她。   “那你先跟在我身边伺候着,等回了汴京我会给你安排别的去处,那你叫什么名字?”   诛心对他浅浅一笑,明媚皓齿,居然让他有些看迷了眼。   “我叫诛心,你呢?”   诛心,他低头轻轻呢喃,愣了下,马上抬头看向她。   “我叫樊竹笙,你可以叫我竹笙。”   凡义咳了声,声音带着些许不满。   “少爷你也太偏心,我刚入府的时候,你就让我叫你少爷,怎么诛心就可以直呼您的名字。”   樊竹笙佯装生气的呵斥他。   “赶好你的车。”   诛心双手托腮,细细的打量着他,想起那晚看到他沐浴更衣,而且还与他同塌而眠,不由的羞红了脸。   樊竹笙有些不自在的放下手中的账簿,剑眉微蹙,转头迎上她的灼灼的目光。   “你就不怕我把你骗去卖掉?”   诛心吃吃一笑,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,她对他就是有种莫名坚定的心安。   “你不会!”   看着她笑靥如花,樊竹笙都忍不住被带动的笑起来,他想起了远在汴京的妻子烟娆。   他和烟娆,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成婚当天他才知妻子的样貌,虽然两人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情爱,但贵在这些年相敬如宾。   烟娆也是温柔贤淑,持家有道的女子,只是他们之间似乎过得太过一板一眼。   接下来的日子,越和诛心接触,他越觉得自己,开始不受控制,向她慢慢靠近。   诛心就像是他不曾见过的另一个世界般,她的一颦一笑,都占满他的心,他的眼。    ☆、第七章:无果的爱      樊竹笙的所有变化,凡义都看在眼里,如今的少爷,就像那些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,但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已为人父,已为人父。   萧国,娶侧室是很严格的,正室若是没犯七出之条,纳妾就必须经过正妻的同意,要知道,这世上没有哪个女人会允许,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夫君。   况且少夫人很争气,头胎就一举得男,对少爷照顾有加,对老人又孝顺至极,老爷和老夫人不知道多满意这个儿媳妇。   凡义站在水井边,双手插进袖口,若有所思的踱步到诛心身边。   “诛心,你喜欢少爷吗?”   诛心洗好一件衣服,用力拧干水,起身笑着对凡义点头。   “我喜欢竹笙,竹笙说他也喜欢我。”   凡义有些无奈的伸手挠挠头,这些天相处下来,他知道诛心是个单纯的傻姑娘,少爷也不是欺骗感情的骗子,只能说这两人相遇的不是时候。   “少爷已经成婚了,你可知道?”   听到他的话,诛心愣了愣,手中的衣裳,直接掉落在地,溅起一地的泥水,凡义看到她这表情,心里一阵发虚,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。   只见她疯一般的冲向樊竹笙的屋内,看着坐在桌案旁,打着算盘的人。樊竹笙听到脚步声,抬头看到来人,唇边荡起浓的化不开的柔情。   他走到她面前,轻轻执起她有些冰冷红肿的双手,放在唇边轻轻哈气。   “这是怎么了?一脸委屈。”   诛心喉头哽咽,带着哭腔问到。   “竹笙,你已经成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   樊竹笙对上她心痛的眼神,满脸的心疼和无奈,只能轻柔将她拥入怀里。   “诛心,我会带你回汴京,纳你为妾,让烟娆接纳你,你放心烟娆人很好,她会明白的。”   听到妾这个字,诛心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颤,她惊恐的瞪大眼,一把推开他,双手抱着头,痛苦的大喊。   “我不要做妾,我不要做妾,我不要。”   樊竹笙心急如焚的看着她,刚想上前安慰她,却发现她头上长出毛茸茸的一双耳朵,还有身后那抹熟悉的殷红。   “诛,诛心你是,你是那只小狐狸。”   诛心猛的摸上头,才惊觉刚才情绪激动,居然露出了原型,羞愤难当,只能捂着脸,小声抽泣着飞奔而出。   站在院内正一脸懊恼的凡义,看到跑出个人影,知道是诛心,想叫住她解释下,没想到,却看到她身后明晃晃的赤色尾巴。   吓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,嘴里结结巴巴的喊着。   “妖,妖,妖怪,怪!”   屋内樊竹笙同样也是惊魂未定,双手紧紧抓着桌子,满眼的不可思议与震惊,诛心是那只小狐狸!难怪她不怕自己是坏人,那么喜欢黏在他身后。   难怪他看那双眼睛如此熟悉,他百感交集的闭上眼,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,没过一会,他猛的睁眼。   在抬头时,眼里不在是犹豫,而是坚定,他要去找诛心。   说完他也急匆匆的奔出,凡义看到樊竹笙,跪爬着冲过去抱住他的腿。   ”少爷,我知道你要去找诛心,可是她是妖啊!人和妖是不可能的。”   樊竹笙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,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心念,找到诛心,就算她是妖,他也愿意舍命陪着。   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不顾一切的情爱,原来是这样让人着迷无法自拔。   想着脚下用力,挣脱开束缚,直奔门狂奔而去,凡义只能空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,心里担忧。   诛心躲在树洞内,蹲坐在地双手紧紧抱住双肩,眼泪汹涌的夺眶而出,浸湿了她的衣袖。   她不要做妾,母亲就是因为做妾,才会沦落到弃尸荒野的地步,她的父亲是赤尾一族的族长,身边妻妾无数。   母亲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,而她从小也是胆小软弱,承受着各种欺辱与大骂,压抑的长大。   越长大,她的姿色就越出众,在一众姐妹中显得亭亭玉立,可却仍旧逃脱不了厄运的眷恋。   她的父亲要将她送给白狐一族的太子做妾,那个太子已经纳了十几个妾室了。母亲不止一次的告诉她,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看重你,喜欢你,是绝不会让你做妾室。   她没有心机,没有手腕,做妾,注定是死路一条,男人的恩宠就犹如昙花一现,转瞬即逝。   就是为了摆脱这命运,她谋划了许久,在成婚前天终于成功逃脱,不过也身受重伤   为什么到最后,竹笙也要让她做妾,她不要,她绝不要。   樊竹笙站在苍茫一片的雪海中,大声呼喊。   “诛心,你在哪?”   “施主可是再找人?”   一个突兀的声音,猛然从他身后响起,他惊恐的转头望去,发现是一个身穿素衣手持九环锡杖的和尚。   樊竹笙焦急的对他作揖行礼。   “大师,可有看到一个一身紫色衣裙的姑娘。”   悟绝淡淡一笑,一阵冷风吹过,锡杖上的环扣发出清脆的撞击声,在这安静空旷的原野,居然让他心里原本焦躁的心,慢慢的安静下来。   “阿弥陀佛,施主,你与那女子不可,她是只赤尾狐,人妖相恋有违天道轮回。”   樊竹笙带起一丝无奈的苦笑。   “大师,你可懂这世间的情爱,它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,你能马上脱离佛陀世界,跳入这红尘俗世中吗?”   悟绝笑着摇头。   “贫僧做不到。”   “那何以要求我能马上放下呢?”  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奔向远处,声嘶力竭的呼喊着。   “诛心,你在哪?诛心,你应我一声好不好?”   悟绝对着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,惋惜的叹口气,该说的他都说了,能结出怎样的果,就要看那人的造化。   天色渐渐暗下来,风雪再次肆虐而来,卷起满地的冰雪与寒冷,细碎的冰渣犹如锋利的刀片,不断的割过樊竹笙的脸庞。   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,他疲惫的跌坐在雪地中,绝望的大口喘息着。诛心,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?   他懊恼的抓起地上的雪,用力扔向远处,突然一双胳膊从后轻轻圈住他的肩膀。   “竹笙!”   是诛心的声音,樊竹笙激动的转身,用力将她拥入怀中,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,在不与她分离。   诛心抬手紧紧环住他的腰,她贪恋舍不得他身上的一切,他的气息,他怀抱,他的笑容。看到他在风雪中焦急的寻找自己。   她就在忍不住冲向他,她抬起红肿如核桃般的双眸,望向他,低声哽咽。   “竹笙,我舍不得你,但我不想当妾,我母亲就因为是妾室,被我父亲放逐在极寒之地,悲惨的死去。母亲说,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。”   他抬手轻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,双手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庞,对她深情一笑。   “诛心我爱你。”   诛心瞪大眼睛看着他的吻,像狂风暴雨般向她袭来,樊竹笙伸出宽大的手掌,环住她的腰,用力将她向自己怀里带去,让两人的紧密无缝的贴合在一起。   她从最开始,只能无助抓紧他的衣襟,默默承受,到主动攀上他的脖颈,深情回应,这一刻他不想在压抑自己,她亦是如此。   就算再大的狂风暴雪,也阻止不了此刻,两人想贴近的心,和灵魂。   直至彼此无法喘息时,才不舍的分开唇瓣,诛心双眼的迷醉的,看着眼前的男人,樊竹笙眼神炽热的将她拦腰抱起。   “诛心,我爱你,我不会让你像你母亲那样。”   凡义见天色越来越暗,还是不见他归来的身影,焦虑的在门前来回踱步。好不容易看到他归来的身影,紧绷的神精也得以放松。   但看到他怀里的人时,凡义一下子就又紧张起来。   “少爷,你这是,她,她是妖啊!”   樊竹笙眼神冷峻的看向凡义。   “我不管她是人还是妖,诛心,我要定了,凡义,回了汴京我就会正式纳她为妾,你看到的一切不许对外说一个字,你懂不懂?”   凡义呆愣的点点头,心里却在呐喊,少爷疯了,为了一只妖疯了,都说狐狸最会魅惑人,莫不是少爷是被这女人迷惑了。   不行,他不能看着少爷毁了自己。   樊竹笙轻轻的将诛心放在床榻上,伸手拂过她白皙的脸庞,带着满眼的柔情,寒风吹过,烛火晃动了两下,似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,识相的灭掉了。   他手掌从她脸上一路下滑到腰间的,束腰上,手指轻挑,原本的结扣犹如花朵绚丽绽放,慢慢散落在地。   诛心害怕的双手握拳抵在胸前,小声的喘息,黑暗中她能清晰的看清他的脸,也能清晰的听到,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。   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   樊竹笙轻声安慰她,慢慢帮她宽衣,双手一边顺着她的香肩,褪去所有繁重的衣裳,一边低头吻上她的修长白嫩的脖颈。   诛心忍不住身体轻颤,嘴里轻喊出声,樊竹笙马上吻上她鲜红欲滴的唇瓣,不断的轻柔撕咬,她出口的只是呜呜呜声。   “诛心,我爱你!”    ☆、第八章:恨意滋生      本来两个月就能办成的事,硬生生拖了三个月,凡义看到少爷和诛心感情越来如胶似漆,心急如焚,普通人也就算了,可诛心是个狐妖啊!   人妖相恋必遭天谴,也许是真的应验了这一句,接下来的日子樊竹笙病了,只能整日缠绵病榻。   虽然大夫看过,说只是感染了风寒,可是吃了大半个月的药,却依旧不见起色,诛心在一旁也担心的食不下咽。   风雪停了几日,太阳也总算出来了,诛心小心的搀扶着樊竹笙在院落内,慢慢散步,两人时不时的相视一笑。   凡义捏紧手中的信,红着眼眶奔向前院,看到坐在树下脸色有些苍白的樊竹笙,哽咽着哭喊出声。   “少爷,王管家来了,说是老爷和老夫人驾鹤西去了。”   樊竹笙的猛的起身,快步走向凡义,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,颤声问道。   “你说什么?”   凡义哭着低下头,他惨笑一声,果然,果然是真的应验了,他倒退着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,好在凡义眼疾手快,及时扶住他。   诛心担心的冲过来,却被凡义大声呵斥。   “你别过来,诛心,我求你就放过少爷吧!自从你出现,樊家多年一直顺风顺水的生意,开始一落千丈,如今老爷和老夫人也殡天了。”   “竹笙,你说话啊,你是不是也想抛下我。”   她满眼期盼的等着他的回答,樊竹笙只是闭紧双眼,脸颊划过两行清泪。   “我现在心绪很乱,只想冷静冷静。”  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双手捂住嘴,缓缓的蹲在地上哭泣。   躺在床榻上,樊竹笙摸出枕下的锦囊,那和尚说的所有事,全都应验了。   诛心不知道,前些日子给他看病的大夫,就是两个月前他在雪地里碰到的和尚,悟绝告诉他,人妖相恋有违天道。   他这样做不但自己会不得善终,还会波及到家人,他的父亲母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,如果他在不做出决定。   烟娆和孩子会性命不保,诛心也会灰飞烟灭。   他一拳砸在床栏上,痛恨自己的无能,如果那晚他没去找诛心,或者更早之前他只当在雪中没看到她,或许一切都不会变得无法挽回。   诛心坐在冰凉刺骨的地上,看着他的房间从灯火通明,到一片黑暗,凡义打开门,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,走到诛心面前,慢慢蹲下身。  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,不免有些怜悯,诛心其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,但奈何她是只妖,他把木盒摆在她手边。   看着她的双肩,还在因为抽泣轻颤着,叹息到。   “诛心,你放过少爷吧,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,少爷的父亲母亲已经死了,他不想再害死自己的妻儿了。”   诛心凄凉的痴痴一笑,摇晃的站起身,语气的平淡的问到。   “所以,他是要为了保住妻儿,选择弃了我?”   凡义刚想开口解释,樊竹笙的声音,马上冷冷的从屋内传出。   “是,你走吧!”   诛心目光平静,深吸口气,看着那个倒映在窗上的人影,声音颤抖的说道。   “我母亲和我说过,诛心,这辈子宁可不嫁,也不要做妾,为了你,我违背了这个承诺,为了你,我被父亲逐出赤尾一族,如今一无所有了,你还要赶我走是不是?”   “是!”   她看到屋内的人,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,胸中的窒息感越加强烈。   “樊竹笙,你不要后悔。”   说完她哭着跑出院落,她以为自己刚才已经把一辈子的眼泪全都哭完了,可一想起他刚才的决绝,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汹涌而下。   诛心在漆黑一片的夜里,不停的奔跑,直到耗光所有力气,才绝望的坐在地上,声嘶力竭的放声大哭。   她为了他付出了所有的一切,换来的却是抛弃。她的十指慢慢嵌进泥土里,用力一抓,指甲崩裂的痛,让她看清现实。   樊竹笙坐在床上一直沉默不语,凡义动了动嘴唇,最后还是开了口。   “少爷,你何必那样伤诛心的心,她是个好姑娘,你和她说清楚,诛心会明白你的苦心的。”   他自嘲一笑。   “所谓苦心,只不过是我的软弱无能,才让她受这苦楚,只有恨我,才能让她心无牵挂的接受别人,凡义收拾下,我们马上赶回汴京。”   “可是你的身体还未恢复。”   “走吧,我怕自己会后悔。”   记忆再次噶然而止,空尘睁开眼,嘴角依旧带着怀念的笑容。   “后来呢?贵府的命案,可是她做的?”   歌澜拧眉问到,见他沉默不语,理解自己这么直接戳人伤疤不好。   “是,不过那一切都是我的错,她离去的时候,并不知她怀了我们的孩子,我是后来才知道,诛心回了赤尾一族,族人以她和凡人有染,将她赶了出去,在棍棒下,那孩子没了。”   他想起那日回到家中,看到惨死的烟娆与孩子,他第一次心中有了滔天的恨意。   他掐着诛心的脖子,低声哽咽,要杀为什么不杀他,可看到她嘴角讽刺的笑意时,他还是无力的松开了手。   他心里清楚,造成如今一切的都是他自己。   歌昭听到这些,脸上有些动容,歌澜则是双手环胸,靠在墙上,目光深沉看着一脸自责的空尘。   “的确是你的错,你的妻儿何其无辜,却要替你背下这仇恨,诛心虽有错,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你,招惹别人,又付不起责任,就是懦夫。”   萧礼眼角带笑看着,这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女人,有时他真的忍不住想去逗逗她,看她脸红窘迫的样子。   她越来越合自己的胃口,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。歌昭轻咳一声,假装不经意的走到她身边,小声提醒。   “你可以说话不要这么直白吗?多伤感的一段情。”   歌澜白了他一眼,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。   “烂俗的故事,我早就过了,听到悲情故事,就哭的一塌糊涂的年纪,倒是你,让我怀疑那么多年,你是光长岁数,没长心智了。”   歌昭气的懒着在理她,这女人不但暴力,还冷血无情。   萧礼到是不以为然,别人看不见,他倒是看的清楚,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光亮,那是动容,只不过她掩饰的太好。   “这位姑娘说的没错,我的确是个懦夫,只知道一味的逃避,才会让这么多无辜之人丧命。”   歌澜缓缓走到空尘身旁,指尖挑---逗的在空尘肩上来回滑动,然后蹲下身,在他耳边笑着低语。   “大师不要动,我只是想要验证一件事。”   萧礼看到她搭在空尘肩上的手,眉头紧皱,心里有说不出的不快。歌昭突然在空中嗅了嗅,大声喊到。   “凶手来了。”   她唇角自信的上扬,果然如她所料,只要有女人靠近空尘,这只狐狸就炸毛。   萧礼透过窗户看见站在院墙上,双目赤红的女子,正一脸怨毒的看向歌澜。   歌澜闪电般的冲出房间,两三下就越上院墙,与她对立而战。   “我要杀了你。”   诛心露出锋利的指尖,晃动着身后的赤尾,空尘猛的起身透过窗,看向那个他从未忘记的身影。   “够了诛心,不要再犯杀虐了,是我对不起你,停手吧!”   诛心转头看向他,脸上表情痛苦。   “你为了救这个女人,居然开口求我,竹笙有多久了,自从我杀了你的妻儿你就没在和我说过一句话,够了?”   她握紧双手冷冷一笑,够了?怎么会够,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,春天本来是大地解冻,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样子,可她却躺在冰冷的地上,感受着腹中的生命一点点的流逝。   那一刻,她发誓!要让欠她的人双倍奉还。既然他为了妻儿弃了她,那她就亲手毁了他所珍惜的一切。   歌澜看着对面心绪不稳的诛心,心里有些烦躁,她收了这么多妖,最棘手的就是赤尾狐。   赤尾一族迷惑人心的幻术,是狐族最顶尖的,除了眼睛,声音也可施法,不听不看,会限制住她六成的判断力。   看见她闭目塞耳,诛心讥笑一声。   “你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了?”   歌澜握紧手中的斩妖剑,淡然一笑。   “奉劝阁下话说的不要太满。”   话音刚落,诛心右手五指并拢,尖锐的指尖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,狠厉的刺向她的胸前。   歌澜轻轻呼出口气,感觉到一阵阵带着杀气的冷风,扑面而来。萧礼目光如炬,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。   她感觉到剑尖划开了什么东西,还没等她庆幸,耳边就想起清冷的声音。   “你喜欢他!”   萧礼暗叫不好,是什么时候诛心拿下歌澜塞耳的棉絮,本来站定在墙上的歌澜,居然摇晃了下身子,脚下一滑,整个人摔下墙头。   你喜欢他,这句话像魔咒般,不断地在她脑中回响,喜欢他?歌澜脑中情不自禁的,浮现出萧礼那张含笑眼神宠溺的笑脸。   “喜欢我吗?歌澜!告诉本王,你喜不喜欢我。”   萧礼将她抵在墙角,轻佻一笑,宽厚温润的手掌扶上她的面庞,让她腾的一下子,脸红的滚烫,忍不住轻咬下唇,心慌意乱的看着,他俊逸的脸庞在她眼前越放越大。   双唇相触的炽热,让她忍不住低喊出声。   萧礼看着怀中双颊泛红,紧皱眉头的歌澜,眼神冰冷的看向诛心。   “你对她做了什么?”   诛心看着被削落的衣角轻声笑道。   “只是让她去阿鼻地狱看一看,醒的来醒不来就和我没关系了。”    ☆、第九章:释怀之爱      “本王会让你后悔动我的人。”   诛心凄凉的抿嘴一笑,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空尘。   “何为后悔?该做的不该做的,我都做个遍,不差这一件。”   “歌昭,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。”   听到萧礼叫自己,歌昭才回过神,想起身后背着的东西,萧礼不提,他都快忘记了。   早上起来他还在抱怨,自己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,还让他背这么重的东西。心里虽然不爽,但他还是麻利的解下背上的东西。   萧礼小心的把歌澜放在椅子上,接过歌昭手中的包裹,解开红绳,露出闪着金光的琴弦,眼神冷峻的伸手抚过琴身。   “有多久,本王没在和你并肩作战了。”   诛心看到他手上的琴弦,原本稳操胜券的心,一下子慌乱起来,锁心琴!这个男人居然有锁心琴,那是她们赤尾一族的克星。   如果说赤尾以迷惑人心出名,那锁心琴就以定人心魂闻名。   “看来生死门也不全是一帮废物。”   萧礼轻轻波动琴弦,悠扬悦耳的声音传来,带着清透的灵性直达灵魂深处。时间也仿佛停滞不前,所有人都如木雕般伫立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   昏睡在椅子上的歌澜听到琴声,原本紧皱的秀眉慢慢舒展,红如晚霞的脸颊也逐渐褪去颜色,口中轻声呢喃着。   “萧礼,萧礼。”   萧礼听到她呼喊自己的名字,唇边忍不住带起愉悦的笑。   “歌澜,如果醒了,就速战速决。”   歌澜听到他的声音,在睁眼时已经转换了眼睛,诛心看到那双眼,自嘲的轻笑出声。   “今日果然是个了结的好日子,樊竹笙,终于如你所愿我要死了,再不会有人来打扰你,我只恨不能毁掉你所珍惜的一切。”   赤尾一旦没了幻术,就和待宰羔羊没什么区别,唯一能做的就是逃,可是她太累了,不想在逃了,看着自己葱白细长的双手,两行清泪划过,只见她轻闭双眸,凄美一笑。   这样艳冠群芳的容颜,难怪空尘会难忘不舍。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处,诛心诛心,她的妖穴就在心口上,还真是与她的名字相称。   看着她绝美的侧颜,歌澜无奈叹口气,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,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,目空一切,最后终究还是凡夫俗子一个,脱不去七情六欲,忍不住出声提醒她。   “如果你想毁去他所珍惜的,那么你第一个该毁去的应该是你自己。”   听到这话,原本心如死灰的诛心,突然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歌澜。   “可惜你在没这个时间了,我只想问你,为何要剖了所有女子的心?”   诛心低头淡然一笑。   “我若说心不是我剖的,你信吗?”   “是谁?”   自从确认A市那些案子不是歌昭所做后,歌澜曾经仔细回想当初的种种线索,她开始怀疑这一切都是下冥渊的阴谋。   毕竟以歌昭的智商,怕是想不到这么缜密的谋算,那么这一世如此熟悉的手法,是不是全都是他所为,如果说上一世他这么做,是为了陷害歌昭,除去自己,谋取妖王之位。   那这一世的杀人剖心又是什么目的?歌昭不在是妖王,自己也不在是那个名震妖鬼两界的玄门之主。   “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用,我只知道他是个带着鬼面的男子,身边跟着一个厉害的角色。”   说完这些话,诛心目光暗淡的,看着站在窗边静止不动的樊竹笙,还有他手心紧握的一抹殷红,那是她想和他做结发夫妻的夙愿。   可惜落空了,一切都在回不去,歌澜见她不在说话,抽出剑对着她的心窝用力刺去。   “结束了便不会再痛苦。”   眼看剑尖就要刺入诛心的身体,突然她的身体快速的向后退,然后重重的跌落在院外的地上,吃痛的闷哼一声,她瞥见手边一双血红的绣花鞋。   抬头看去,一个一身红衣手持白伞的清秀女子正笑靥如花的低头凝视着她。   清婉抬起胳膊,手指微动,本来跌坐在地的诛心,马上不受控制的起身,然后转身与她对立而站,两人四目相对。   “到你报恩的时候了,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日,要说这剖心,还是我比你得心应手,只是可惜了你这剥的一手好皮的双手,以后我家阿狸的衣裳可怎么办?”   说完她满脸惋惜的看着手中尚在跳动的心脏。   诛心释然一笑,嘴角溢出一丝猩红,妖气从胸口喷薄而出,她看着原本白嫩的双手,开始快速干枯褶皱,终于解脱了。   竹笙愿下一世,再不要遇到你,不过怕是也遇不到,她这样满手杀戮的灵魂,最后的归宿只能是无间炼狱,生前不能一起,死后也注定一样。   萧礼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,马上飞身上前,歌澜清冷的声音马上响起。   “一只摄青鬼!王爷,该说我们走运还是倒霉呢?”   清婉看到一头银发的萧礼,摊开手中的苍白如雪的折扇,掩面而笑,只露出一双灰白的杏眸,心里冷笑。   萧礼,多年未见,你还是如从前那样恣意洒脱,只是这样阴阳两隔的重逢还真是讽刺。   “你是谁?”   萧礼金色的双眼散发出凌厉的光芒,清婉沉默不语,双眼紧盯着他,红色的衣裙在风中摇曳。   “萧礼好久不见,你果然还是一个没心的人?”   她手上的折扇缓缓收起,露出她惨白的半面脸庞后噶然而止。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。   “清婉,事情办好了就马上回来,别给我惹事,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你。”   清婉冷哼一声,终是不甘的抿紧双唇,转身眨眼消失不见。   歌澜看着一旁剑眉紧锁的萧礼,轻声询问。   “王爷认识那只鬼?”   萧礼摇了摇头,看来这只赤尾狐怕只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,而且他刚才观察到诛心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涣散,那是被人下了幻术的结果。   能让赤尾一族着了幻术,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怕是个麻烦的角色。   见他沉思不说话,歌澜想到刚才的梦境,有些不自在的向边上跨了两步。萧礼发觉到她的动作,转头看向她笑了笑。   “她刚才说让你去阿鼻地狱走了一趟,本王很好奇是怎样的梦境让你喊出我的名字?”   听到他这话歌澜心里暗暗舒口气,还好刚才诛心没有说实话。   “没什么!”   “以后不要随便把手搭别的男人肩上。”   萧礼看着她有些酡红如醉酒般的脸颊,轻声低语。歌澜不解的看向他问道。   “为什么?”   萧礼抬手拨动下琴弦,嘴里幽幽说道。   “因为本王不喜欢。”   这是什么歪理,这男人也太霸道,她刚才只不过为了验证一件事情而已。   想着她忍不住黑脸走出房门,这件事情就算是解决了,苏醒过来的歌昭一直追在她身后问东问西,倒是空尘得知诛心死了,便又恢复到以前的沉默寡言。   回了生死门,翰飞和锦茵还有流萤就吃惊于,他们三人的办案速度,抱怨自己一点忙都没帮上,歌昭又添油加醋的和他们说了经过。   流萤是比较小女生性格,自是哭的稀里哗啦,就连一向以冷漠著称的锦茵,都忍不住感动的垂泪。   歌澜看到歌昭看向自己,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。赏了他一个大白眼。   一定要哭,才是表达一个人的情绪的正常的方法吗?那她宁可当一个不正常的人。   “呦,今天都在这,难得,快把你们王爷请出来,我来给你们续命。”   看到青鸾,几人马上规矩的排排站好,翰飞咧开嘴笑着跑向书房。青鸾翻动着手上的命簿,仔细查阅。   锦茵轻轻拿脚碰了下流萤,一旁的歌昭和歌澜,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。   只见流萤不情愿的撅起嘴,然后下一秒又甜甜的笑着走近青鸾。   青鸾早把这两个丫头的动作收进了眼底,只是不说破。   “小流萤想问些什么?”   流萤睁大闪亮亮的双眸,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。   “我想问下那个狐妖能投胎转世吗?”   青鸾笑着拍拍她的头。   “当然不能,你们该知道她手上的杀戮有多重,想赎清手上的罪孽,少说也要在无间炼狱待个五六百年。”   看见这小丫头本来笑脸盈盈的,没想到居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,一旁站着的几个也没人上前安慰她,青鸾头疼的扶额。   “好了,好了,本来是要像我说的那样接受惩罚的,奈何有人要拿自己这一世的善果,换她一次投胎转世的机会,偏偏我家殿下又欠他的,所以就破例应允了。”   “是空尘吗?”   这下歌澜都忍不住问出声,青鸾抬头看向她嗯了声,锦茵伤怀的叹气道。   “那空尘大师余生可怎么熬,剩下的都是苦果。”   她似是懂得空尘为何会这样做,或许这是他所希望的结局,也许这样的苦楚,能让他心里好受些。   当汴京在次入冬的那天,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,这雪要比往年来的早了许多,空尘看着院中被白雪覆盖压弯的树枝上。   一只巴掌大小的狐狸,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,歪头看着他,嘴里不时发出奶声奶气的呜咽声。   空尘看着她身后晃动的赤红尾巴,释然一笑。   “诛心,是你吗?”    ☆、第一章:被看光了      青鸾放下手中的笔,双手环胸满脸严肃的看着眼前一忧一笑的两人。   “还是老样子?小流萤的奖励续给锦茵。”   流萤笑着点头,锦茵感激的拉住她的手。   “是,反正五个月对我们妖来说不足挂齿,而且锦茵也需要这个来续她哥哥的命。”   青鸾为难的看向萧礼,萧礼无奈叹口气,眼神凝重的看向锦茵。   “锦茵,你决定了?锦黎现在的情况,你应该最清楚,他已经死了。”   锦茵喉头哽咽的嗯了声,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。歌昭看到她孤独无助的样子,心里没来由的心疼。   “续了吧!”   萧礼声音带着些许肃穆,锦黎是和他一起打拼生死门的好兄弟,他尤记得数月前,锦黎满身鲜血的拉着自己的手,将锦茵托付给自己   他何尝不想让锦黎醒来,在于他并肩而战,可是冥府已经下了定论,锦黎阴寿阳寿全部已尽。   如果续命可以让他重新活过来,萧礼会毫不犹豫的拿自己的去抵。   但是天道轮回不可逆,即使续了命,锦黎也不过是一个昏睡不醒的活死人。   青鸾执起桌上通体漆黑的毛笔,声音深沉。   “下不为例。”   “我知道,就当是我欠你们殿下的一个情。”   青鸾轻笑一声,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歌澜,殿下似乎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。   “萧王爷客气了,殿下常常教诲我们,对于盟友的请求,可以掂量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   送走青鸾,歌昭和翰飞认命的继续清洗玄武的背。   “翰飞,锦茵的哥哥是怎么回事?”   翰飞提起手边的水桶,先冲掉污垢,擦了擦额上的汗珠。   “锦茵有个哥哥,叫锦黎,是和王爷一起入的生死门,但是数月前出任务,发生了意外,当时青鸾和飞龙都已经来接引锦黎的魂魄了,结果锦茵哭的撕心裂肺,王爷不忍,硬是让那二位空手回去了。”   歌昭沉思的点点头。   “难怪我听到好多兄弟提起这个名字都是一脸惋惜。”   “能不惋惜吗?锦黎可是生死门的功臣,王爷一直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,因为在所有人眼里,那就是一件手到擒来的小任务,谁曾想到偏就要了他的命。”   “是怎样的任务?”   歌昭蹲下身,紧挨着坐在一旁休憩的翰飞,一脸好奇,翰飞嘿嘿贼笑两声,挑眉看向他。   “歌昭你怎么对锦茵的事情这么上心,这才刚来几天,你就胆大包天敢惦记起人来,小心王爷收拾你。”   歌昭忙心虚的摆手,不是不是,他纯属八卦好奇,但到底是不是,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。   “我只是好奇而已,怎么?王爷和锦茵有情况?”   不能吧,他怎么觉得萧礼是看上歌澜了呢?从护国寺回来,一路上他就觉得这两人有猫腻。   歌澜一直红着脸躲着萧礼,而萧礼则是满脸笑意的注视着她,都这样了还说他们没什么,鬼才回信,到底他失去知觉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?   “那到不会,王爷一直当锦茵是妹妹照顾,锦茵对王爷也没男女之情,这点我看的清清楚楚。”   歌昭听他这话,不屑的切了声,一个妞都不会泡的人,还敢保证自己能看透男女之情,就连他这个情场浪子都不敢打包票。   锦茵难道喜欢萧礼那种可稳重,可狠厉,可温柔的男人?想着想着他就不悦的撇撇嘴。   翰飞看到他不断变化的表情,笑着伸手搭上他的肩膀。   “兄弟,还和我装,你看你这表情和眼神,明明就是看上锦茵了,怎么样?我帮你追锦茵,你帮我泡歌澜。”   歌昭痞笑一声,行啊这小子,泡字都学去了,不过怎么就好死不死的看上歌澜了,翰飞真是重口味。   说完犹豫了下,要是让歌澜知道自己帮别人泡她,会不会把他大卸八块,煎炒烹炸了,但是想到锦茵,他还是眼神坚毅的,一把用力拍在翰飞肩上。   “成交!对了你刚才还没说锦黎出的什么任务?”   “说来也怪,就是一个村子老是有人被迷了心智,和护国寺的案子有些相似,而且最近这几个月都是这样,被害者都是死后没多久就被剜了心。”   又是剜心,他恨得后槽牙咬的嘎嘎作响,上一世他就是因为圈进剜心的案子,才会被歌澜穷追猛打。  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,瞪大眼睛,猛的站起身,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。表情凝重的伸手快速拍了下翰飞的肩膀。   “翰飞我这次真的有急事,今天先洗到这。”   说完开始小心的往下跳跃,玄武本来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,闭目养神,听到有下落得声音,睁眼刚好看到歌澜离开的身影,喘着粗气问到。   “这小子又偷懒?”   翰飞赶忙陪笑到。   “怕是真的有事情。”   虽然只和歌昭相处了三四天,但翰飞知道他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,不是重色轻友的,这几日,每天他都是嘻嘻哈哈的。   刚才看他突然一脸正经,翰飞差点就没回神来。   歌昭进了大门,快速向修罗殿奔去,穿过殿堂直达后院,刚好看到歌澜正在擦拭她的斩妖刀。   见到歌昭大汗淋漓的样子,歌澜有些意外的收好刀。   “找我有事?”   歌昭四下看了看,忙凑到她身旁在她耳边小声把刚才翰飞说的话,和她重复了一遍。   “如果真是这样,那所有事情的背后主使肯定就是下冥渊,之前我还在想,A市的那些案子有可能是他做的,因为现场虽然到处是你的气味还有手印脚印。但是我在现场还是闻到了,细微的另一种气味。”   歌昭内心很是不安,他双手交握有些担忧。   “如果全部都是剜心,我大概知道他到底想干嘛!在我们下氏一族有个禁术,用一百零一个人的心头血,可以唤起解封之阵,他现在怕是和我一样,妖力被封,所以他肯定是急着解封妖力,好消化我的内丹。”   “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,他如今是以什么身份活着,而且他身边有个厉害的角色,一只摄青鬼,今日萧礼也有和青鸾提起。”   “摄青鬼!”   歌昭惊呼出声,这古代还真是什么稀罕物都有。   “摄青鬼是似人似鬼,超出三界的存在,冥界会理这事情?”   歌澜把手中的擦剑的抹布扔给他,歌昭马上皱眉一脸忌讳的两指捏起布的一角,用力甩远。   这一世他的妖力虽被封,沦落成一个凡人,但对戾气重的凶器还是有些厌恶。   “冥界的态度模棱两可,一边说清楚妖邪之物,冥府义不容辞,一边又说要去禀报冥王。对了,萧礼说等下请我们出去吃饭。”   歌昭看到原本一脸严肃的歌澜,提到萧礼的名字时,居然显得有些局促,以他多年的情场浪子的经验,这两人绝对有奸/情。   “我说上次在护国寺到底发生了什么?你被狐妖迷了心神。”   还没等他问完,歌澜就有些心烦意乱,唰的一声,斩妖剑快速出鞘,寒光闪过歌昭的眼底,吓得他一哆嗦,怎么一言不合就拔刀。   “你在多问一句试试,我要洗澡,马上去给我打水。”   歌昭一脸不悦愤恨的看着她。   “为什么是我?”   见他意见诸多的样子,歌澜笑靥如花的睁着八卦阴阳眼,声音清冷的说道。   “不服,来战!”   看到那双眼,某人马上惊恐的浑身鸡皮疙瘩炸起,嘴角抽了抽,这个暴力女,这是拿他当下人使唤了,他恨自己这弱渣的战斗力。   虽然心里万般不愿,但还是老实的应了   “是是!小的马上去准备。”   萧礼看完最后一份奏报,疲惫的整个人靠在椅背上,果然用一次锁心琴,就让他这么身心疲惫,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。   又到该泡澡的时候,他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身体,看到门外歌昭拎着水桶,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,这小子是要沐浴?好吧!那他只能再等等。   他还是很体恤下属,从不端王爷架子的。   歌澜泡在浴桶内满足的舒口气,浑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。薄薄的水雾慢慢充斥了整个房间。   上涌的水蒸气,把她熏得面泛桃色,双眼迷离。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光洁的玉背上。一眼让人看上去浮想联翩。   水面上漂浮着厚厚的一层嫣红的花瓣,刚好遮住这桶内的春/色。她靠在桶内闭目小憩。  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,歌澜睁开眼,暗笑自己居然睡过去,要不是桶内的水温下降,她怕还是会睡下去。   萧礼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浴室门外,听到水流声,嫌弃的摇头,歌昭这小子,怎么这么会磨蹭。说着边伸手推开门,边喊到。   “歌昭,你还没洗好吗?”   哗啦一声,歌澜刚好想从桶内出来穿衣,吱的一声,萧礼刚好推门而入,两人四目相对,气氛一下子安静的可怕。   只听到歌澜发梢的水珠滴落在桶内的滴答声,一下一下,仿佛在敲开着什么。   萧礼看着她现在娇俏的模样,还有□□在外的白嫩肌肤,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下,有些木讷的开口说话。   “我刚才看到歌昭打水,以为是他在这里。”   萧礼有些懊恼,自己的记性真的是太差了,他光记着生死门清一水的全部是男子,流萤和锦茵也都不住这。   歌澜有些呆愣的咬紧下唇,重新坐回水里,语气平淡。   “麻烦王爷出去把门带上。”   萧礼冷静的嗯了声,转身走出把门带好,关上门的一刹那,他才发觉自己居然紧张的有些手抖,这不不符合他睿智冷静的品性。   但他还是抑制不住的,唇边荡起暖人心弦的笑意,因为他知道自己,为何老是忍不住目光追寻着她的身影。   歌澜坐在有些凉意的水中,却觉得浑身滚烫,她伸出双手轻柔发烫的脸颊,胸口处狂跳不止的心脏,让她忍不住呼吸有些急促。   她无语捂住脸,怎么就忘记把门锁上了,而且他的表情会不会太淡定了,她内心挣扎了一番,忍不住低头瞄向自己的胸口。   好吧她承认自己没有玲珑有致的身材,但好歹也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,萧礼那个混蛋,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退了出去,想着她有些羞愤的起身穿好衣服。    ☆、第二章:腹黑王爷      夜幕低垂,华灯初上。歌澜站在窗边,迎着缓缓吹来的微风,低头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。   翰飞端着一盘糕点,有些腼腆的一步一步挪进她,歌昭在一旁看的差点忍不住大笑出声,仿佛已经看到翰飞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。   “歌澜你饿不饿?要不要吃些糕点。”   歌澜回过神看到翰飞满脸的殷切,微微一笑。   “谢谢,我不需要。”   “那要不要喝茶?或者你喜欢吃什么,我可以帮你去拿。”   “不劳烦你,这些事我自己会做。”   听到她这样说,翰飞马上沮丧的低下头,端着东西坐回歌昭身边,歌昭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。   “都和你说了,干嘛这么想不开看上我妹妹,她是比锦茵还冰冷的存在。”   “歌澜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?”   歌昭摊手耸肩,他怎么知道,他们做兄妹才几天,而且歌澜就是个没尝过情为何物的小白。   “女人应该都喜欢比自己强的男人吧!”   说完他理了下发型,自信的对着锦茵,露出他引以为傲的迷人笑容。锦茵丢给他一记白眼,冷哼转头不看他。   歌昭看到她的表情也挫败的低下头,两兄弟扭头互看对方一眼,一起无奈的叹口气。流萤拿着菜单悄悄走到歌澜身边。   这么多天接触下来,她总算对歌澜是放下戒心,不在那么害怕。   “歌澜,我看翰飞八成是看上你了。”   “看上我?”   歌澜不敢相信的轻喊出声,然后越过流萤疑惑的看向翰飞。   翰飞见她看自己,马上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别处,歌昭真是被他这胆小的个性气死,就他这样能追到歌澜才真是见了鬼。   作为好兄弟一定要帮他一把,所以歌昭马上就伸出手扶住他的头,强迫他看向歌澜。   两人目光相触,翰飞脸颊不自觉的发烫起来。   歌澜看他那羞怯的样子,倒是抿嘴一笑,她是不是该好好纪念下,总算有个眼瞎的看上自己了,想着不禁自嘲的笑着摇头。突然街上传来一声怒喊。   “前面的人统统闪开。”   歌澜最先看到的是跑在前面横冲直撞,浑身血迹的男子,她眯眼仔细看去。那人瞳孔圆睁,眼中闪着妖异的凶光,不断的肆意大笑,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兴奋。   在他身后紧跟着三个青衣男子,屋内的几人听到动静,全都挤到窗边。流萤看到为首一脸胡茬的男子,惊讶的喊道。   “那不是左叔叔?”   翰飞担忧的皱起眉头,左殇这是怎么了,怎么会把妖怪追到如此人多的地方,这要是被王爷看到了,又要大发雷霆了。   生死门第一条规矩,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把目标逼到人迹罕至的地方,不得引起轩然大波,不得伤及周边村民。   左殇这一下子把两条禁忌全犯了,出了这种情况,王爷才不会管,左殇是不是妖王手底下的人,只要触碰了他的底线,天王老子都照罚不误。   “你们这帮生死门的废物,狗屁的引路者,来啊!有本事就抓住老子,不然我就杀光这整条街的人。”   路上的行人,看到如此癫狂的人,纷纷退散到两旁,生怕殃及到自己。   阴山唇角带起嗜血的笑,开始兴奋的寻找目标,本来他想从两旁选的,却看到正前方街道中央,站着一个一身玄衣蟒袍的男子,真是送上门的好猎物。   左殇看到阴山似是选好目标,暗叫不好,对着身后的景飒大喊。   “景飒,等下看准时机,先开屏障护住那路人。”   楚凌风啃了口手中的热气疼疼的肉包子,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气,心里一阵凄凉,难得休沐两天,就想好好吃口包子都不行。   阴山伸出锋利的指尖,直奔他的喉咙,眼看指尖就要碰触到他的脖颈了,阴山兴奋的裂开嘴大笑,楚凌风阴沉着双眸看向不断逼近自己,因为杀戮变得狰狞的面孔。   左手快速捏了个诀,他会让这只狼妖知道惹他的下场是什么。一瞬间所有人都惊恐的屏住呼吸,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一切,街道安静的可怕,只听到左殇急躁的大喊。   “景飒!快!”   电光火石间,一抹红色的身影,快速闪现在楚凌风面前,他诧异的看着眼前目光狠戾的女子,她的速度怎能如此快,仔细定睛一看,这不是生死门新来的引路者?   只听铛的一声,歌澜稳稳的接下这一击,身后的楚凌风也被安全的护在屏障内,景飒欣喜的看着,这几天让他时刻惦记的人,这样的身手和魄力,主家那边居然弃了。   歌战那个老头怕是老眼昏花了,前几天他收到紫苏的装满思慕的书信,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复,如今看到歌澜,他更坚定自己心里所想。   歌澜!他一定要在抓住她的心。   但某人可不这么想,歌澜本来就因为今日,被萧礼看光的事情耿耿于怀,心里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,刚好这只妖就撞她枪口上。   还没等阴山在出手,歌澜就马上双手握拳,用力击打在他两侧的太阳穴,然后紧接着抬手用力一拳打在他门面上,动作一气呵成。   阴山两眼上翻,身体摇晃了两下,只听到扑通一声,他就仰面直直倒在地上。   楼上的流萤和锦茵双眼发光,佩服的看向歌澜,难怪王爷这么看中歌澜,新人能归在王爷麾下的机会几乎为零。   歌昭胳膊搭上翰飞的肩膀,啧啧咂舌。   “怎么样,还喜欢我妹妹吗?你看,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暴力,一点都不温柔。作为兄弟,为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考虑,我不得不劝你,死心吧!”   趴在窗上的流萤歪头不解的看了看歌昭,这是亲哥哥吗?怎么会这么埋汰自己的妹妹,她的几个哥哥都很娇惯她的。   每次去外面回来都会带好多东西给她吃,处处都惦记迁就她。   锦茵拍拍流萤的肩,小声在她耳边嘀咕。   “不用疑惑了,他们两就是亲兄妹,上次我就问过歌澜了,不过这差距的确是很大。”   “是很大,他们两人性格一点都不像,歌澜这么厉害,歌昭却这么废柴,但是歌昭说话很幽默,每天都是笑嘻嘻的,脾气很好,歌澜对人就太冷淡,和你不相上下。”   说完肯定的点头看向锦茵,锦茵气的伸手戳下她的额头。   “就你嘴巴最会说。”   流萤调皮的吐舌一笑,四人继续注视着下面,歌澜看着手背的抓伤,秀眉微皱,正想查看,一下子就被两个人的手掌同时抓住。   景飒和楚凌风几乎同时脱口而出。   “你受伤了!”   本来左殇想上前感谢歌澜出手相救,但看到眼前的局面,踌躇不前,如果他没看错那个一身玄衣的男子是大理寺卿楚凌风。   正当他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,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。   “左门主,回去之后领什么罚,你比我清楚。”   左殇听到这个声音,苦笑一声。   “卑职领命!”   萧礼身着一件白色直襟长袍,腰束银白祥云腰带,衬着他欣长的身形,一头银发用玉冠整齐的束好,他抬起黝黑深邃的双眼,目光紧盯着歌澜。   两三步就走到她面前,伸手一把把她扯进自己怀里,歌澜咚的一声,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,有些不知所措的感受着他温热的怀抱,和强有力的臂腕。   “本王的人,不牢两位关心。”   站在窗边的四人全都瞪大眼,尤其是歌昭,满脸的不可思议和愤愤不平,歌澜这是走什么好运气,要么没桃花,要么一来就来这么多,他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。   萧礼说完轻柔的拉起歌澜的的手,走向酒楼内,景飒想上前却被左殇拦住。   “我们现在要带着这个狼妖回生死门。”   景飒心有不甘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不见,最后还是跟左殇离开了。楚凌风看到窗边的几人,裂开嘴算计的笑了笑,听说生死门破了护国寺的案子。   萧礼这怕是在犒劳手下,刚才那姑娘为了救了他还受了伤,做人要感恩戴德,他总要当面对她道声谢,略表关心下,顺便蹭下饭也是合情合理的。   下定决心他痛快的扔掉手中已经凉下来的肉包,萧礼和歌澜走进房间,流萤和锦茵忙上前把她拉到一旁夸赞一番,萧礼看着她温柔一笑。   尤其是锦茵,还在一旁比划她刚才的动作,好学的问她。   “歌澜,为什么你能这么干净利落的把那只狼妖打晕。”   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,哪些穴位是可以快速让对手毙命晕厥的。”   “还有我,还有我!对了你手上的伤没关系吧?我今日身上刚好一瓶药都没带。”   三人走到桌边坐定,歌澜抬手看了看,原本白皙手背上那道猩红。   歌昭看见她身边的空位,忙用肩膀轻轻撞了下翰飞,这个木头还直愣愣的杵在那,这个时候当然是上前对歌澜嘘寒问暖,难怪他单身到现在。   翰飞收到他暗示的眼神,马上领悟,抬脚刚走出一步,萧礼就已经悠闲的坐到她旁边,还顺势执起她的手。   “我看看。”   看到王爷坐到了歌澜旁边,翰飞欲哭无泪的看向歌昭,歌昭气的转身不看他。   这只能怪他自己动作慢,乘早死了惦记歌澜的心算了。   气氛正安静着,门突然吱的一声打开,楚凌风笑着探头进来。    ☆、第三章:萧礼出手      门吱的一声打开,众人看着站在门外一脸笑意的楚凌风。   “原来都在,我就是来关心一下我的救命恩人,不知姑娘如何称呼。”   萧礼脸色沉了沉,这个楚凌风到哪都喜欢和他争锋相对。   “本王说了,我的人不需要楚卿关心。”   楚凌风早知他会不开心,所以直接选择无视他的黑脸,大刺刺的直接坐到歌澜的另一边。   “萧王爷这话就不对了,老话说的话,得人恩果千年记,我当然要对这位姑娘聊表关心,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。”   说完笑的双眼微弯的看向歌澜。   歌澜对他礼貌的点头笑了笑。   “歌澜,楚大人不必言谢。”   萧礼看着楚凌风那张奸笑的脸,平时的好脾气居然一扫而光,两人的目光一个阴郁,一个挑衅。   流萤拉拉锦茵的衣袖,两人悄悄退到一旁,歌昭虽然好奇那两人,但还是也跟着退后,见翰飞傻愣愣的杵在那,一把把他扯过来。   “王爷的眼神好可怕,我还是第一次看到,虽然这两人平时就处处较真,但很少会火/药味这么重,歌澜好可怜就夹在两人中间。”   说完流萤同情的看向她,暗自在心中替她祈福。歌澜也无语,为何这两人吵架要拖上她。   萧礼转头不看楚凌风,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杯,面无表情的轻抿一口,然而脚下却不动声色的用力一踹,只见楚凌风人连人带椅,咚的一声,一起翻到在地。   他坐在地上呆愣了半天,气的冷笑出声,他怎么会想到,堂堂生死门的门主萧王爷,当今皇上的亲叔叔。   从小受教在皇家得体端庄的礼仪下的人,居然能做出这么没品的行为。   汴京世人皆传萧礼温文儒雅,谦虚有理,原来也有这么腹黑的一面。而自己和他接触这么多年,居然没看出来,他就是一只扮猪吃老虎的腹黑亲王。   流萤吓得抓紧锦茵的胳膊,除了歌昭,最早跟着的萧礼的三人,全部被他的举动吓的瞪大眼。   如果他们没眼花,刚才是王爷伸脚踹倒了椅子,但是这和他一向睿智,冷静的性格差太多,所有人都不解。   萧礼挑眉看了看坐在地上,恨得咬牙切齿的楚凌风,放下茶杯咳了下。   “楚卿怎么坐在地上了,可是身体不适,本王劝你还是赶紧回家休息,别惦记有的没的,想的太多可是会短命的。”   萧礼说道最后几个字,语气陡然冰冷,带着一丝警告。歌昭赞佩的竖起大拇指,厉害了我的王爷。   睁眼说瞎话能这么理直气壮,脸不红心不跳。   楚凌风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,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歌澜,又看看萧礼。   看来这家伙如此失礼,是怕自己对他的心头宝下手,但怎么办?自己好像已经对这个叫歌澜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   他轻笑的摇摇头。   “无妨无妨,刚才那一摔,让我看清有些人的真面目,毕竟我是一个品性纯良的人,怎能和心智不全的人计较,你说是吧!萧王爷!”   所有人几乎同一瞬间都听到,楚凌风因为气愤牙齿咬的嘎嘎作响的声音,不等萧礼作答,他就对着歌澜和煦一笑,柔声问到。   “歌姑娘哪天有空?鄙人想邀你出来吃顿饭,以表谢意。”   歌澜本来想一直装沉默的,奈何别人出声询问,只能硬着头皮尴尬一笑。   “楚大人客气了,吃饭就不必了。”   楚凌风了然的点头,不在为难她,只是倾身笑着在她耳边低语,然后讥笑的看了眼萧礼,转身潇洒的走出门外。   下楼梯的时候,他抬手看着紧捏在手指间的银针,好笑的摇头,想暗算他,门都没有,在冷静睿智的人,遇到情字也会耐心全无。萧礼就是最好的例子!   没了楚凌风的捣乱,屋内的气氛总算在歌昭的努力下回温,翰飞也如愿的坐到歌澜的身边。   饭桌上,歌澜看到桌上的白灼虾,只能干瞪眼,因为她刚才抬手拿着筷子想去夹一个,结果扯到手背上的伤口,小声嘶了下。   一旁的翰飞这次没等歌昭提醒,马上夹过一个虾快速剥起来,才剥到一半,就见萧礼已经把一只连尾巴都剥的完整的虾,放在歌澜面前。   歌昭无语的扶额,刚才他还想夸翰飞孺子可教,现在看来,没办法了,不是他这个做兄弟的不仗义,而是对手太强大。   人帅还有权,可霸气护短,也可温柔体贴,雅他要是女人也选萧礼,简直就是毫无悬念的完胜。   翰飞只能含泪,碎碎念的把手里剥到一半的虾,一口塞进嘴里。流萤双手托腮的看着萧礼仔细的剥着虾。   “王爷你是不是喜欢歌澜?”   萧礼手上的动作顿了下,歌澜直接脸红的拿筷子夹起盘中的虾,小口咬了下。   翰飞更是直接被还未吞咽下的虾,呛得连连咳嗽,歌昭和锦茵都好奇的等着他的回答。   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   流萤皱纹想了想,然后似是想到什么,又拼命摇头。   “我父君就是这样,每次吃饭的时候,都是又耐心又细心的给我母亲剔骨切肉,王爷是想娶歌澜吗?”   歌昭看着流萤一脸天真,忍不住替她擦把冷汗,真是佩服她不怕踩雷的胆子。   “是!”   这居然话好似平地一声雷,把房内的几人的震得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流萤保持清醒一直摆手,反驳道。   “不行,王爷,你不都有八十一个妾室了,怎么还要娶呀!我父君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,歌澜去了肯定会被欺负。”   歌昭听到八十一这个数字时,羡慕的眼睛都直了,崇拜的再次举起大拇指,心里感叹,王爷,你简直就是我们男人的楷模。   不过歌澜会被欺负这件事情,他可以拿他这一辈子的桃花运发誓,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。   萧礼沉思了好一会,有这么多吗?他只记得上次灵君送来了两个,后来怎么来着,他实在不记得了,反正管家会帮他处理好一切。   咔嚓一声,歌昭最先反应过来,这声音如此耳熟,这不是上次歌澜发飙掰断筷子的声音,她这次是要生气了。   歌澜放下筷子,深吸了一口气,抬头微笑。   “你们慢慢吃,我饱了先回去。”   除了萧礼,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桌上两根断成三节的木筷。   “那本王送你回去。”   “不劳王爷大驾,您还是抓紧时间回去陪您那八十一个美妾要紧,翰飞你送我回去。”   “好!反正等下我还要回生死门拿东西。”   翰飞见她心情不是很好,赶紧应允了,心中不解王爷为何好端端的起了要娶歌澜的心思。   一路上的沉默不语,让他有些不自在的抓抓头。   “其实王爷不是个滥情的人,那些妾室都是皇上,太后和各个大臣送的,毕竟王爷今年也二十四有余了,但是王爷从没正眼瞧过谁,也没叫任何一个侍过寢。”   “你不必和我说这些,我只是个下属,王爷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。”   歌澜迎着夜风,眼内充满迷茫,声音清冷的回答到。萧礼要娶她,也只不过是遵循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而已。   毕竟他都有八十一个妾了,也不在乎多娶她这一个,可是他想错了,她歌澜,可不是古代女子,迂腐的恪守夫纲,遵循女戒。   “唉!其实我们今日都是第一次见王爷如此反常,王爷对你到底是特殊对待。”   见她紧抿双唇不搭话,翰飞也识相得选择沉默,知道回了生死门,歌澜才开口言谢。   “麻烦你了,我知道你并不需要回来拿东西。”   一下子被她拆穿,翰飞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。   “你和歌昭洞察人心的本事,都这么厉害。”   歌澜对他浅浅一笑,转身进了修罗殿,就见有人守在门口,见她走进,景飒马上马上起身上前迎她。   “歌澜,你回来了!”   她见是景飒,有些不耐烦的,绕过他,见她不理自己,景飒忍不住出手抓向她的手腕,却被歌澜轻巧的躲开。   “景公子年纪轻轻,就得了健忘症了,我警告过你,入了生死门最好离我远远的,这次我看在同门共事,放你一马,下次我直接抽刀,断了你不老实的手掌。”   见她目光如此冰冷疏离,仿佛将他当做杀父仇人般痛恨。   “歌澜,再给我一次机会,以前是我不对。”   歌澜嘲讽的一笑,冷漠的看着他。   “如果我没记错,当初是你们景家哭喊在先要退婚的,还有半月前斗妖场上,你对我说的话,景公子没忘记吧,如今这样纠缠,到底是想唱哪出戏。”   “歌澜你听我说……。”   还没等他说完,歌澜已经烦躁的嗖的一声把剑,直接架在景飒的脖颈上,本来她肚子里的火气没处撒。   他还敢火上浇油,她可不能辜负他的好心,当然要双倍奉还。   “我的剑离你的喉咙只有半寸不到,要想活命,就少给我废话。”   冥府的轮回殿内,一个一身红色锦衣薄纱,身材妖娆的女子,闭目托鄂躺在美人榻上。   青鸾和飞龙单膝跪在地上,恭敬地低着头。   女子饱满鲜红的唇瓣轻启,犹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传来。   “我问你二人,殿下是不是还不肯回来?”   青鸾笑了笑,递上歌澜的卷轴。   “启禀阴后娘娘,殿下似是对某个人很是感兴趣。”   “本宫不管,你们是用扛,还是绑,还是打,一定要把那小子给我带回来,如果他死咬着不回来,你们就告诉他,本宫要放青青去人界找他。”    ☆、第四章:人头风铃      寒夜阴森,入了三更,天空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,滴落在地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。   本该清脆悦耳的声音,再这样静谧的夜,却显得异常诡异骇人,清婉撑着鲜红刺目的油纸伞,坐在树干上,白色似雪的裙摆,随着两腿的晃动,轻轻摇摆。   一身紫檀衣袍的男子,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看似天真无邪,却阴暗的笑容。   “清清佳人,婉婉如玉,你父亲替你起这个名字的时候,可会想到有一天你的脸上会带着这样的狞笑。”   清婉讥笑一声,声音嘲讽。   “你能比我好到哪去,取名晔字,却是个见不得光的人。”   萧晔付之一笑,双眼闪着寒光,刷的一声抽刀直接砍落她的头颅,而后,双眼微眯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头颅,咚的一声掉落在地,然后翻滚到一个坑洼的水坑内。   树上的身子,却保持原样,稳稳的坐着,右手仍紧握着红色的雨伞,就连晃动的双腿,也不曾停住。   “清婉,不乖的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,别忘记我才是你的主子。”   雨水低落,打湿清婉凌乱的秀发,乌黑如夜的长发,遮挡住她大半的面庞,却遮不住她嘴角阴冷的笑。   萧晔就是这样一个人,表面上为人真诚,背后却虚以委蛇,树上的身子抬起左手,似是有什么东西嗖的一声,从她的水袖中飞出。   只见清婉的头颅轻轻飘起,眨眼见回到它原来的位置,紧接着一个一身灰衣似人的木偶,转动着身体,僵硬的从她袖中爬出。   手里举着一根银针,带着诡异的笑容爬到她的脖颈处。   “阿狸缝合的时候仔细点。”   木偶好像听懂她的话,嘴巴发出咔咔的声音。   屋内的男子满脸青光,狠厉的瞪着桌上面目狰狞,七窍流血的头颅。   “阿慈,你躲哪去了?你以为这样,我就抓不到你,呵呵!你违背了我们的诺言,背叛者是要被割颅剜心的。”   雨势变大,夹杂着秋意渐弄的冷风,吹响屋檐下的风铃,月光如洗,照亮那风铃本来的面目,五颗惨白灰败的女子头颅。   每个头颅都咧着嘴,露出森森白齿,双眼全部镜恐的圆睁,眼球凸/出,瞳孔紧缩,仿佛带着对世间无比的怨恨,不甘的离去。   清婉轻轻转动下已经缝合好的脖颈,起身合上雨伞,萧晔站在她身后,轻柔的挑起她散落在背的发丝,绕在指尖把玩。   “下次不能再这么调皮了,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一头乌发,发丝细长坚韧,杀人,操控的利器。”   旭日东升,阳光拨开乌云,温暖和煦的照耀着大地,街道上,商贩们早早的支好摊位,摆出琳琅满目的货物。   买菜吃早点的人,瞬间挤满整条街。楚凌风站在包子铺外,看着蒸笼内噗噗冒出的热气,带着浓郁的香气,从他面前飘过。   他马上吞咽下,快要溢出嘴角的口水,昨天没蹭上饭,饿的他今早差点无力起床。   “老板,好了就给我包五个包子。”   “呦!楚大人今日怎么这么早来了,五个您稍等片刻,马上包。”   接过包子,他马上囫囵吞咽的吃掉三个,也顾不上是刚出锅的,烫不烫嘴,正想对手中的第四个包子下口的时候,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笛声。   他目光如炬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,犹豫了片刻,快速掏出钱,扔在桌上,把手中的包子重新包好。   “老板收钱。”   阿九拾起桌上的钱,怎么多了。刚想开口喊住楚凌风,四周一圈看了个遍,就是没发现他的身影,不会呀!这才一句话的功夫。   怎么人就不见了,这附近又没什么胡同转角,难道刚才来他这买包子的不是楚大人,他疑惑的挠挠脸颊,最后还是把钱收到了衣兜里。   青鸾和飞龙站在生死门外,看着一个身影闪现在他们面前,二人马上恭敬地单膝跪地。   “属下见过冥王殿下。”   “冥府可是出什么事情了?”   飞龙低头不语,他一向不善言谈,只会闷头做事,看他那样,青鸾无奈抬头抱拳。   “冥府倒是没出什么事情,只是阴后娘娘让属下们传话给您,说殿下若是再不回冥府,就让青青公主亲自来人界接您。”   本来沉稳站定的冥王,听到青青两个字,气愤的大喊。   “她要是敢叫青青来,本殿下就敢把青青砍成十八段摆在她酒桌上。”   阴后站在镜像池旁听到冥王的话,气的捂着胸口大口喘气。   “这个逆子,回来本宫非扒了他的皮。”   她身后一身青衣面容姣好的女子,听到这话眼泪就止不住的吧嗒吧嗒低落,声音哽咽的抓住以后的手。   “姨母,表哥他不喜欢我。”   看着青青柔弱无助的表情,阴后心疼的拍拍她的手。   “青青,别乱想,你表哥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,对你有情意,却爱面子死不承认。”   青青小声嗯了下,脑里开始回想自己和冥王相处的点点滴滴,从小表哥对她算是不错,虽会欺负她,但在外人面前却很护着她。   记忆中表哥对她说的最多一句话好像就是,你怎么这么烦人,动不动就哭就掉眼泪,我讨厌你这样的麻烦精。   这算是男女之间的情意?可是怎么和她父亲母亲的相处不同。   正当她左思右想时,一个烦躁的声音想起。   “老太婆,拿青青威胁我,你想干嘛!”   阴后赤红着眼,气急败坏的抽出腰间的软鞭,毫不犹豫的用力甩过去。轰隆一声,冥王身后的石柱瞬间倒塌。   冥王气的一声怒喊。   “老太婆你疯了,我可是你的亲儿子,杀了我,父君这脉就断了。”   阴后捂着因为气氛,不断起伏的胸口,那里的怒火快要烧穿她的胸腔。   “我就当自己生个包子,等我以后身归混沌,我会亲自去找你父君认错。”   青青吓得眼泪滚落,赶紧上前拉住以后的胳膊。   “姨母,不要,表哥既然已经回来,就好好与他说,表哥是个孝顺聪明的人。”   阴后愤慨的抬手指着他,满脸的痛心疾首。   “你看他哪里孝顺聪明,叫自己的母亲老太婆,回了家还要带着个破面具。还不赶紧给我摘了,你是不是想气的我马上升天。”   冥王不服气的切了声,但还是抬手拿下脸上的面具,楚凌风不悦的看着自己的母亲。   “这下你满意了?”   青青看到那个让她夜夜牵肠挂肚的脸庞,忍不住双颊染上淡淡的红晕。   “表哥。”   楚凌风一听这扭捏的声音心里就莫名烦躁,他实在是不喜欢青青这柔弱动不动就哭的性子,如果叫她来接自己,搞个三天一大哭,两天一小哭。   他宁可自己回来面对老太婆。   “凌风,你年岁不小了,你是这冥府未来的王,怎能如此留恋凡间的一切,你知不知道,你那些叔父,垂涎冥王的宝座多久了,自从你父君战死后,各路人马对我们都是虎视眈眈,恨不能立马诛杀,母亲真的撑得很辛苦。”   听到母亲苦口婆心的劝说,楚凌风心中有些动容,自己的确是任性,说要去人间历练,就一声不响的把冥府的担子扔给了母亲。   “我想等人界的轮回节过后,在回冥府,到时候我自会老实的留在这。”   见他终于不再逃脱,阴后心中总算消了大半火。   “你知道就好,还有,以后不要老是欺负青青,她可是你以后的妻。”   楚凌风沉着脸,冷冷说到。   “那我宁可剃度去当和尚。”   阴后本来降下去的火气,腾地一下再度被点燃,啪的一掌直接把石桌拍到四分五裂。   “逆子你说什么?”   青青委屈的开始小声抽泣,楚凌风烦躁的丢下手中的面具。   “你觉得青青哪里有当阴后的样子,遇事只会慌乱哭泣,还有老太婆你做什么决定之前,能不能问下我的意愿,我对青青从没有过无男女之情。”   “混账,你告诉我,你是不是对那个叫歌澜的女子有了别样感情?”   听到歌澜两字,楚凌风眼神鄙视的看向站在一旁一直看戏的青鸾和飞龙。   “我只是好奇她的八卦阴阳眼。而且她入了生死门,和我或多或少会有些接触。怎么到你这就变成,有别样感情了。”   “八卦阴阳眼?”   阴后听到这个称呼,几乎一下子就忘记发火,妖不灭了妖穴,就算把他砍头挖心,照样不死,鬼不毁了他的本体,也照样不死不休。   这双眼一出,怕是又要搅动,瞬息万变的风云了。百年前生死门和冥府还有妖王谷,就经历了一场灭顶之灾的厮杀。   “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,差点就被你小子糊弄过去。”   楚凌风假装没听见她说话,理了理衣袍。   “反正我说了,青青我是不会娶的,青青你别多想,我不娶你是因为我只当你是妹妹,你懂吗?”   青青眼内溢满泪水,模糊了她眼中那个俊郎的面庞。看她这样他也只能无奈叹气,就这么一会说话的功夫,青青都哭了三四次了。   他实在是对她动不了男女之情,如果是歌澜,他大概不会犹豫。想着眼前就闪现了一道纤细的身影。    ☆、第五章:迷茫的心      吃过早饭,歌澜坐在庭院的凤凰花树下,有些出神地看着头顶绚丽的火红,和跳动在一簇簇花团间的鸟儿。   昨天她辗转反侧了一晚上,烦躁的心绪不见平息,反而越积越深。   歌昭舒心的深呼吸一口气,古代空气就是好,整个人感觉仿佛置于青山绿水,他觉得就像被人打通任督二脉,那样舒坦通透。   他转头不经意看到坐在木椅上有些呆滞的歌澜,咬了口手上的包子,悠闲地踱步走过去,一屁股坐在她身边。   歌澜从他站在院内就察觉了,所以也不去观察他要干嘛。   “难得看到你迷茫的时候,我一直以为你每分每秒都是头脑清醒的,知道自己的所有需求。”   歌澜转头看着正在津津有味,吃着手中的馒头的歌昭。   “我昨天沐浴的时候被萧礼看光了,他以为你在里面。”   话音未落,歌昭就被馒头噎个正着,整张脸马上被憋的通红,他赶忙抬手用力捶打着胸口,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总算吞咽下去,却又被呛住。   紧接着猛烈的咳嗽接踵而来,加上喉咙的灼烧感,让他欲哭无泪,某人却很淡定的起身,端来桌上的茶水递给他。   他接过来一饮而尽,稍稍缓了下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。歌昭气愤的抬手指着她面目表情的脸。   “奶奶,下次说这么劲爆的新闻,能提前和小的打声招呼吗?这样是会出人命了,难怪他昨日说要娶你,古代的规矩,为了你的名声,娶你也是理所应当的。”   见她不说话反而蹙紧秀眉,他轻咳了声,稍稍坐近些,小声询问。   “萧礼看着不像好色的人,怎么会有八十一个小妾呢?那你是怎么想的?还有上次在护国寺发生了什么?那次以后你们两个就怪怪的。”   歌澜整个人放松的靠在椅背上,伸手遮住越来越耀眼的阳光。   “没什么大不了,只是一时大意,中了赤尾的幻术,然后我做了个梦,梦里被萧礼调戏了,而且自我感觉还不错。”   她顿了下,放下手与另外一只手相握放在腿上,双眼低垂,继续道   “最初听到他要娶我的时候,内心的确很欢喜,但知道他已经有八十一个妾室的时候,我就开始莫名的怒火中烧。不知道该如何宣泄,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。”   歌昭听着她不咸不淡的诉说着,仿佛从她口中说的是别人的事情,但语气中却带着浓浓的忧愁,他有些不适应的看着她,该说她太过冷静还是遇到爱情,大脑短路了。   “不是,你这样坦诚的和我说这些,我有些害怕,你是怎么了?”   歌澜放下手,托腮莞尔一笑。   “没什么,只是有些迷茫,你不是号称泡妞无数吗?能解释下,我现在到底是怎么?”   “很简单,你在乎他,所以你听到他身边有这么多女人的时候,你嫉妒,你吃醋,别说我没提醒你,爱情总是先动心的一方比较吃亏。”   她不解的小声呢喃,在乎,嫉妒,吃醋?   萧礼衣袂飘飘的走进修罗殿,穿过厅堂,看到坐在后院的二人,停下脚步。   “歌澜!”   听到如此有磁性的声音,歌澜就知道萧礼来了,她沉默的起身,一旁的歌昭有些不知所措的起身,他应该走还是不走。   “我要不要避嫌。”   歌澜双眼盯着缓缓向她走来,一脸柔情的萧礼,小声回应。   “随你意,不过你知道我这么多事情,现在离开,我不保证那天心情不好,就杀人灭口。”   歌昭满脸黑线,他就知道,这个暴力女怎么可能会转性。见他心不甘情不愿,她又补了句。   “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,你是我哥哥。”   萧礼笑着走到她面前,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,抬手抚上她的脸颊,歌澜杏眼圆睁,看着他嘴角的笑容慢慢扩散,还有那双金色眼底,迷人心魂的光亮。   等他放下手时,掌心内多了片树叶,另外一只手,将她额间的碎发,轻柔的掖至耳后,轻柔询问。   “昨晚睡得可好?”   歌昭看着她脸红如番茄的点头,也是着急,一个爱情小白,遇到一个撩妹高手,不沉沦才怪。   萧礼见她有些娇羞的样子,忍不住追问到。   “我昨晚说的事情,你怎么想?”   歌昭站在萧礼身后,回想他刚才的一举一动,是不是皇家礼仪的加持,总感觉他做什么都很优雅,一举一动堪称教科书级优雅的典范。   不过这么多时日下来,他已经适应自己是歌澜哥哥这个角色了,所以他现在的首要任务,就是不能让她被迷惑了。   “王爷,恕卑职无礼,歌澜是我的妹妹,在我们那个时代,男女缔结姻缘是要以爱情作为基础的,而且我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制的,也就是你们所谓的一时一双人。像您这样后院八十几个小妾的,是犯法的。”   萧礼认真思考,赞同的点点头。   “这个律法不错,下次进宫本王可以觐言给皇上,不过汴京也差不多,男子想娶妾是要正妻首肯的。”   他刚想进一步问歌澜的意思,翰飞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,面带难色。   “王爷,楚大人来了。”   “真是稀奇,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来这里登门造访,走!都去瞧瞧。”   一摊上公务,萧礼前一秒还柔情似水的笑脸,眨眼间就变得严肃冷淡,这自由切换的模式,也是让身边的三人佩服。   入了修罗殿的厅堂,锦茵和流萤给楚凌风上了茶点,就安静的站在一旁,看到萧礼过来,两人恭敬抱拳行礼。   “属下参见王爷。”   “行了,楚卿这一大早就来我这生死门喝茶,不知所为何事?”   楚凌风放下手中的茶杯,并未马上接萧礼的话,而是对着歌澜笑着点下头,歌澜也礼貌的颔首回应。   萧礼原本握笔的双手,因为用力抓握,骨节微凸,翰飞暗中擦把汗,王爷这是在隐忍。   “没什么事,只是提醒王爷,轮回节将至,皇上已经颁下圣旨,今年依然是大理寺,生死门和金吾卫共同维持。”   “此事本王早就知道,说你此行的目的。”   楚凌风也懒着和他浪费时间。   “最近汴京因为剜心的案件,闹得各处人心惶惶,尤其是前日在城郊外发现的人头风铃,和六具被剜了心,吊挂在树上的无头尸身。”   翰飞对这案子略有耳闻,接话道。   “听说死者的头颅都是被外力,生生拔下来的。”   楚凌风换下刚才调笑的表情,一脸正经,从某个角度看来,这两人还是有相似之处的,韩飞心里暗想。   “所以皇上命我们一起侦办此案,务必在轮回节之前解决,已安民心。”   萧礼侧头对身后的几人吩咐道。   “下去准备下,马上去命案地搜集需要的消息。”   五人抱拳齐声呐喊。   “卑职遵命。”   所有人都骑马前行,歌昭落在后面与翰飞并肩而行。   “不是说闲杂人等,不能进生死门吗?”   翰飞见萧礼和楚凌风走在最前面,才敢小声和歌昭说道。   “楚大人,不一样,他是这满朝文武唯一一个有资格进生死门的人。”   “资格?谁允许的?”   翰飞对他摇摇手指,这个歌昭真是整天就是吃,惦记锦茵。   “当然是玄武大人允许的。”   听完八卦,他也没心思留在翰飞身边,但是看着前面三个女孩子相谈甚欢的样子,还是压住想上前搭讪锦茵的想法。   楚凌风时不时就回头,看下歌澜。   “楚凌风,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。”   萧礼目视前方,浑身散发着让人惧怕到骨髓的寒气,楚凌风还是一如往常的肆意轻笑。   “要说这伪装的手法,在汴京萧王爷认第二,决没人敢认第一。”   怎么说呢?他看到萧礼炸毛的样子,心里居然说不出的爽快,谁让萧礼以前老是给自己穿小鞋,他堂堂冥界之主,为了历练,忍气吞声这么多年。   “你若敢打歌澜的注意,我就在你身上下九道神罚天雷,让你形神俱灭。”   “我怎么记得,生死门的人滥杀无辜要被双倍扣除寿命的。”   萧礼优雅一笑,但身上的寒气却丝毫没有减轻,反而越来越浓烈。   “你既然知道这个,也应该知道,本王身为门主,自然不受那个规矩束缚。”   楚凌风嘴角抽了抽,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他签了这鬼契约,一定是老太婆干的好事,还有青鸾和飞龙那两个混蛋。   走到命案不远处,周围一圈全部有官兵把手,为首的将领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二人,马上单膝跪地行礼。这汴京一头银发除了皇上的亲叔叔萧王爷,就再无他人。   “末将见过王爷,见过楚大人。”   歌澜隔着围障,看着挂在树上,轻轻晃动的五具尸体,地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,从身形来看,应该全部都是女性。   歌昭不动声色的退到歌澜身边,小声说道。   “我闻到一个熟悉味道,上次护国寺的低一件剥皮命案时候出现过。”   “我们这样很被动,我上次已经查过了,汴京剜心的第一件案子加上今日的五个,已经有三十六人的心。”   歌昭眼神阴郁,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,不是听信天上的神仙,穿越到这里,被歌澜欺压,当跑堂。而是后悔当初,在下冥渊手上沾上第一个人的鲜血的时候,在父亲面前为他求情。   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看清下冥渊嗜血杀戮的本性,可惜一切都太迟了。   他看着屋檐下随风晃动的人头,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,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。    ☆、第六章:式神之术   汴京入了初秋,温度开始凉爽宜人,树上原本绿油油的树叶,开始慢慢泛黄,斑驳的树影投照在,树上随风晃动的尸体上。   歌澜走进尸身,拿出绢帕包住手指,伸手轻轻碰触尸体脖颈处的伤口,边缘参差不齐,周围的血液已经变得暗红,喉管和几大动脉都僵硬的低垂着。   歌昭站在她身边,双眉微皱,伸手捂住口鼻,面如土色,锦茵撞着胆子慢慢走进,目光对上歌澜手中摆弄的喉管时,终于忍不住冲到角落里,干呕起来。   歌昭同情的走到她身后,伸手轻柔的拍着她的背。   “吐吧,吐着吐着就习惯了。”   说完将怀中洁白似雪的绢帕递给她,锦茵接过手帕,小声说句谢谢。   不远处的萧礼和楚凌风看着歌澜,对着尸体认真观察,丝毫不见任何胆怯,两人都露出欣赏的表情。   翰飞也站在一旁,不敢走近细看,汴京最近这几个月是怎么了?发生的案子,都是这么血腥阴暗。   倒是流萤一脸淡然,站在歌澜对面,细细的看着她翻看尸身。   “你不怕嘛?”   歌澜很好奇,这个笑起来带梨涡的萝莉,什么时候都是笑意满满,她的家人应该把她保护的很好,一般看到这样的场面,失声尖叫不是正常的表现吗?   “不怕,这样的场面算是清新脱俗了。”   歌澜有些愕然的看着依旧笑眯眯的流萤,应该是她失算了,一个两百多岁的妖,就算外表在娃娃,心里路程也应该是阴暗与光明并存的。   她将手帕折好,放在随身的布袋内,萧礼走到她身边。   “流萤的异能是医治,百年前,生死门曾经经历过一场浩劫,生死门,妖王谷,冥界,横尸遍野,血流成河,到处都是断肢残骸,流萤也在其中,目睹了一切,所以现在这些和当初比起来,的确是清新脱俗。”   “王爷不需要和我说这么多,我并不好奇这些。”   见她眼神里带着淡淡的疏离,他想起昨日在修罗殿外看的一幕,和听到的一切,景飒和歌澜原来有婚约在先。   他只想着认定她了,却没想过去了解她的一切,到底是疏忽了。可是看到楚凌风与她并肩而行,商讨案情的时候,他就控制不住体内暴走的异能。   轰隆一声巨响,所有人都抬头看万里无云的天空,太阳高高的悬挂,丝毫看不出要下雨。   翰飞和流萤和锦茵面面相觑,这是谁有惹王爷了?   锦茵缓过劲来,就跟着歌昭走房门前,她伸手轻轻推开门,瞬间阴风炸起,吹的门外的二人睁不开眼,连连后退,歌昭觉得不对,想拉开锦茵已经来不及。   只能紧紧把她护在怀中,背对着门,替她挡住所有未知的危险。锦茵有些慌乱的紧闭双眼,两手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。   歌澜感觉到这冲天的怨气,看到门口的两人,暗叫不好。   她快速咬破手指,两三步冲到门前,快速在门框上画符咒,然后退后一步,从歌昭怀里,用力拉开锦茵,众人想冲上前,却被歌澜呵斥住。   “都不要过来。”   锦茵看着歌昭慢慢垂下手臂,低头阴沉的咯咯笑,然后慢慢抬起变得狰狞的脸庞,嘴带着肆虐的笑意,眼神阴沉的看向歌澜。   “歌澜好久不见,还记得我是谁吗?哦对了,还没问候我亲爱的哥哥。”   歌澜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她痛恨入骨髓的眼神。   “下冥渊!”   萧礼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激动,锦茵看着歌昭现在的表情,内心突然升起一丝恐惧,歌昭这是怎么了,为什么整个人看上去透着煞气。   萧礼走上前,叫锦茵退下去。楚凌风双眼微眯,上扬的丹凤眼透着精光,审视着站在不远处,诡异笑着的歌昭。   流萤拉过锦茵,四人站在一起担忧的看着对立而站的三人。   “歌昭到底怎么了?”   锦茵咬紧下唇,内心自责,要不是自己鲁莽推开那扇门,这一切就不会发生。翰飞叹口气。   “那个法阵,想必就是等着我们去开启,歌昭怕是被附身了。”   流萤安慰的拍拍锦茵的肩膀。   “不怕没事的,只是个式神而已,王爷和歌澜应付的过来。”   “的确只是个式神而已,歌昭最多会虚脱的睡几天就好。”   楚凌风也幽幽开口说道,但歌澜知道,以下冥渊的为人,怎么可能为了对付他们,大费周章的摆了百鬼阵,到最后只是想让一个式神附在歌昭身上。   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,歌昭掩面大笑,声音中透露着让人厌恶的狂妄。   “如何,这样的重逢怀念吗?我到现在依然对你心脏的温度,恋恋不舍。”   歌澜气的颤抖的伸出手,抽出腰间的斩妖剑,前世的草草死亡,对她是永远抹不去的耻辱。   “我说过,穷尽生生世世,我也要杀了你。”   “好啊!来吧,不要犹豫,我的喉咙就在此,一剑刺过来,一切就结束。”   歌昭身体僵硬的走上前,伸出两指捏住剑身,将锋利的剑刃拉近自己的脖颈,看到歌澜眼中有些恍惚,他唇角上扬,声音盅惑的继续说道。   “一剑刺过来,一切就结束了,下冥渊就死了,你的仇也报了。”   萧礼握住歌澜的手,眼里忌惮的看着对面的歌昭。这个叫下冥渊的会迷惑人心,同样是目光和声音,该死,今天出来没带着锁心琴。   “歌澜,不要听他说话。”   他上前将她护在身后,眼底的金光不断地反转,房屋上空雷鸣不断,众人紧张不以,楚凌风此刻却异常冷静。   汴京什么时候存了这号人物,会百鬼之阵,会蛊惑人心之术,此人太危险,还有那被歌澜封在屋内的上百个冤魂。   要是被他们逃窜了,必会霍乱人间,趁着歌澜和萧礼拖住此人,他要赶紧找出这个人的下落。   式神之术,只是用一个媒介转换两人的魂魄,但最危险的就是,施术者和被施术者,身体会僵硬,动弹不得。   歌澜低头浅笑,伸手遮住半边脸颊,那笑犹如三月春风,暖了人心,同样也迷了眼。   “赤尾那次,我已经吃过一次亏,你当我是白痴,同样的手法会失误两次,还有歌昭那个蠢货,可不会说技术含量这么高的话。”   语闭,她用尽全力,打向他的门面,下冥渊抬手抹了下唇边,看到手上殷红的鲜血,讥笑一声。   “何必呢?你明知打在用力,我也感觉不到他的痛,好了叙旧时间结束,接着换我们高贵美丽的清婉郡主说话。萧王爷,你应该不陌生吧。”   萧礼怔了下,清婉,清婉,夏清婉。   “萧王爷,可还记得我,清清佳人,婉婉如玉,还是你送与我的。”   歌昭的声音突然变成,声音轻柔空灵的女声。萧礼目光暗淡,好像想起了尘封往事,印象中,清婉是个单纯爱笑的女子。   “清婉,你已经死了。”   清婉凄厉的大笑起来,那声音刺耳的,就像锐器划过铁器。   “你知道我死了,那你可知我是怎么死的?”   她收住笑声,恶狠狠的瞪着萧礼。   “你怎么会知道,这世上没有人能入的了你的心,你不喜欢我,无视我满心的爱恋都无所谓,可是你为什么把我推给萧灵均!”   那件事是萧礼心中唯一的愧疚,他并不知清婉不喜欢灵均。   “但灵均他爱你入骨。”   清婉呵呵冷笑两声。   “爱我入骨?萧王爷你是在和我说玩笑话吗?爱我入骨就是让我凄惨悲凉的,死在后宫的争斗中,本来做了他的妃,我认命了,可你们不该一而再,再而三的忽视我,冷漠我。”   “所以,你就修炼成一只摄青鬼?上次在护国寺的是你。”   歌澜紧握住萧礼的手并未松开,目光冰冷。清婉的目光也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,眼底的怒火徒然升起。   “你的确很聪明,但聪明的人都死的快,游戏结束,你的老熟人,急不可耐的要与你一较高下。”   说完歌昭的身子,闪电般的向后退了一步。楚凌风不敢相信的的,上前一步,睁大双眼,怎么可能,这人的动作怎么会这么快。   “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。”   歌昭转头看向还没缓过神的萧礼,语气中带着些许酸涩。   “王爷诗做的不错,可惜你的清清佳人,变成一只用头发操控人的摄青鬼。”   上次护国寺,她在诛心的尸身上发现,极细坚韧的头发。虽然下一秒就变成一捧黄土,但她还是察觉了。   听到歌澜的话,楚凌风才恍然大悟,另外一边歌昭呲牙咧嘴,恨不得冲上前咬死面前,红衣貌美的女子。   本来他对美女会有天生自带的怜香惜玉之情,但听说她和下冥渊一伙,他瞬间就一个想法,咬死这个女人。   “混蛋,你想干嘛?告诉你老子可是不好惹的,叫下冥渊滚出来见我,我今天就清理门户。”   清婉被他吵的烦躁,直接挥动手上的发丝,搬来铜镜,直接立在他眼前。语气清冷。   “你要看就看个够,还可以指着他鼻子大骂,因为你的魂魄被禁锢在他的身体里,所以机会难得,你自己决定。”   可是他没想到,这女人下一秒竟然把他当提线木偶,操控他去攻击自己人,    ☆、第七章:两心相悦      歌澜抬剑指着歌昭,胸中滔天的愤怒,快要撕破她的胸腔,冲上前将下冥渊的魂魄焚烧殆尽,让他永世不得超生。   “别客气,要杀要剐直接招呼就是,只要你们不怕伤了歌昭。”   “你觉得拿他能威胁到我吗?”   锦茵看到歌澜眼中的冷漠,和语气的冰冷,心里开始躁动不安,她不会真的对歌昭下手吧,锦茵挣脱开流萤冲上前。   “歌澜,她是你的亲哥哥。”   下冥渊看到石阶下的锦茵,冷笑一声,真是狗改不了吃屎,我的好哥哥,你这个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,更甚从前。那就拿你心尖上的开刀。   歌昭感觉到他的心思,对着镜中人急红双眼,大声怒喊。   “下冥渊,你敢动锦茵一根汗毛,我就让你永远得不到,你想要的东西。”   下冥渊冷哼一声,五指成抓,直接抓向锦茵,歌澜最后还是静下心,收起斩妖刀,赤手空拳,接住他的攻击。   翰飞飞身上前,拉过锦茵,将她推给流萤。   “锦茵够了,你现在该做的就是保护好流萤,不然等下我们负伤了,谁来医治。”   歌澜出手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,每一下都直奔下冥渊的要穴。   她刚才真的险些被他激怒的,差点失去理智,但她心里清楚,就算把歌昭杀了,也不会伤到他一分一毫,况且她也下不去手伤害歌昭。   虽然他真的嘴贱又好色,但不得不承认,他还是有可取之处的。比如……比如,好吧他除了嘴贱好色,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优点。   刚才歌澜出手接住下冥渊的攻击时,目光与萧礼有一瞬间的接触,她只期盼萧礼能读懂她的暗示,显然他读懂了。   只见他脚下不动声色的,挪向歌昭身后。   下冥渊看着她呵呵一笑。   “你是负责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的吗?那萧王爷在哪?”   说完他猛的回身就是一拳,萧礼快速闪到一旁,嘴角带笑,对着歌澜指指自己的肩颈处,歌澜点点头,式神的符咒在那。   翰飞也两三步加入到争斗中,三人呈半圆团团把他包围住。   “人多欺少合适吗?”   “欺负的就是你,怎么样?”   翰飞气的握紧双拳,轻蔑的喊到,要不是因为这人卑鄙,这场打斗怎么会让他们这么窝囊。   “既然你们不忍伤他,那我也无需客套了。”   说完歌昭抬起双手,向虚空中一抓,似是握到什么,萧礼眼神示意歌澜和翰飞后退。   另外一边,清婉控制着歌昭双手,握住两柄锋利的短剑,他使劲想摆脱现在的束缚,发觉只是徒劳无功。   最后还是像提线木偶一样,被清婉操控,他咬紧牙关,内心剧烈挣扎一番后,对着镜中的下冥渊大喊。   “我知道你听的见,我也知道你开启了下氏一族的血引阵,你想解了你身上的封印,好吸收我的内丹,可你并不知道吧!父亲在我身上下了符咒,我死了,我的内丹也会跟着消失,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,哪天小爷心情不好,抹了脖子,你就得不偿失了,除非你能时时刻刻都看着我,显然,你不能。”   “我为什么要信你?”   下冥渊阴沉的脸,放下双手,心里愤怒,因为他知道歌昭说的是真的,因为上一世他杀了下白的时候,他的内丹的确消失不见了。   只是后来逃到这里时,它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体内,现在想想,那个时候也许下白已经以歌昭的身份,活在了萧国。   “要不要信我,你心里最清楚,而且我这边的盟军已经到了,你没有退路了。”   歌昭透过铜镜撇到,斜坐在窗框上的青鸾。   “这貌美如花的姑娘,怎么就变成摄青鬼,这么阴毒的东西,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玩。”   青鸾又带上他一贯玩世不恭的笑容,眼神伶俐的审视着她,清婉看着他掌心跳动的火焰,忌惮的松开对歌昭的束缚,后退到墙边。   歌昭手脚僵硬的倒在地上,青鸾一口气吹灭手上的火焰,语气警告。   “别以为你是这三界之外的东西,冥府就耐你不得,这地府业火,可是能燃尽这世上一切的东西,就算是佛陀在世,也照样会被焚烧殆尽。”   清婉撑开白伞,抬手间,一道黑影嗖的一声从她衣袖间飞出。   “阿狸,把阵法给我开起来。”   阿狸张着嘴巴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,回应着她,清婉弯身扶起下冥渊,对着青鸾挑衅一笑。   “你还是想想怎么对付,后面穷凶极恶的厉鬼吧。”   说完架着下冥渊化作一律青烟,消失不见,青鸾看着墙上出现灰暗扭曲的甬道口,无数双青灰的手掌,和惨白的头颅,争抢着想从里面爬出。   他气的额头青筋凸起,又是百鬼阵,刚才收到殿下的命令,他还不信,只自己一人前来,这下好了,要是有一两个漏网之鱼,被殿下知道。   少不了一顿责罚,早知道他就该带飞龙一起来。   另外一边本来站立的歌昭,突然身体开始左右摇晃两下,直接扑倒在地,翰飞马上上前撕掉式神符。   “现在没事了,只不过要先把这个阵法毁了。”   萧礼松了口气,转身看着门上试图突破屏障,一张张凸起的脸,还好歌澜及时阻止了。   流萤蹲在歌昭身边,仔细检查了番,锦茵在旁边满脸内疚,见她一直不说话,锦茵急得摇晃她的肩膀。   “如何?怎么样?流萤你倒是说话。”   流萤坏笑的看着她,难得看到锦茵这么关心一个人。   “你这么关心他干嘛?歌澜做妹妹的还没说话呢,瞧把你急得,没事,就是虚脱了,睡一觉就好。”   翰飞借来马车,叫人一起把他抬上马车,叫锦茵和流萤先生死门,然后又折了回来。   楚凌风走上石阶,与萧礼并肩而站,挑眉看着他。   “这里你要怎么处理。”   说完他伸手碰触门上的符咒,好奇怪的画法,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符咒,梁桥镇歌家是以瞳术和捉妖法术出名,果然不假。   萧礼低头沉思,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,最近发生的一切让他有些心力交瘁,还有清婉,绝不能让她接近灵均。   翰飞也一脸忧愁,别说王爷,就连他们做下属的,都身心疲惫,接下来又是劳心伤神的轮回节。   “王爷,是否叫冥府派人来想帮?”   楚凌风耳边传来青鸾气喘吁吁的声音,他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,闭目倾听。   “殿下,属下这边解决完了,这两人也是本事,居然能开启两个百鬼阵,这么多厉鬼,属下都怀疑,我们冥府的屋顶是不是被他们挖穿了。”   “解决了,你就先回去。”   “那萧礼那边呢?”   青鸾小心的询问,楚凌风冷哼一声。   “本殿下很记仇,这个烂摊子他自己收,冥府不插手。”   青鸾沉思了下,动了动嘴唇,到口的话,还是没说出口,殿下的脾气,阴后娘娘那样火爆的脾气都管不住,何况他这个做属下。   只希望天上的那些神明,没空管他们这的事情。   歌澜呼出口气,走到萧礼身边,看他满脸倦色。   “还是我来吧,这个阵法留在这太过危险,未免被有心人利用,还是马上摧毁的好,以我的血画阵,可以短暂开启冥界的入口,将这群厉鬼,重新拖入地府,你和翰飞在旁边帮我坐镇,以防有漏网之鱼。”   她们玄门的门主,每一代的血都有这个技能。   “歌澜不要勉强自己。”   歌澜淡然一笑,咬破手指,开始在地上画阵。   “没什么勉强的,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。”   萧礼心疼的看着她,习以为常的表情,她在歌家,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。   法阵画好,歌澜脸色已经变得煞白,往常画一个小阵还好,她的身体不会有反应,这次面对的是百鬼阵,她必须扩大法阵。   失血过多让她的视线有些模糊,呼吸也变得厚重,萧礼忙扶住她不稳的身形。   “等会我开启法阵,你只需要随便擦掉门框上的一笔,这禁锢就会打破。”   她强撑着身子坐在法阵前,声音有些颤抖,双手合十,不停的转换着结印动作,楚凌风走过来时,看到歌澜身前巨大的法阵,惊的说不出话。   歌澜这是要干什么,一次性超度这些亡魂?   歌澜开启八卦阴阳眼,伸出双手,大喝一声开。原本由鲜血绘制而成的法阵发出耀眼的白光。然后变成漆黑一眼看不到头的深渊,阴风从洞内汹涌的喷出。   “萧礼快,我这里撑不住多长时间。”   萧礼马上前擦掉一边符咒,屏障一破,所有鬼魂全都迫不及待的疯狂而出,可是看清前方的黑洞后,又纷纷恐惧的向屋内逃去,奈何洞口的吸力,让他们只能不甘的不断被重新拖入深渊。   歌澜稳重心神,不让自己也跌落深渊,楚凌风看到这一幕,愤怒的握紧双拳,对着萧礼就是一阵狂吼。   “萧礼你这个混蛋,你怎么能让她开启这种九死一生的法阵,她如果心神不稳,会一起被拖入地府,再也回不来。”   萧礼听到这话,心底马上开始慌乱。   “翰飞,带着楚大人马上离开。”   翰飞不安的看向萧礼,他知道王爷要干嘛。   “王爷,你不能动用那个禁忌,你会死的。”   萧礼目光坚定,对着翰飞大声咆哮。   “马上离开,这是命令。”   翰飞被他现在恐怖的样子,吓得跌坐在地,第一次,第一次他看到王爷发这么大的脾气。   楚凌风上前扶起翰飞离开,目光暗淡,他同样也是第一次,第一次后悔自己所做出的决定,早知道会这样,他就该让青鸾过来处理。   萧礼蹲下身,温柔注视着歌澜苍白的脸庞,将她轻轻拥入怀,声音柔和。   “歌澜,够了,剩下的交给我,放心,有我在,不会有事。”   歌澜无力的瘫软在他怀里,抬手抓住他的衣袖,嘴角带笑。上一世的自己,即使奄奄一息,也不会有人帮她抵挡任何凶险。   如今却有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,和有力的臂弯将她牢牢护住,这种感觉真好,难怪世人为了情爱,可以执迷不悟。   深渊的洞口闭合,没了拖拽之力,剩下的鬼魂,全都凶恶的奔向两人。萧礼伸手抚上她的脸,嘴角带着宠溺的笑。   嘴里轻声念到。   “神罚天雷落!”   一刹那无数到雷电从天而降,晃了所有人的双眼,剩余的鬼魂瞬间全部消失不见,翰飞一下子红了眼眶。大喊着冲了过去。   “王爷!”    ☆、第八章:不安的心      “歌澜,别怕!有我在,我会护着你。”   歌澜用力抓紧他的衣襟,滴答滴答,她感觉到有几滴温润的液体,滴落在她手背上,她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了,但是眼皮重的像被上了枷锁。   “萧礼?”   她虚弱的轻喊出声,却无人回应,只有轰隆的雷声不绝于耳,很快黑暗就吞噬了她所有的意识。   又是这样的冰冷和死一般的寂静,她想起无数次收完妖,自己就这样蜷缩着身子,靠在角落里,瞪着眼前死不瞑目的尸体,奄奄一息的喘息着。   生死门内,歌昭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庭院内,看着翰飞进进出出的忙碌。房间内流萤正在给歌澜疗伤,锦茵拿着方巾时不时的帮她拭去额上的汗珠。   歌昭有些颓废的整个人仰靠在椅子上,废物,现在的自己就是个废物,下冥渊只是用了些小手段,就让他们损失惨重。   他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报仇,清理门户。他气愤的一拳砸在身旁的树上,锦茵端着一盆血水走出,刚好看到这一幕。   她一直以为歌昭就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,没想到他也有自尊心。   “你在不甘心,在愤怒也无济于事,这里已经够我们忙的了,你就别添乱,回去休息吧。”   他也知道现在发再大的火也没用,但一想到自己不但没帮上大家忙,反而成了累赘,他心里的愤怒就抑制不住的疯长。   锦茵换好干净的清水回来,见他依然坐在椅子上,只能无奈摇头,进了屋内,就看到流萤满头大汗的,直接坐在了地上。   “我撑不住了,该做的我都做了,歌澜还好,我给她止了血,加上我的精气,好生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。但是王爷,我真的无能为力,快去叫左叔叔回妖王谷,把峰峦带过来。”   锦茵搀扶着她的胳膊,将她安顿在椅子上后,飞也似的奔向罗生殿。   罗生殿内,左殇被气得脸红脖子粗,大声训斥着没完成任务的三个人人。夙夜和疾风就坐在一旁,悠闲地饮着茶。   “大哥,都是新手,第一次出任务难免会有疏忽,气大伤肝,快歇歇。”   说着疾风上前把他拉到一旁,一只手背在身后对着那三人摆摆手,三人有些胆怯的抬头看向夙夜,见夙夜轻咳一声。   几人赶紧蹑手蹑脚的跑了出去,左殇压下火,无奈的叹口气,都说多事之秋,这下还真应验了,怕是又要变天了。   相安无事了一百年,有些祸害,终又开始蠢蠢欲动了。   “你说这段时间汴京是怎么了,好多地方天象异常,妖魔鬼怪三天两头就躁动祸害人界,就说门主那边,半年不出一次任务,现在隔三差五就是剜心,剜心。”   左殇听到门外有些杂乱的脚步声,以为那几个小子又回来,气的回头就是一阵吼。   “还敢在回来。”   当看清门口的人时,一下子憋红了老脸,夙夜和疾风放下茶杯起身,看着一脸气喘吁吁的锦茵。   “锦茵,你怎么会跑这来?”   三人面面相觑,满脸不解。   “左门主,流萤让我来找你,让你赶紧回妖王谷一趟,把峰峦请过来,王爷又用了神罚天雷。”   左殇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疯了,一个个全都疯了。   “萧礼他脑子是也被雷劈了,上次他用那禁忌,全身筋脉尽断,就吊着一口气,峰峦花了多少天材地宝,才把他从鬼门关拉回,如今他又这样。”   他气的转身背手而立,夙夜也搞不清,上次萧礼在塌上修养了足足半年,才敢出门,只隔了两个月,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疼。   疾风最先冷静下来,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左殇,最后还是低声询问锦茵。   “究竟怎么回事?”   说起这个,锦茵也红了眼眶,歌昭自责自己无能,她又何尝不自责,她心里最清楚,自己为何能力压众人,归在王爷麾下,是因为哥哥的临终所托。   “最近汴京剜心的案子,一件接一件,尤其是最近一桩人头风铃的案子,更是闹得人心惶恐,所以皇上命生死门与大理寺联手查办,必须在轮回节之前侦破。”   左殇虽然说话语气都是埋怨,但这几年和萧礼共处下来,他心里清楚,萧礼不是个做事杂乱无章,容易冲动的人。   听到锦茵所说,他也忍不住转头细听,夙夜见老大有所动,笑着摇摇头。左殇就是这样子,刀子嘴,豆腐心。   “那个案子,的确掀起了轩然大波,最近汴京的金吾卫,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,巡逻都加强了许多。”   疾风说这话的时候,看向左殇,见他也沉思,心才稍稍放下,夙夜伸手拍拍他的肩,对着他狡黠一笑。   仿佛在嘲笑他不了解老大的人为,疾风不屑的拿眼夹了下夙夜。   “我们今早一行人和楚大人,一起去的命案地,但却碰到个棘手的敌人,对方在屋内设了百鬼阵,被我不小心开启,虽然被歌澜封住了,但歌昭为了护住我,被敌人下了式神符,而且对面似乎还有个女子,可以用头发操控人。”   “歌澜如此厉害,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老练的手法,她到底是如何让上天如此眷顾自己的。”   夙夜不禁感叹,还好她是自己人,要是敌对的,她绝对是最棘手的存在。   “式神符的确是难应付。”   左殇听到疾风感叹,也是沉默不语。   “后来,歌昭这边解决了,百鬼阵却还在,王爷担心它是一个危害,决定必须马上铲除,冥府是指望不上了,那样冲天的怨气和上百鬼魂,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,此时不出手,必是要袖手旁观。”   夙夜愤怒的一拳砸在桌上,怒骂到。   “这帮冥府的混蛋,亏我们帮他们鞍前马后。”   冥府桌案前的楚凌风,揉了揉发痒的鼻子,这是有人念叨他了?   锦茵擦了擦眼角的泪,继续说道。   “后面发生的一切,我是听翰飞说的,歌澜用自己的血开启了一个法阵,法阵入口与冥府的某个入口相通,有一半的鬼魂被重新拖入了深渊,但那个法阵太过危险,稍有不慎,歌澜也会被拖入冥府,王爷看到她快撑不住了,心急如焚,就直接动用了神罚天雷。”   一听这话,三人全都瞪大眼睛,不约而同的大喊,疯了!   “行了,夙夜,疾风,你们二人坐守罗生殿,我现在马上就回妖王谷。”   入夜,星月交辉,山顶上秋风凌冽,温度骤然下降,仿佛一夜间便入了数九寒天,清婉围坐在火堆旁,火光跳动,照亮她有些灰白的脸庞。   她自小就怕黑,以前母亲每晚都会等她睡着后才离开,她闺房的灯也是终年亮到天明。  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会在黑暗中被人□□,然后痛苦的,惊恐的慢慢死去。想起那段记忆,她就忍不住手上用力,直接掰断胳膊粗的木头。   然后面无表情的将它扔进火堆,转头看了眼她身旁不远处,依然仰躺在地的萧晔,她嘴角擒起一丝冷笑。目光又重新落在火光上。   “你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?”   语毕,只见地上的动了动手指,然后是阴暗尖细的笑声。   “清婉,其实你对我可以在温柔一点。”   说着萧晔撕掉他脸上下冥渊的,面皮,露出他这一世重获的新面孔。只差一步,只差一步,他就能毁了那个碍手碍脚的女人。   “如果我没记错,几日前你才刚砍了我的脑袋,如今叫我对你温柔些,萧晔,你觉得合适吗?”   萧晔不理她,而是眼中闪着晦涩的光,歌昭,我的好哥哥,今日算你们运气好,放心日后切磋的机会很多,你我要杀,内丹我也一样要吸收。   想起今日歌澜看他那恨到骨子的的滔天恨意,他整个人就忍不住兴奋的轻颤,地一百零一颗心脏的名额,属于歌澜。   “你没事生一堆火干嘛,一只摄青鬼难道还怕冷不成,你这样我们很容易暴露位置。”   清婉满脸无所谓,拾起地上的木头,抬手一抛,木头落入火堆中,发出霹雳吧啦的声音,虽然萧晔这个人说话很难听。   但不能否认,他说的都是实话,如今的自己再也感觉不到冷热,吃东西也味同嚼蜡,她有些恍惚的将手伸向,一直跳动的赤焰上,片刻就嘲讽一笑。   真的是一点感知都没有了,萧晔起身,看着山顶上隐没在黑夜中的两扇玄铁巨门,清婉也直起身,撑开伞,最先走向山顶。   心里默念,萧礼我来了,我来看你死了没有。   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,玄铁门突然发出蜂鸣般的嗡嗡声,接着门上的金色符咒自行开启。   玄武伸出头,睁着水桶大的双眼,怒目的注视着,前方不远处的萧晔和清婉,嘴里絮絮叨叨的埋怨着,自己又上了那四脚蛇的当,又输了。   憋了一肚子火,准备对着那两人发泄。   “什么人,敢私闯生死门,速速给本尊退回去。”   玄武的声音洪亮,山上已经休息的鸟儿,纷纷被惊的扬翅,飞上漆黑一边的夜空。   只是这短短几个,却带起让人压迫感十足的威压和狂风,逼得两人伸手护住双眼,不断的后退。   萧晔擦了擦嘴角刚才被声音所震,而溢出的鲜血。   “萧礼果然好手段,能请来上古神兽做镇门兽。”    ☆、第九章:天材地宝      隔日晌午,左殇才把峰峦带回生死门,刚进了修罗殿,峰峦就满脸憋屈的坐在椅子上不肯动弹。   抬胳膊闻了闻衣袖上,浓重的咸腥味,嫌弃的干呕两声,那个该死的乌龟,鼻涕都蹭到她身上了。   她气愤的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,然后翘着二郎腿,不紧不慢的细细品尝起来。   左殇看她这样,急得满头大汗,他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卑躬屈膝加上委曲求全,才把这姑奶奶请出妖王谷。   如今她这又是哪里不满了?   “峰峦,都到这了,你能不能快点。”   峰峦斜眼瞟了下他,放下茶杯,吹吹鲜红丹蔻上的灰尘。   “着什么急?反正小流萤会吊着他一口气,姑奶奶我就是要拖着时间,让他多尝尝这入骨入魂的撕裂痛,就会记得日后不要在动用那禁忌。”   “是是,他活该,你高抬贵手,轻挪玉足去看看那混小子。”   峰峦气的冷哼一声,最终还是起身虽左殇进了房间,流萤看到进来的人,激动的跑上前。   “师傅!”   峰峦笑着对她点点头,然后将药箱递给她,走上前,审视着榻上面无血色的萧礼,两指并拢放在他的手腕处。   缓缓闭上眼细诊,左殇擦了擦额头的汗,站在她身后,流萤抱紧药箱也紧张的站在一旁,锦茵听说人被请来,叫上歌昭一起过来。   两人刚进屋,流萤就赶紧对他们摇头,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她师傅脾气暴躁得很,最讨厌的就是自己专心诊治的时候,被人打断。  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,静静等待着结果。良久,等到所有人都已经开始打瞌睡了,她才收回手,轻吐一口气。   几人马上全都围上前,四双眼,紧盯着她不放。   “如何,峰峦?”   左殇迫不及待开口询问,等她转身,歌昭才看清眼前女子的长相,明眸皓齿,新月弯眉,一双好看的桃花眼,媚眼如丝,给人一种艳丽,却不轻浮的感觉。   尤其胸前的波涛汹涌,难怪名字叫峰峦,歌昭忍不住脸红的干咳一声,将视线落向别处,锦茵发现他的变化,满脸黑线。   人啊!都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,她肯定是脑子抽风,才会觉得歌昭也有可取之处。   流萤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。   “师傅,怎么样,你倒是说句话。”   峰峦惋惜的叹口气,抬头扫了眼,面前的四人,摊开双手,摇摇头。   “没治了,你们还是赶紧准备好后事吧!”   听到她这话,流萤抱着药箱眯眼,一脸严肃的瞪着她。   “师傅,我怎么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,后来还不是治好了王爷。”   提起上次,峰峦就气的攥紧双拳,那次看在妖王的面子上,她答应了救治萧礼,也耗光了她数百年,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天材地宝。   现在她真的是束手无策了。   “法子有,只要你们能收集齐上次的那些药材,我就能在救他一次,别说我没告诉你们,那些东西有多难弄。   “七彩鹿角,太初玄参,混沌红莲,龙涎液,九幽锁魂果。”   峰峦每说一样,左殇的脸色就下沉一分。   “你这是在要我们的命。”   峰峦看着左殇冷下的脸,轻轻笑了笑。   “所以我都说没救了,让你们准备后事,他是自己找死,上次能活下来,他就该长记性,没成想,两个月还没到,就又重蹈覆辙。”   说完她转身看向床上的人,目光冷清,幽幽说道。   “活着不好吗?”  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,所以人都看向门口,歌澜紧咬住下唇,整个人无力的靠在门框上,低声喘息着。   “那些东西在哪?我去弄!”   “歌澜你,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?”   流萤有些惊讶的看着她,她明明最快也要明日才会醒来,歌澜动了动干裂破皮的嘴唇,语气平淡。   “这次算晚的了。”   锦茵赶紧上前扶着她,走进峰峦,峰峦抬眼打量了下歌澜,这女子气血流失了大半,居然还能保持清醒的站着,为什么自己会对她产生莫名的畏惧感。   “你们生死门新来的?”   峰峦刻意拉开了与她的距离,左殇点点头。   “你有八卦阴阳眼?”   她双眼放光的,紧盯着歌澜的清亮漆黑的双眸,歌澜脑里思索下,能进生死门的,应该无需防范,况且她似乎和流萤她们很熟。   想着她就肯定的点点头,见她承认,峰峦笑眯眯的摩拳擦掌,一脸贪婪的看着她,柔声细语道。   “小姑娘,要不要和姐姐做个交易?”   歌澜警惕的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容,流萤和左殇看到那表情,脊背发凉,他们最清楚,峰峦那个笑容,是看上猎物,准备算计的表情。   但想到这人能救萧礼,她还是语气的坚定的说了声好,屋内的人,看着峰峦伸手把歌澜拉到外面。全都不寒而栗的轻颤起来,总感觉歌澜好可怜。   片刻,两人就重新进来,流萤惊奇的发现,歌澜的脸色居然变得有些红润起来,难道师傅出手了?   “好了,时间不多,我也不和你们废话,任务分配,七彩鹿角,小流萤去,记得在谎言森林里,谁的话都不要相信,龙涎液这个最简单,就交给翰飞,因为他要照顾萧礼,还要兼顾生死门大小事务,我和左殇帮你们解决最难的九幽锁魂果,剩下的太初玄参和混沌红莲,就交给锦茵你们三个去找。”   峰峦抬手指了指歌昭和歌澜,一口气说完真是累死她了,赶紧喝口茶润润嗓子。   *   再去无望之森的路上,歌昭和锦茵,一直好奇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歌澜。   “歌澜,你到底和峰峦做了什么交易。”   歌澜扯了扯身上的包裹,拿出地图四周看了看,语气平静的回道。   “也没什么,只是答应她,我死后,这双眼送给她,作为条件,她帮我们去找九幽锁魂果,让我身体恢复大半。”   “什么?”   两人惊喊出声,歌昭直接抓住她的肩膀。   “你知不知道,你这双眼睛有多价值连城,帮你找个药材,给你颗丹药,她就想把它据为己有,这眼是可以活体移植的,你难道不知道吗?”   “别说废话了,这双眼于我来说,没有萧礼的命重要,也许在你们看来,拥有它是无上的荣耀,可我希望它不曾存在,放心吧,这眼是有灵性的,如果不是我心甘情愿让出,离了我的身体,它就会快速枯萎,我只是答应死后给她,可没答应必须是心甘情愿的,毕竟这双眼睛的确很危险。”   歌昭恍然大悟的点头,难怪歌家几百年,出了两个八卦阴阳眼却都没流传下来,而且死的下场都惨不忍睹。   “我们现在已经进了无望之森了,第一个要找的就是太初玄参。”   三人靠在一起,仔细的看着临走时峰峦给的天材地宝明鉴,萝卜?八爪鱼?众人一头雾水。   正想着,突然一个巴掌大小的身影,晃着胳膊,悠闲的从他们面前走过,走到一半时,还抬手抓了抓类似于屁股的位置,然后抬眼不屑的看了三人一眼。   冷哼一声,继续前行,锦茵和歌昭满脸黑线的看着那个东西,歌昭内心怒气汹涌,如果他没看错,他们被一只人参鄙视了,一个“萝卜”居然比他还拽。   歌澜倒是托腮仔细对比后,抚掌笑了笑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   三人跟在它身后,蹑手蹑脚的走到一汪幽潭边,看见它正躺在一朵颜色红如血的莲花上闭目养神。   “你们几个家伙,居然敢闯无望之森,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?”   见它突然开口说话,语气不善,还带着威胁,歌昭心里的怒火彻底压制不住,他曾经可是妖王,打不过下冥渊,被歌澜欺压,这些就算了,现在居然沦落到被一个小小的人参精,都能威胁他。   “你个萝卜哪这么多废话,我管你是谁,识相就交出你的根须。”   玄天白了歌昭一眼,目光扫向一旁的锦茵和歌澜时,眼神意味深长的,低呵了一声,飞身靠向岸边,一阵晃眼的金光过后。   玄天变成一身湖蓝衣袍的俊郎少年,带着自信,有些闷骚的笑容,眨眼间便出现在锦茵面前,伸手轻轻揽上她的纤腰,低声询问。   “不知姑娘家主哪里?芳龄几许?可否成婚?”   锦茵看着他贱兮兮的笑容,嘴角抽了抽,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看他,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,这明明和歌昭一个德兴。   歌昭看到他揽着锦茵的手,双眼喷火的,怒喊着一拳砸向他,混蛋混蛋,他在生死门这么久,连锦茵的衣角都没碰到,这家伙上来就摸腰,岂有此理。   玄天伸手掏掏被震得有些发麻的耳朵,开口喊到。   “红莲,还磨蹭什么?”   话音刚落,哗啦一声,一个红衣少女从潭中破水而出,同时水袖中飞出无数的藤蔓,将歌昭牢牢困住。   歌澜倒是悠闲的开启八卦阴阳眼,抽出斩妖刀,这下好了,太初玄参,混沌红莲都凑齐了,倒是省着他们分头去找。   “我说,放开你手上的姑娘,还有我哥哥,老实交出你的一根根须,和这位的姑娘的一片花瓣,我们并不想与你们交恶,只是救人心切,还望见谅。”   玄天看到歌澜的双眼时,心里一惊,马上松开锦茵,他开始就觉得她不简单,不然他最初想抱的是这位姑娘,庆幸自己还好没下手。   他转头眼神示意红莲收手,歌昭马上气愤的上前想揍他一拳,可惜被锦茵紧紧拉住,锦茵瞪了他一眼,小声训斥。   “你干嘛?歌澜好不容易才缓和了下气氛。”   红莲也走到玄天身边,手里捧着一朵红莲,玄天对歌澜友好一笑,抬手咔嚓一声,折断一根手指,然后轻轻放在红莲掌中。   断指马上化作一段细长的根须。   “可以,我玄天向来对貌美的姑娘特别体谅。”   “多谢!”   歌澜笑着点下头,见她走向红莲,他马上喊了句但是。   “但是,我从不做赔本的买卖,我把东西给你,你能给我什么好处?”   锦茵一看这家伙还想要好处,她刚才被轻薄,还没找他算账,心里越想越气,抬高声音冷漠的问道。   “你还想要好处?”   玄天拢拢衣袖,然后拿手指戳戳自己的脸。   “亲我一下,你们两位姑娘,谁来都可以。”    ☆、第十章:收集药材      歌澜听到玄天的话,原本笑意满满的俏脸,一瞬间冷下来,开玩笑要有个度,过了,就是找茬的意思。   既然对方不想和平谈判,她也没必要在这好言好语应答他,自己真的是被歌昭磨得脾气和底线,越来越低了。   往常她遇到这种妖,一言不合就开揍先,能动手解决的问题,就没必要再浪费唇舌谈判。   歌昭怒瞪着玄天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,亲他一下,这人脑子是用来养鱼了。想着,嘴上不禁冷哼一声。   抬步走到他面前,剑眉上挑的与他对立而站。   “你那么喜欢被亲,就玩点刺激的。”   说完强行捧起他的脸颊,狠狠地一口波在他的脸颊上,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,歌澜倒是不意外,锦茵和红莲直接被吓石化了,尤其是被香吻的本尊。   听到波的一声,瞬间脸色铁青,嘴角也不停地抽搐着,他现在的心情,就像吞了无数只苍蝇一样,想吐又吐不出来,但无形中就是让你哪哪都不舒服。   歌昭松开他,冷笑一声,抬手抹掉嘴上的口水。   然后一把夺过红莲手上的东西,直接揣进怀中,对她潇洒一笑。   “谢了!”   回过神的玄天,机械性的转头看向歌昭,双拳紧握,带着愤怒的颤音低吟到。   “混蛋,你对本大爷做了什么?我要让你付出代价,啊!”   玄天对着天空大声怒喊,瞬间狂风大起,红莲吓得抱住一旁的树,自知他这是生气了,忍不住身体开始瑟瑟发抖。   无望之森的天空原本湛蓝如洗,现在却被飞沙走石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,数不清的树木被吹的连根拔起,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。   众人全都抱头匍匐在地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风终于停住了,玄天喘着粗气,愤怒的看着周遭的一切,当看清眼前的一片狼藉时。   他猛的清醒,心里暗叫不好,怎么就没收住脾气,这下惨了,要被老大知道他又搞破坏,肯定逃不了一顿狠揍。   不不,老大那一拳就够他喝一壶的了,没个十天半个月,别想起床,他要赶紧离开这里,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抵死不认就对了。   歌昭感觉到风停了,伸手扒开身上堆积成山的树枝,然后抖了抖身上的厚重的尘土,死里逃生的呼出口气。   抬眼看去,目光所到之处无不狼藉惨淡,歌澜和锦茵呢?还有那个狮吼的混蛋呢?怎么一个人都没了。人呢?人都去哪了?   “锦茵,歌澜?你们在哪?”   歌昭对着空无一人的森林,扯着嗓子大声呼喊,可回应他的除了回声,再无其他。   玄天带着红莲急急的离开了,一路上,他越想越憋屈,停下脚步,气愤的大喊大叫。   “楚凌风你这个混蛋,有你这样坑兄弟的。”   红莲见他好像又要发火,赶忙小声提醒。   “心平气和,心平气和。”   “在在,我在,玄天,坑你的可不是我,是你自己。”   顺着声音,玄天和红莲抬头看到,一身玄衣的楚凌风从树上,一跃而下。   楚凌风抬手扫掉身上的落叶,对着他咧嘴一笑。玄天气的上前就是一拳,不过被某人轻巧的躲开了。   “你还躲,早知道是这结果,我就不该答应你,把我的根须和红莲的花瓣,如此轻易的给那帮人。”   “这话说的,我可没让你去轻薄人家小姑娘。”   “你……!”   见他气的脸红脖子粗,楚凌风笑嘻嘻的伸手拍拍他的肩。然后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一句,只见玄天本来阴沉拉长的脸庞,瞬间阳光明媚,一脸兴奋的看着楚凌风。   “当真?”   “比真金还真,你什么时候见我食言过,对了!你把那两姑娘弄去哪了?”   说到这个,玄天冷哼一声,弄去哪了?当然是那个混蛋一辈子都找不到地方。   另外一边歌澜和锦茵坐在地上,望着头顶高高的洞口无能为力,整个洞壁一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,这让她们如何逃离,只是睁眼闭眼间,她们就掉落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洞内。   “现在怎么办?”   歌澜四周看了看,又围着墙壁研究了下,看来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,这山洞真是干净的可以,连根杂草都不生,别说疼慢这些,洞壁也光滑的和镜面一样。   “没办法了,就是不知道歌昭怎么样了?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。”   歌澜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啪嗒一声,一个包裹掉落在她们面前,然后一个红灿灿的野果咕溜滚出。   两人抬头看到洞口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,红莲蹲在洞口双手托腮看着她们。   “吃吧,都是我刚摘的,你们就别动心思逃出这里了,这个地方很隐蔽的。过了今夜那人在找不打你们,应该就离开了,毕竟无望之森是个看似祥和却很危险的地方。”   说完有些同情的看着她们,玄天向来小气,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,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咽下这口气。   歌澜听到红莲的话,心里总算踏实了一半,最起码歌昭没被困,可以自由行动,于是她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包裹,然后又重新坐回锦茵身边,递给她一颗苹果,唇边带笑的看着她。   “我们出的去出不去,就靠你了,锦茵。”   “我?”   锦茵瞪大眼疑惑的看着歌澜,看到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应该是想好对策了,不过怎么自己会有不好的预感。   果然,吃完水果,歌澜伸手向她要了一件东西,她的贴身肚兜,虽然她心里极度不情愿,但为了逃出去,还是强忍着别扭,将自己的肚兜递给了歌澜。   歌澜记得她初见锦茵的时候,她身上就带着独特的香气,后来歌澜才知道那是流萤亲自调制的香包。   锦茵很喜欢这个味道,所以她的贴身衣服都用它熏蒸过。   歌昭那小子这么惦记人家,不可能记不住这个味道,而且他鼻子这么灵敏,没道理闻不到,如果这样都不行,只能说他对锦茵是虚情假意。   歌澜拿起肚兜不停地挥动,直到胳膊已经酸软僵硬,才把肚兜放在了包裹上,然后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锦茵,她怕是猜到自己这么做的目的。   某人一炷香的时间,就已经在洞口了,从他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时,他就知道自己上次的事情暴露了。   其实上次真的是个巧合,这么说会有人信吗?他看到被风吹落在地的肚兜,顺手捡了起来,看到上面的茵字的时候,他就猜想是锦茵的,然后就忍不住闻了闻,他发誓他真的就是闻了闻就放回去了。   内心无比纠葛的挣扎了一番,他最后还是认命的对着洞口大喊。   “锦茵,歌澜你们是不是在这?”   听到歌昭的声音,歌澜总算松了口气,锦茵则是目露凶光,隔着如此远,他都感觉到快要溢出洞口的杀气,心里泪流慢慢的默默将藤蔓拧成一股绳,将二人,一个个拉上来。   歌澜最先上来的,看到累的满头大汉的歌昭,轻拍下他的肩膀。   “哥哥,你自求多福。”   当看到紧随而上的锦茵时,尤其那一脸犹如数九寒冬,冰冷刺骨的表情时,他就知道自己离半身不遂不远了。   歌澜听着身边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声,心里替歌昭默哀,歌昭捂着肿胀的脸,看着锦茵离去的背影,欲哭无泪。   太初玄参和混沌红莲算是到手了。楚凌风走出无望之森,看到等候多时的青鸾叹口气。   “走吧!”   “殿下,其实您大可不必这么做,反正那些人也不会记着您的好。”   楚凌风剑眉微蹙,牵强一笑。   “这事过错在于我,以后做什么事情,还是不要牵扯到个人恩怨情仇。”   青鸾听到这话,激动的差点热泪盈眶,殿下现在越来越成熟稳重了。   “那另外几人那里,殿下要去相助吗?”   “其他人那里就算了,妖王谷的峰峦和左殇出手,九幽锁魂果,对他们来说就是手到擒来,龙涎液那就更简单了,出门就有,至于七彩鹿角,你可别小看妖王的女儿,她的异能可不止是医治。”   *   生死门外,翰飞站在门前一脸愁容的看着,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玄铁门。无奈的又跪地,语气诚恳的请示。   “青龙大人,能不能借您点龙涎液。”   话音刚落,噗的一声,翰飞身上瞬间挂满粘腻的液体,他强忍着反胃的冲动,伸手抹掉脸上的龙涎液,好脾气的笑了笑。   “其实不需要这么多。”   黑暗中青龙抬起眼皮,孤傲的看了眼翰飞,张大嘴巴一口火焰喷出,直接蒸发掉他身上所有的龙涎液。   翰飞强压着胸中的怒气,笑眯眯的抬手比了比手里的瓷瓶。   “这么多就够了。”   青龙将头伸出门外,与翰飞四目相对,鼻孔呼哧呼哧的喷着粗气,这代表它已经开始烦躁了。   二话不说张嘴又喷他一身龙涎液,翰飞内心已经放弃抵抗了,直接起身道谢。   “谢尊者赏赐。”   然后颤颤巍巍的走向修罗殿,说弄龙涎液好弄的人,你过来受受这只四角龙的怪脾气,一句话说不对就喷口水。   玄武看着他的背影,目光同情。   “我说青龙,你也太会欺负小辈了,我听说萧礼那小子病了,才会来找你求龙涎液,你看看你喷翰飞一脸,这小子挺好的。”   青龙冷哼一声,向他求东西,还叽叽歪歪规矩诸多,不就是一口口水而已,别人想要他还不给呢,只能说这小家伙不识货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(づ ̄? ̄)づ感谢看文的小天使,大大比较死板,不会啥卖萌,作者有话基本清一色的空白,T﹏T所以我也不知道写什么。希望小天使们多多收藏。 ☆、第十一章:救治萧礼      谎言森林内,流萤被荆棘牢牢捆住,躺在地上动弹不得,浑身上下密布着数不清的割伤,她看着面前,一脸狰狞嘴脸的小男孩子。   “原来妖王的小女儿是个无脑的蠢货,你进来之前,难道不知道这是谎言森林吗?哈哈哈!”   流萤满脸无奈,她怎么会想到一个豆丁大的孩子,肢解起人来,如此得心应手,还有那狠辣的表情,明明前一秒,他还睁着一双无辜的双眼叫自己姐姐。   说再多也没有,她就是笨,来之前师傅明明交代过她,这里谁的话都别信。她自责的叹口气。   “我劝你还是马上放了我,不然我发起火来,会把你杀掉的。”   地蛛精看着她仰天大笑,脸上的表情和声音,配上孩童的身材和打扮,让人看着心里别扭。   “少在那大言不惭,凭你一个两百多岁,牙都没长齐的小虎妖,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。”   “不不,你想错了,当然不是我一个。”   说完流萤嘴角带起调皮的笑容,向空中轻声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,片刻四周的草丛中,接连不断的发出沙沙声,紧接着出现了无数头身形高大的野兽。   地蛛精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,满头大汗,身体颤抖的不住的后退。   “你……你会御兽!”   一只猴子呲着牙,上蹿下跳得跑到流萤身后,帮她解开束缚,感到手上一松,她终于解脱的呼出口气。   “你真以为我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,妖王谷的峰峦是我师傅。你手上沾染了许多无辜生灵的血,所以你们要让他消失的干干净净。”   流萤笑眯眯的看着周围蓄势待发的野兽们,温柔的仔细叮嘱。   地蛛精惊恐的想大声叫喊,不字还未出口,所有野兽已经开始蜂拥而上,用力撕扯他的身体,咕溜一声,他的头颅悄声滚落。   双眼死不瞑目的瞪向远方,流萤面目表情的蹲下身,与他四目相对。   “都说了不要惹我生气,你偏不听。”   地蛛精凭借自己孩童的外表,蒙蔽了流萤的双眼,捕获了她。   而流萤利用自己天真无邪的笑脸,瞒过了地蛛精,夺了他的命,这怕是他到死也不会想到的,一张看似柔弱无害的面孔下,隐藏着一颗嫉恶如仇的心。   她抬手医治好身上的割伤,向森林深处走去,来到一处小河边,她蹲下身,捧起河水,洗了把脸,舒坦的哼了一声。   在抬头时,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只闪闪发光的麋鹿,歪头盯着她看,流萤激动的站起身,蹑手蹑脚的走过去,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它色彩斑斓的鹿角。   “我只需要一点点,我会很小心,不会弄痛你。”   七彩麋鹿撒娇的围着她转了一圈,流萤欣慰一笑,七彩鹿角终于到手了。   九幽锁魂果这边,左殇满脸黑线,太阳穴气的突突直跳。   “凭什么,老子在这累死累活,抗打抗摔,而你就坐在那边嗑瓜子。”   听到某人的控诉,峰峦吐掉嘴里的瓜子皮,拍拍手。   “这种粗活,会把我的宝贝指甲弄断的,再说你不是生死门的人吗?出一份力救你们门主,那是你应当应分的,我这是把表现得机会留给你,不识好歹。”   说完,峰峦不忘心疼的吹吹上面落下的灰尘,左殇气的握紧双拳,这个女人,真的是唯利是图,就没有她不敢贪的便宜。   算了救人要紧,他也懒着和她浪费时间和力气。   *   黎明时分,所有人都聚集在修罗殿内,将自己所得药材全部摆在峰峦面前,她听翰飞说,锦茵歌澜和歌昭他们是最先回来的,这样她满腹狐疑。   混沌红莲得手快就算了,那个小姑娘单纯的很,但是玄天那关,她们是怎么过得?   那人可是难缠的很,当初她想要芝麻大点的太初玄参,都是和他打了三天三夜,才得手。   那小子现在变这么弱了?那她要不要选个黄道吉日,去无望之森将他捆起来,埋在妖王谷。   见峰峦一直低头沉思,流萤忍不住上前询问。   “师傅,师傅,师傅!!!”   讲到最后,她忍不住大喊出声,峰峦被吼声惊醒,木讷的回了个啊。流萤憋嘴不满的看着她。   “师傅,你什么时候炼药?”   “马上,妖王谷还一堆事情等着我做,我没空再这耽搁,你们该干嘛干嘛去,不是还要破案吗?还有轮回节,后天不就是了吗?赶紧去部署怎么站岗。”   众人听到这话,才想起那个人头风铃,楚凌风这几天倒是没再来。   “最近汴京很不太平,所有妖魔鬼怪好像事先说好了一样,接连不断的制造混乱和命案,又赶上轮回节,生死门现在人手很是紧缺。”   翰飞蹙眉低声叹气,歌澜眼中精光流转。   “王爷病了,剩下诸多事情的安排,只能辛苦翰飞你和其它殿的副门主商量了,人头风铃的案子,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和我哥哥就行。”   歌昭明白歌澜这样说的目的,她想趁这个机会,仔细调查下冥渊的下落。   “就你们两个人怎么行,上次我们全部都在,还吃了那么大的亏。”   翰飞不放心的摇头,第一,他不希望歌澜再出事,歌昭又是他的好兄弟,第二,他看王爷对歌澜的关注,已经超越了普通上司和下属的关系。   万一她有个好歹,王爷醒后知道了,他肯定没好果子吃,歌澜果然是喜欢王爷那样优秀的,也对,他做事太过优柔寡断,像歌澜这样性格独立的女子,肯定不会看上他。   “这次不会的,上次是没准备,不清楚敌人的情况。”   歌澜拿眼夹了下歌昭,这混蛋怎么干站着不说话,听锦茵说这家伙不是不甘,这么狼狈的被人捉弄了吗?   歌昭到现在心里还憋屈,自己被锦茵暴打一顿的事情,接到歌澜的目光,他捂着肿胀还没褪去的脸颊,走到翰飞身边,用肩膀撞下他。   “就这么定了,案子就交给我们两兄妹,现在我们就去大理寺找楚大人。”   还没等翰飞出言反驳,两人已经并肩走向门口。   “那叫锦茵和流萤去帮你们。”   一听到锦茵的名字,歌昭的身形紧张的晃了下,歌澜好笑的看着他的样子,就这还叫泡妞无数,她看是在梦里吧。   “不用了,生死门现在缺人手,还是让她们留在修罗殿的好。”   锦茵双手环胸,冷着脸注视着歌昭离去的身影,虽然歌澜路上和她解释过了,昭什么都没干。   当想到那混蛋捡了自己的贴身衣物,居然还变态的闻了闻,她的脸就滚烫无比,怎么就好死不死让他捡到了呢。   *   到了大理寺的门前,歌昭抱拳行礼询问门前守卫。   “请问,楚大人可在大理寺。”   守卫横眉冷目瞪着二人,大声呵道。   “你二人是何人?为何要打听楚大人的下落?”   歌澜刚想开口,大理寺的正门就咔的一声打开了,门内走出一个一身紫衣,面庞白皙俊郎的男子,门卫见到男子,纷纷恭敬的行礼。   “魏少卿。”   魏书贤抱紧怀中的卷宗嗯了声,刚抬脚想走下台阶,余光就扫到站在一旁的两道身影,见到两人身上的穿着打扮时,剑眉微挑。   这不是生死门的捉妖服,大人倒是吩咐过,生死门的人来了,要畅通无阻让她们进入大理寺。   “生死门的?”   两人点头回应,魏书贤抱着卷宗缓缓往下走。   “跟我来吧,大人此时不再大理寺,而是在家中,刚好我要去那里送卷宗。”   这个楚凌风倒是悠闲,上次回来也不说来生死门看看王爷,好歹也是同僚一场,歌昭在心里不满的暗想。   坐在家中的楚凌风,又狠狠地打了喷嚏,这是怎么回事?隔三差五就有人惦记他?他怎么觉得是有人在骂他呢!不管他要在眯一会,昨晚一个通宵他实在太累了。   不知过了多久,窗外不停地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,他不情愿的睁开眼,揉了揉发疼的眉头。   伸手胡乱的整理桌上有些凌乱的案宗,然后打了个哈切,疲惫的伸了个懒腰,正想起身出去寻些东西吃,书房的门吱的一声就打开了。   看到走进的魏书贤,又懒懒地靠在椅背上。   “书贤,你来了,东西先放在桌上,我快饿死了,先出去吃点东西。”   魏书贤轻咳一声。   “恐怕大人要缓一缓了,我把生死门的人带来了。”   听到生死门三个字,楚凌风猛的站起身,看到站在门口的歌澜时,惊的马上转身整理身上松散凌乱的衣袍,侧目瞪了魏书贤一眼,小声责备。   “你怎么进门之前不敲下门!”   魏书贤被他训斥的愣住了,满脑子的莫名其妙,大人这是怎么了?难道是因为门外的姑娘?   可是往日他也带过刑部的苑捕快来过,那也是面容姣好英姿飒爽的女子。人心果然难猜,真是麻烦。   理好衣服,楚凌风才绕过桌子,走向门口,有些尴尬的看着歌澜,自己这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,被她看到,不知道会不会被嫌弃。   “歌澜,你看我这乱七八糟。”   不等楚凌风说完,歌澜就开口道。   “我不介意,这次来找楚大人,是来了解人头风铃一案,不知道此案可有新线索。”   看她如此直白的跳过,他有些颓废,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。整理有些凌乱的心绪,他笑了笑。   “倒是有些线索了,最后怕还是要你们出手。”   “那间房子的戾气和阴气很重,恐怕是一个心怀怨恨的厉鬼。”   歌澜开口说到,歌昭也认同的点头,下冥渊在蛊惑这些妖鬼杀人,然后他就可以趁机剜心。   魏书贤坐到一边不说话,将卷宗一一分排摆好,他是个很怕麻烦的人,这些定性为生死门的事情,不知道大人为什么这么喜欢去管。   “二位过来看看这几天我收集的线索。”    ☆、第十二章:慕念之慈      歌昭和歌澜走进桌案,低头仔细看着上面的被标注的密密麻麻的卷宗,歌澜抬眼看了下楚凌风皱巴巴的衣服,和下巴的胡渣,低头轻笑。   同样都是工作狂的人设,楚凌风就比较不管不顾,而萧礼却时时刻刻都是一副干净整洁,一丝不苟的样子。   看着他认真分析的样子,她想起了萧礼,他分析案情的时候也是这样神情肃穆,见她神游,歌昭在桌下用脚不动声色的踢了下她。   然后轻咳了声,抬手指向第一个卷宗,佯装不好意思的说道。   “楚大人,不好意思,你刚才说的太快,我没听清楚。”   楚凌风听到歌昭的话,愣了下,他说的快吗?   “没事,我在重新说,南城的那片废弃的宅子,早在三年前坊间就有传闻,那里闹鬼,之前那里住了一户家境殷实的财主,姓沈。后来不知道为什么?,有一个秀才,突然就吊死在他家墙院外的槐树上,接着没过多久,这家的主人和妻妾就一夜之间全部暴毙了。”   “全部都是暴毙,可是中毒或者感染了什么急症。还有那个秀才为什么会吊死在那?我比较对这个秀才有兴趣。”   歌澜沉声问到,风水学上,家宅周围是忌讳种槐树的,因为槐树乃木中之鬼,阴气很重,易招鬼魂。   楚凌风收好第一张卷宗,笑着抬头看了看歌澜,抬手抚平第二张卷宗,声音下意识的柔和起来。他就知道歌澜肯定会更注意那个秀才。   魏书贤倒是有些意外,平时一板一眼的大人,也有温柔懂得替人着想的一面,难得难得。   “为了搞清这两个问题,我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找到原来住在沈家周围的相邻的人家。”   魏书贤听到这话,皱着眉头,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,大人居然撒谎了,明明这些东西去趟刑部就能了解的一清二楚,根本不会废这么多力气。   他看,大人是想讨好这个叫歌澜的姑娘,谈情说爱什么的就是麻烦,他还是宁可孤身一人到老,逍遥自在。   楚凌风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。   “那个书生叫慕念,算是南城小有名气的才子,与沈家的长女沈之慈定有婚约,两家关系很好,听说长长走动,可后来慕家没落了,沈家老爷就开始疏远慕念,禁止自己的女儿在和他见面,慕念到底是读书人,心高气傲,受不的这般屈辱,就拂袖而去。后来去考取功名了,可惜落榜了。”   “后来呢?”   歌昭有些好奇的问到,歌澜看向窗外凋零飘落的枯叶,声音带着些许惋惜。   “怕是落榜归来,受了更大的侮辱,心中的佳人也已变心,嫁做他人妇了。”   此话一出,不止楚凌风惊讶的看着歌澜,连魏书贤都诧异的看向她,那卷宗他闲来无事也看过,的确如她所说。   歌昭看到两人的表情,就知道歌澜说对了,于是微微靠近歌澜,小声询问。   “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?”   歌澜掩嘴小声回应。   “电视剧里都这样。”   歌昭听到这话,竟无言以对,只恨自己太天真,不过她不是忙着捉妖抓鬼吗?哪来的时间追剧?   歌澜心里暗笑,现在的线索和前面案发地的种种加在一起,明显那个书生怕是带着满腔怨恨,死后化作厉鬼,找沈家报了仇。   从他所杀姑娘的名字就可看出,每人都带着一个慈字,怕是没找到沈家的长女,让他心里的怨气日积月累,越来越强烈。   “如歌澜所说,慕念的确回来了,跪在沈宅外,苦求沈老爷,让他见一见沈之慈,可惜那家小姐已经定了别的人家,所以任慕念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,也无人出来理睬,就算偶有下人进出,也是佯装看不到他,最后他在沈之慈出嫁的前一天晚上,吊死在正对她闺房院墙外的槐树上。”   歌昭一脸忧伤,惋惜的感叹一声。   “怎么又是这样悲凉的故事。”   “我想我知道去哪里找他了,晚上我们再去那宅子跑一趟,心中执念越深,他越不能离开那宅子太远,所以死者基本住的地方离这都不远。”   “那今天晚上我陪你们一起去。”   楚凌风想起上次的事情,依旧心有余悸,那个人不单生死门要除了他,冥府也一样,他在一次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,这样危险的存在,必须早些根除。   “算了楚大人,抓鬼捉妖这些事,毕竟不是你的强项。”   歌昭好心的劝到,他算是看出来了,这个楚大人怕也是惦记上歌澜了,难道古人都喜欢重口味的吗?   想到这他不禁唉声叹气,他自己不是也喜欢锦茵,对他总是冷着脸,下手打他毫不留情,不知道为什么,以前他遇到美女,都是战斗力直接飙升,幽默感十足,三言两语就能逗得对方哈哈大笑。   要取对方电话什么的对他就是手到擒来,而且不是他吹,他的长相,就是扔在大街上,会引得女生对他抛媚眼的。   他以前很享受这种被美人围绕爱慕的感觉,说白了这就是一种虚荣心,他自己根本就没投入多少感情。   怎么到了锦茵这边,这些技能集体失灵了,他只要一见到她就紧张的说不出话,心率就没一次正常过。  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?   魏书贤起身熟练的整理着桌上的卷宗,有条有理的一一分开摆好,眼中带着笑意,又一个无知者。   “二位可知,当初我们大人,可是和萧王爷一起争夺过生死门门主的宝座的,如果不是大人谦让,那个位置应该是大人坐。”   歌澜沉下脸冷眼看着魏书贤,她很不喜欢他嘴里喊出萧礼的名字时,带着轻看的语气。   “输赢从没有谦让这一说,魏大人是不是在办案上,也存着这样的心思,找诸多借口推辞,从刚才我就发现,你一直未参与案情的讨论,只是坐在一旁饮茶看风景,怎么?就因为这案子已经归在生死门的范围内,所以魏大人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,如果我没记错,楚大人,这件案子皇上是钦定大理寺和生死门一同侦破的,如今这样是做给谁看。”   “你……!”   魏书贤气的涨红脸,抬手气愤的指着她,歌昭在一旁尴尬的赶紧圆场。   “魏大人见谅,我妹妹年纪小,向来心直口快。”   歌澜冷笑一声,瞬间开启八卦阴阳眼逼近他,魏书贤有些惊吓的看着眼前一黑一白的眼睛,双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,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因为恐惧,无能的颤抖身体。   “我不需要谁见谅,最近这几天,提醒魏大人,走夜路要多多小心了,还有令寿堂让我转告你,衣橱顶上的红木盒内,你辛苦攒的银票,已经快被老鼠啃的灰飞烟灭了。”   “什么?”   魏书贤激动的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,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冲出房内,楚凌风扶额无奈苦笑,魏书贤这个人什么都好,就是爱财如命,没办法他们又不会圆滑世故的贪赃枉法。   他叹口气,怕是刚才书贤的语气惹恼了歌澜,她是不是对萧礼也有别样的感情了,想起这个,他心里居然有些莫名的酸涩。   “歌澜,你别多心,书贤那人就是这样,我们和萧礼都是同一期奋斗的新人,其实他最佩服的就是萧礼,因为萧礼从不拿着自己的身份炫耀欺压别人。”   这次楚凌风说的是实话,虽然他很不想承认,虽然萧礼很惹人厌,但他不得不承认,萧礼也是一个优秀的竞争者。   歌昭见歌澜不说话,额上冒出丝丝冷汗,硬着头皮,抓耳挠腮的想着该怎么接话。   “楚大人的威名,我在生死门也有所耳闻,与王爷都是并驾齐驱不可多得人才,所以才会年纪轻轻一个坐上生死门的位置,一个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。”   歌澜听到歌昭的话,才恍然明白,自己言语中好像伤了他,有些的别扭的紧抿双唇,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话。   “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。”   见她有些不自在的表情,楚凌风有些意外的笑了笑。   “无妨,我可没萧礼那么小气,走吧!我午饭都还没吃,这次我做东,请你们吃一顿。”   歌昭看到楚凌风这么好说话,如释重负的松口气,说起吃的,他肚子也饿了。他悄悄走到歌澜身边,小声嘀咕。   “奶奶,您说话之前能不能掂量下,这里是等级森严的古代,可不是我们民主自由平等的二十一世纪,如果不是这两人脾气好,就您刚才那番高谈阔论,够我们死好几回了。”   “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   三人围着一张方形的木桌相邻而坐,歌昭看到桌上三盘肉包子,嘴角无力的抽了抽,还能在小气点吗?就算没有大鱼大肉,炒几个小菜也是可以的。   歌澜倒是无所谓,捏起一个包子一口咬下,肉汁的香纯在嘴里扩散开来。   “很好吃。”   楚凌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   “见笑了,等过两天俸禄下来,我在好好请你们吃一顿,不过阿九家的包子是真的很好吃,对了萧礼怎么样?宫里还不知道这件事。”   “已经请了妖王谷的峰峦来医治,正在炼制丹药,过几天应该就无大碍了,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能起身下床。”   歌昭看见歌澜有些情绪低落的,低头注视着手上的包子不言语。   “最少要半年,上次萧礼也是这样,足足静养了半年才好。”   楚凌风也注意到了她的改变,心里暗叹,萧礼,就当是本殿下欠你的,明日让青鸾给生死门送几滴地神灵液,让他恢复的在快些。    ☆、第十三章:轮回守望      楚凌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,他实在是太饿了,从昨晚上,他就不停地看卷宗急,歌澜看他饥肠辘辘的样子,将自己面前的包子推给他。   “我吃不了这么多。”  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歌澜微微一笑,转身将斩妖刀解下放在桌上,剑身散发出的戾气,让楚凌风的身体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。   “这剑怕是沾了不少妖气和鬼气吧!”   歌澜伸手,心情有些复杂的触摸剑身,这是他们玄门的至宝,从开山祖师爷那一辈传用至今,是历代掌门的兵器。   “嗯,祖传下来的,死在这上面的妖鬼怕是无法统计了。对了,那个沈之慈楚大人可有去查。”   楚凌风喝了一口茶顺口气,然后对歌澜摇摇头。   “查了,沈之慈是嫁到凉州的姓杨的一户富商家,所以我叫书贤联系了凉州的府衙,问了有关她的一切,得到的结果是,沈之慈死了。”   “死了!”   歌澜和歌昭目光诧异的喊到,怎么会死了。   “初听这个消息我也很惊讶,但是书信上就是这么写的,杨家说他们很冤,花了大把聘礼,娶回来的却是个病秧子,正日都是缠绵病榻,起不得身,别说给他们杨家开枝散叶,为了这事他们还特地派人来汴京,把沈家主和当家主母给接了过去。”   “病秧子?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?可是被那个穆念的死吓到了,毕竟就吊死在,正对着她闺房的院墙外,这大早上不知道打开窗,看到一个翻着白眼,吐着舌头的人瞪着自己,换谁都会被吓得三魂七魄不附体。”   歌昭皱眉细想,歌澜却不这么认为,恐怕这段姻缘并不是沈之慈所希望的。楚凌风摆摆手,继续道。   “具体如何还是不得而知,沈家主说是女儿忧思过重,突然远离家乡,在见不到父母,加之人生地不熟,所以这才一病不起,杨家当时认可了这个说法,因为女儿家向来都是比较恋家,可谁也没想到,沈家的人才走两日,沈之慈就死了,裁衣服的剪刀,整个都没入了胸口,仵作验了说是自杀。”   “那她是抱着必须得决心,也许我们猜错了。”   歌澜拧紧秀眉,也许他们都想错了,沈之慈从始至终,心里的人一直是穆念。   楚凌风刚咬下最后一口包子,耳边传来飞龙的声音。   “殿下,阴后娘娘请您马上回趟冥府。”   这老太婆又耍什么花样,他不是都说了,过了轮回节就乖乖回冥府坐镇吗?歌昭看到他脸色渐渐阴沉下来,小声唤了句歌澜,然后朝着楚凌风的位置努努嘴。   “楚大人,没事吧!怎么脸色一下子这么难看起来。”   听到歌昭问自己,他才回过神。   “啊……!没什么,只是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件急事,需要我马上回去处理,你们放心,天黑之前我肯定回来,就在那个老宅前碰头,歌澜切勿轻举妄动。”   说完话,楚凌风就心急如焚的扔下几枚铜钱,一会功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   歌昭摩挲着下巴,看着他离去的方向,刚才他的表情,明显就是心里有鬼,家里有急事这种托辞,他上一世泡妞都用烂了。   “你说这个楚大人是不是有鬼,对你莫名的殷勤。而且能和王爷角逐门主这个位置的人,绝不可能是个普通人,直觉告诉我,他对鬼妖很了解。   “你哪只眼看到他对我殷勤,你脑子除了胡思乱想还会干嘛?别说我不看好你,你这样懒懒散散没有上进心,锦茵永远看不上你”   “我说楚凌风,你扯上我干嘛?”   歌澜转头不理歌昭,任他在身后喋喋不休。她抬手摸上斩妖剑,心里渐渐浮起一个疑惑,歌昭说的没错,楚凌风的身份,绝不可能只是一个大理寺卿这么简单。   是友就算了,她还是很欣赏他这样聪明有头脑的人,如果是敌,那她会毫不犹豫将他解决掉。   *   楚凌风站在船头,不耐烦的来回踱步,青鸾和飞龙全都安静的,站在船尾不说话,殿下每次回来都一肚子火。   快到岸边的时候,他突然瞥见往生桥上,站着一个满脸失落的白衣女子,女子见有人来了,撒腿就想跑,楚凌风对身后的两人摆手。   “给本殿下拦住,一个没身份的小鬼也敢踏上往生桥。”   说白青鸾和飞龙瞬移,两人一前一后的堵住女子的去路,女子见逃不开,只能惶恐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   楚凌风走到她面前,低头俯视着她,声音带着威严审问道。   “你是哪的小鬼,叫什么名字,谁给你的胆子,没有接引者带路,就敢私闯往生桥。”   “我……我叫沈之慈,是枉死城的小鬼。”   青鸾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,冷哼一声。   “殿下放心,明日属下就去问问枉死城的管事。”   “青鸾你闭嘴,你刚刚说你叫什么?”   楚凌风有些激动的伸长耳朵,等着她的回答   “沈之慈,我叫沈之慈。”   沈之慈,原来她在枉死城,起初他还觉得奇怪,为什么她死了,却没在冥府的往生簿上登记,原来是直接去了枉死城。   想着他就恨的咬牙切齿的看向青鸾,要不是因为前段日子,青鸾喝酒误事烧了不少寿命簿,他怎么可能查不到沈之慈是枉死的。   看来他最近对这小子是太过纵容了,青鸾碰触到楚凌风杀人的目光,吓得赶紧压低头。   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知不知道这是投胎往生的鬼魂才能踏上得桥。”   “我……我知道,可是我想找一个人。”   见她因为害怕,说话结结巴巴的样子,他很难想象,这个外表看着柔弱胆怯的女子,是下了怎样大的决心,举起剪刀刺向自己。   “你在找穆念是吗?”   “你怎么知道?”   说话间,沈之慈猛然抬头看向楚凌风,许是感觉到自己的唐突,又马上低头应声。   “是的,父亲告诉我,穆念哥哥已经死了,我的心也空了,只想着或许我现在死了,在冥间还能见到他,上辈子的承诺没能兑现,我想下一世做到,可是我在这等了三年,却从始至终没见到过穆念哥哥。”   他叹口气,伸手扶起她,又是一场无果的守望。   “他不在这,而是被困在他念念不忘的地方,想见他吗?我可以带你去。”   沈之慈好奇的看向他,然后拼命摇头,似是想到什么。   “不行不行,我不能随便离开这里的。”   “我是这冥府的殿下,我说能就能,站在这,等本殿下处理完事情,就带你去找你的穆念哥哥。”   沈之慈呆愣在原地,等到三人走远消失不见,她依然不敢相信,如果她还活着胸口的心脏,应该猛烈的跳个不停。   终于可以看到穆念哥哥!   *   楚凌风看着一旁哭哭啼啼的青青,头疼的快要炸裂。   “胡闹,胡闹,轮回节那天,我本来就忙,加上萧礼这次身负重伤,所有重担都压在我身上,哪有闲工夫带着青青,忙都忙死了。”   阴后拉着脸,不耐烦的敲着桌面。   “谁叫你没事跑去人界历练,没见有长进,心倒是野了,我不管,青青你带也要带,不带也要给我带上,不然,今天你就别想踏出冥府的大门。”   楚凌风看到阴后又抽出腰间的软鞭,被逼无奈的大声高喊。   “知道了,知道了。”   青青见他答应了,总算破涕而笑,心里一阵欢喜,离开的路上,都是小心翼翼的跟在楚凌风身后。   路上楚凌风越想越憋屈,猛然转身,青青没刹住脚咚的一声撞在他的胸前。   “青青,我们要约法三章,不准动不动就哭,不准乱跑,不准惹事,只要犯了一条,我就让飞龙送你回来。”   青青拼命忍住眼里的泪花,轻轻嗯了声。见她这样,他也不忍的呼出口气,走在最后的沈之慈,好奇的观察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。   他们现在这样倒是像极了小时候的穆念哥哥和自己,她也是似这个姑娘一样,喜欢跟在穆念哥哥身后。   想起穆念,沈之慈忍不住嘿嘿笑出声,楚凌风侧目看了看她,不知道这姑娘如果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穆念哥哥,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厉鬼,会是什么表情。   *   歌昭和歌澜站在不远处,看着破败倒塌的院墙外,那颗诡异扭曲的槐树,夕阳西下,枝蔓的影子越来越长,威风吹过,树影晃动,犹如鬼魅伸长手臂乱舞。   歌澜记得,那几具无头尸体就是吊在这棵树上,她抽出斩妖剑,拨弄着树上的枝叶。   “我知道你听的见,上次没发现你,怕是那人帮的你吧,没关系,我有耐心也有时间把你耗出来,只不过我要提醒你,如若你在藏着掖着,惹怒了我,我就把你埋在树下的命根子,一把火烧了。”   他在聚集那些女子的怨气和阴气,滋养槐树,同样也在加深自己的修为,试图挣脱束缚,去更远的地方。   “你……你究竟是谁?”   穆念冰冷凉薄的声音透过树木传了出来,房屋四周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,让歌昭忍不住冷的抱住双肩,牙齿不住的上下打颤。   “别管我是谁,我知道沈之慈的下落,想知道吗?”    ☆、第十四章:穆念哥哥      暮色渐浓,太阳完全消失在天边时,汴京又笼罩在一片静默的黑暗中,歌澜就一动不动的坐在墙头,双手环胸目光清冷的紧盯着眼前的槐树。   歌昭也同样睁大眼死死盯着这棵树,只是才一会,他就有些不耐烦的转身,嘀嘀咕咕的开始抱怨。   “楚大人怎么还不来,这是要放我们鸽子吗?还有这个穆念,说了一句话,就又变成闷葫芦了。”   “天才刚黑,正是热闹开始的时候。”   歌澜从利落的从墙头一跃而下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满脸惋惜之色,看来不给他点刺激,他就不现身。   她踱步围着槐树转了一圈,然后声音淡淡的说道。   “沈之慈现在很好,夫君疼爱,又顺利产子,夫家的生意也越做越大,可以说女人这一辈期盼的,她都有了。”   她这是想把这小子激出来,果然一声愤怒的狂吼,由树内穿出,歌昭忍不住抬手不悦的掏掏耳朵。   “你胡说。”   话音落定,一个素衣布袍的男子,从树内疾飞而出,赤红着双眼喘着粗气看向歌澜,有些癫狂的不停挥动着双手。   “不可能,之慈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。”   她盯着男子剧烈起伏的胸口,冷下脸。只说了这么一句话,就把他的情绪全部挑起,不被下冥渊迷惑才怪。   “你如此坚信你们之间的承诺,那为何还要杀害那么多无辜的女子?”   歌昭逼近穆念,愤愤不平的质问道。穆念回过神,听到歌昭的话,痛苦的抱头跪倒在地,嘴里不住的轻喊着。   “我不是故意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,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重复着,背叛者是要被割颅剜心的,我不想听,我想逃,可那个声音像魔咒一样如影随形,无论我怎么挣扎抵抗,他就是不肯放过我。”   歌澜看着地上五官扭曲,满脸痛苦的穆念,眼里闪过一丝不忍,又不禁自叹,自己居然也会对犯案的妖鬼起了同情之心。   “沈之慈她死了,在你死后没多久,用剪刀刺破自己的心脏,自杀而死。”   听到歌澜的陈述,穆念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头,之慈自杀了,自小她就最怕疼了,想着他就开始抽泣,可过了半天他才认清现实,他已经没有眼泪了。   穆念最初选择吊死在沈家,的确是怀着满腔的恨意,可是当他有能力报仇,杀死沈家一家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的恨意无处寄托了。   所以他想问问之慈,为什么要这么绝情的抛弃自己,那么多年的情意还有花神树下的许诺,都是南柯一梦吗?他越是想不通执念便越深,他被困在这个地方不能远离,心中越来越彷徨。   “是不是下冥渊教你这养阴之术的。”   歌澜声音冷冽的问到,穆念起身摇晃了两下,木讷的开口。   “我不知道,他带着面具,也未说自己的名讳,只说,如若我不这么做,很快就会化作一缕青烟,在这人世间消失的干干净净,就再也找不到之慈了。”   “倒是符合下冥渊的性格,做事畏首畏尾,不算计缜密,绝不出手,他这是在和我们玩□□。”   歌昭气的脸色铁青,握紧双拳不甘的说道。   “多少还是有些线索,总比当无头苍蝇要好。”   歌昭抽出斩妖刀,开启八卦阴阳看着穆念,声音平静。   “从你杀了沈家一家,你就该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的结局,所以老实别动,一下子就解脱了。”   “不要!”   看到她要杀自己,穆念声音尖锐的大吼。   “我要见之慈,求你让我见之慈一面,就一面,见完之后,让我怎么消失都可以。”   歌昭听到这话,气的挽起袖子,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穆念   “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磨叽,大丈夫能屈能伸,你倒好别人两三句话,你就不活了,还有你说沈之慈弃了你,你是亲口听到她说了,还是你亲自证实了,本来你说你死后老实去冥府报到,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,你还能再见到她,可是现在不可能了,你犯下这么多的杀虐,不是在额鼻地狱赎罪就能了事的,你们注定不能去一个地方,都这么久了,她怕早就投胎转世了,所以人啊,时刻都要怀着一颗善心。你也痛快点,这追杀令就是冥府下的,我妹妹剑法很好,你还是痛快点吧。”   歌澜转头面目表情的瞪向歌昭,他哪来那么多废话,都这节骨眼上了还说一堆刺激穆念的话,是想让他彻底暴走吗?   “真的不能了吗?”   穆念恳求的看着歌澜,目光充满哀伤,她叹息的摇摇头。穆念死心的仰头闭上双眼。   一路上楚凌风就担心,歌澜她们会先动手,果不其然,看到眼前的一幕,他急得赶紧大喊。   “歌澜不要杀他,我把沈之慈带来了。”   “穆念哥哥,穆念哥哥”   沈之慈看到那个让她思念成疾的脸庞,开心的快速奔向他,一旁的歌澜和歌昭惊的说不出话,沈之慈居然没有去投胎!都三年了,冥府办事效率这么低吗?   “之慈”   穆念看着在自己怀里笑成一朵花的沈之慈,忍不住哑然失笑,接着紧紧将她圈在怀里,虽然彼此的身体冰冷刺骨,但心中对彼此的牵挂,让一切都变得温暖起来。   “穆念哥哥,我在下面等了你三年,你为什么都不来找我?”   “之慈,之慈。”   穆念轻声呢喃着,这个让他爱入灵魂的名字,浅笑着抬手抚上她的面庞,指尖轻轻的描绘着她的眉,她的眼,她的唇瓣。   “我在这里找了你三年,之慈当初你为何不出来见我。”   沈之慈紧紧搂住他的腰身,贪婪的深深嗅着他身上的味道,虽然她现在什么都闻不到。   “父亲,把我绑在屋子内,不让我离开房间半步,直到我出嫁,阿兰因为偷偷告诉我你的消息,被我爹卖到寒窑去了,就算我绝食明知,最后还是让婆子抬上了花轿。”   看戏的两人疑惑的转头看向楚凌风,他身后的青青看到歌澜的双眼时,吓的马上躲到他身后,不敢探头。   歌澜看到他身后的女子,赶紧收起手中轻颤的斩妖剑,隐没八卦阴阳眼。   “怎么回事?沈之慈为什么没有投胎转世,还有你们怎么会在一起?”   歌昭凑上前,忍不住最先出声,歌澜目光探究的看向楚凌风。   “一两句解释不清楚,这样等他们聚完,我们在找个地方慢慢说。”   歌澜微转头,看了眼青青,眼神里带着警惕。   “先让这位冥府的朋友除下能冻死人的阴气,在找地方说事。”   听到歌澜冷清的声音,楚凌风扶额,眼神无奈的看向青青,青青有些局促的红了脸,她的确是能力不佳,不过这个姑娘好厉害,那眼!她就是表哥说的歌澜。   *   啪的一声,歌澜重重的将斩妖剑扔在桌上,众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。   “说吧!楚大人何时成了冥府的人。”   “歌澜你说什么呢?我只是个普通人,怎么会和冥府扯上关系。”   “楚大人平时一定很喜欢听戏,所以现在演起来得心应手,我这把剑本身对阴气就有感知,晌午我们吃包子的时候,只要你稍稍靠近,剑身就会轻微抖动,等到刚才你和这位姑娘来了后,剑身就明显的颤动起来,如何在?楚大人是想告诉我,你以一个凡人的身体在冥府来去自如不成。”   “你看出来了?”   楚凌风试探的问到,青青看着表哥看向歌澜小心翼翼的表情,心里酸涩无比,原来表哥真的喜欢歌澜这样果敢的女子。   “卑职不瞎。”   “好吧,我承认我的确是冥府的人,刚才和你们说有事,其实是回去调查下沈之慈的事情,因为上次寿命簿有几本被烧了,所以我就没去查沈之慈的命簿,我也是今日才知,她其实一直都待在枉死城。”   “枉死?她是枉死?”   歌昭瞪大双眼,不可思议的问道。   “是,阳寿阴寿加起来还有一百五十年,我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沈之慈的,她这三年一直站在往生桥上等穆念,所以我就动了恻隐之心,把她带出来,好歹让他们两人见一面,毕竟以后再相守是不可能了。”   “沈之慈怕是不知道,穆念杀了她的家人。”   歌昭说完这句话,低头看着桌上的木盒。   “也许她知道,这三年她每日都守在桥上,不可能没看到自己的父母。我想穆念就不需要你动手,没了阴气的滋养,今日或者明天他就会消失不见。”   楚凌风说完话,看向歌澜有些动摇的表情,她低头沉思了一番道。   “后天就是轮回节,出什么事情,楚大人要自己收拾烂摊子。”   “不会的,表哥做事都很稳妥,从来没出过一丝纰漏。”   一间装修精致的房内,萧晔看着装在瓷罐内,鲜活仍旧跳动的心脏,眼神温柔的轻触,仿佛摆在他眼前的是这世上的至宝。   “那个穆念怕是也被收了。”   清婉用发丝逗弄着阿狸,真是一个比一个没用。   “我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,他们的死活便与我们无关,本就都是愚钝之人,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上钩,轮回节,我就让他们安静度过,暴风雨在后头。”    ☆、第一章:躁动的心      轮回节如期而至,汴京夜空如洗,星光璀璨,月光柔和的像一层薄纱,铺满了所有街道,虽然是鬼节,但街上依旧人来人往,不见半丝冷清。   歌澜眼神怀念的看着天上的弯月,嫣然一笑,突然脚下传来一声喵呜,她有些惊诧的低头看去,原来是一只通体洁白,双眼湛蓝的小奶猫,正围着她的腿,不停撒娇的蹭着。   “看来它很喜欢你,这小家伙怕是不认得去冥府的路。”   楚凌风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,忍不住轻笑出声,被他这一笑,歌澜面露窘色,有些恼火的转头,向前走去,但奈何脚下的小奶猫,就是不松手。   四只爪子牢牢的勾住她的靴子,死活不撒手,嘴里还不停喵呜喵呜的叫着,那声音让人听了心都要化了,哪还忍心丢下它不管。   她只能无奈的蹲下身,与它四目相对,那双水汪汪的大眼,瞬间就让她的心理防线倾斜崩塌。她叹口气,伸手点下它的鼻子。   小奶猫动了动毛茸茸的耳朵,摇着尾巴,圆滚滚的脑袋蹭着她的手心。   “好了,我认输,我送你过去。”   楚凌风微微一笑,走过去与她并肩而战,有些贪婪的,不动声色的低头轻嗅了下她的发香。   “时间不早,要不要一起去找些东西吃。”   歌澜将那小家伙放在布袋里,对他摇头。   “不用了,副门主规定,所有人不得擅自离开自己的职位,不然门规处置。”   “没关系,反正现在又不会发生什么事情。”   不远处的青青看到楚凌风的表情,伤心的低下头,表哥果然喜欢歌澜,她从没见过表哥对谁这样细心。   想着眼泪就像断线的雨珠,吧嗒吧嗒低落,青鸾站在一旁无奈的叹口气,青青公主的确可怜,这么多年一直单相思,可是这多愁伤感,爱哭的性子,实在是没有几人能受得了。   看着面前殷勤的笑脸,歌澜眼睛微眯,双眸瞬间寒光乍现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快速抽出斩妖刀,抬手放手间,楚凌风捂着左边脖颈痛苦的跪倒在地。   鲜血如绚丽的烟花喷涌而出,青青惊恐的瞪大眼,一声竭嘶底里的喊叫声,划破天空。   “表哥!”   青鸾出手想拦住青青,可她犹如离弦的箭,飞奔而出。   青青不敢置信的看着躺倒在地,血流如注的楚凌风,眼泪瞬间决堤,不管不顾的就要扑过去,却被歌澜死死拦住。   “睁大你的眼睛看看,他是楚凌风吗?你觉得楚凌风会躲不开我的攻击吗?”   听到歌澜的话,她才停住哽咽抽搭着看向地上的人,那人脸上的面皮都已经翘边了,果然不是表哥。   见她冷静下来,歌澜才松开她,拿剑抵在地上的人另一边脖颈,冷笑一声,表情阴冷道。   “这次我砍得是左边,下次我就直接砍右边,右边那个位置有多重要,你比我清楚。”   这时楚凌风本尊正抱着一堆热气腾腾的包子,欢快的走向青鸾,青鸾看到他怀里的包子,满脸黑线,殿下你是有多喜欢吃包子。   正想着,楚凌风就抛了一包给他,嘴里咬着一个包子含糊不清的对他喊到。   “青青和歌澜呢?我买了很多叫她们过来吃。”   青鸾面无表情的抬手指了指歌澜那边,他转头看去,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,歌澜正拿剑指着他,急得把怀里的包子,一股脑全都塞到青鸾怀里,然后撒腿就跑了过去。   青鸾手忙脚乱的接过他的包子,想开口说什么,最后还是没说出口。   “呵呵!失策了,我以为驻守在西门的是个新手,没想到却是最棘手的人,生死门这个部署不错。”   古程阴笑的起身擦掉唇边的血,脖颈的伤口,以肉眼的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他拍拍身上的尘土,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,侧目看到身后赶来的楚凌风。   看来是没什么时间给他废话了,只能无奈苦笑一声,对着歌澜抛了个香吻。   “今天到此为止,我们下次会再见。”   说完化作一缕青烟快速消散,青青看到冲归来的楚凌风,激动的冲过去,紧紧抱住他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凄凉诉说。   “表……哥,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,刚才那个人假扮你,想骗歌姑娘,结果被识破了。”   楚凌风拍了拍青青的背以示安慰,然后掰开她的手,目光担忧的走到歌澜面前。   “歌澜你没事吧!你是怎么识破他的。”   “没事,他浑身都是破绽无需识破,眼神,谈吐,动作,全都不一样。”   听她说的如此肯定,楚凌风瞬间如沐春风,脱口而出。   “歌澜,我不知道你这么关注我。”   “楚大人想多了,卑职最大的爱好就是观察人,比如青青姑娘喜欢哭,性格柔弱,吃饭之前喜欢先喝汤,不喜吃气味重的东西,饭前饭后必须净手,还有,没猜错的话,二位应该是自幼一起长大,所以青青姑娘才会如此熟悉,楚大人一切的喜好和忌讳,而且她的记性很好。”   青青杏眼圆睁,惊讶的看向歌澜。   “歌姑娘怎知?”   “因为这几天相处下来,不难发现,你初来汴京应该是人生地不熟,可是昨天有几个人问路,你都能细致的一一指引,连包子铺的阿九都惊叹,你比他这个本地人还熟门熟路,楚大人并未带你认路,只是粗略的带你看了几条街,扔下地图就没在说什么了。除了记忆好,我想不出这么短,你是怎么记住汴京错综复杂的街道的。”   歌澜说完转头看向青鸾,刚想开口,青鸾马上惧怕的抱拳恳求道。   “求放过,赶紧过来吃东西,好在这西门冷清,不然就这骚动又够我们头疼的。”   *   歌澜坐在城门楼上,眺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,翰飞看着人傻傻呆呆的,没想脑子倒是很聪明,这西门看似冷清,可是她今晚抓了多少个鬼妖都不知道了。   楚凌风走上城门看到她心事重重的,小口咬着手中的包子。   “萧礼他很好,你不用担心,在宫里是太后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。”   看到她身形怔了一下,他胸中有些发闷的呼出口气。   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。”   她还记得三日前,楚凌风奉旨来生死门,直接将他接进了皇宫,太后看到萧礼的模样,发了雷霆大怒,要责罚生死门一众人,被皇上好说歹说拦下了。   当她出任务急不可耐的打开房门时,看到床上空荡无人,除了冰凉的寒意,再无其它,她居然开始无语凝噎起来。   之前的几晚她都会偷偷的起夜来看萧礼,她觉得自己像个贼一样,双颊通红,的蹲在他的床边,看着他灰白的脸色,她心里揪痛的说不出话。   她想伸手抚上他的眼,因为他很喜欢他的金色双眼,仿佛会说话会笑,将她的心底一点点照亮,她一直记得萧礼之前和她说过的话。   “歌澜,别怕,有我在。”   可是她第一次怯懦了,像个逃兵一样,丢盔弃甲的远远逃离。   “歌澜,过完这轮回节,我也要回冥府了,你可有什么话对我说。”   楚凌风转头目光炽热的注视她的侧脸,歌澜抬头咬了口包子声音淡淡道。   “好走不送,我们不可能。”   楚凌风无语的扶额,然后苦笑一声,有些颓废的坐在她身旁。   “你一定要说的这么伤人心吗?”   “我说话向来如此,青青是个不错的女孩子,单纯温柔,好好把握。”   “青青太爱哭了,我不喜欢柔弱的女孩子,内心深处,我只把她当妹妹。”   歌澜吃掉手上的包子,望着灯火阑珊处微微一笑。   “女人是水做的,爱哭是我们的权利,再说也没有谁天生就爱哭,你不欺负她,她自然不爱哭。”   “那你喜欢萧礼吗?”   这个问题堵在他心里,如鲠在喉让他浑身都不自在。   “是,我喜欢他。”   她语气放松,心里无比肯定的说道,是的,她喜欢萧礼,是在什么时候呢?在第一次的大雨中,还是第二次斗妖场上,他紧紧将她圈在怀里,带着温煦暖人的笑容,她都不知道,自己居然记得和他的一点一滴。   情爱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,它可以在无声无息中占据你的心,让你心甘情愿的沉沦。   楚凌风气的抓耳挠腮,表情恼火,可恶怎么就事事都不如萧礼,那家伙哪里好,明明自己比他出彩。   “我都要走了,你就不能骗骗我也好。”   歌澜看着他有气无处发,心有不甘的样子,忍不住肆意大笑起来。甚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   “对不起,我不会撒谎。”   难得看她如此没有顾及的放肆笑一会,他也不忍心再计较什么。   “放心吧,他会很快就好起来。”   说完他起身走下了城楼,青鸾守在楼梯口,有些同情的看着,楚凌风悲伤的脸,殿下真是可怜,背后帮忙做了那么多事,却是为他人做嫁衣。   “青鸾,去收拾下,回冥府吧!大理寺那边我已经都交接好了,无需再去只会,叫青青也快些,我累了,想早些回去。”   楚凌风不舍的看着,沐浴在晨光中嫣然一笑的歌澜,这笑容怕以后只属于萧礼了。   望月楼上,楚怀霖转动着手上的酒杯,看着东方渐露的鱼肚白,突然他身后响起不易察觉的声音。   他轻抿一口酒,酒香甘甜却也辛辣猛烈,让他忍不住蹙眉。   “如何?可如那萧晔所言。”   古程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疤痕,阴森一笑,露出白的瘆人的牙齿。   “殿下,那个歌澜的确是有点小本事,抛开八卦阴阳眼,属下对她这个人,倒是兴趣越来越浓厚。”   楚怀霖轻挑一笑,拉长声音道。   “哦!”    ☆、第二章:一吻定情      光阴似箭,弹指之间三个月过去了,本来暗潮汹涌的汴京,经过轮回节那一夜,仿佛回到了最初的安静祥和。   歌澜坐在院内,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出神,翰飞告诉大家,萧礼在宫中恢复的很好,叫众人不要担心。   她心里有些憋闷,又有些恍惚,他醒了却没给自己带来只言片语。   流萤笑眯眯的挽着锦茵的胳膊,一路走进庭院,锦茵看到身影有些孤寂的歌澜,伤感的叹口气。   “歌澜来生死门这么久,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。”   流萤气的撅起嘴,双手叉腰,愤愤不平。   “王爷太过分了,明明几个月前还说要娶歌澜,现在人醒了,也不知道写封书信回来报个平安,就让翰飞带一句一切安好,还是对我们大家说的。”   “唉,我以为王爷是真的喜欢歌澜,没想到……”   流萤眼睛滴溜一转,脑子里马上跳出一个想法,开心的一把把锦茵拉到一边。   “今日是花神节,往日歌澜进进出出,从来都是捉妖服和生死门的门服,今日我们就给她好好装扮下,歌澜人本就生的美,不信去街上迷不倒男人。”   花神节是汴京一年一度的爱情节,以火凤花为代表,在护国寺的山顶上,有一个百年火凤树,腰身粗到四个成年人牵手环抱,才勉强抱住。   火凤树最小的树枝都有女子手腕粗,上面挂满了红色的丝带和红色的荷包,与火凤树烈火般的花瓣形成对比,远远望去,灿烂夺目。   正因为这样,它被誉为萧国的至宝,只有花神节这一天开放。   锦茵有些犹豫的摇摇头,这样好么?歌澜的性子喜静,向来不喜欢去热闹嘈杂的地方。   见她犹豫,流萤也不管她,直接挽起袖子,满脸狡黠的走向歌澜。   歌澜看到流萤算计的笑脸,在眼前蓦然放大,后背没来由一阵寒意。还没等她开口问,流萤就伸手牢牢按住她的肩膀。   “歌澜,今日是汴京的花神节,是男女求取姻缘的好日子,你这样整日窝在生死门,什么时候能找到好姻缘,所以听话,让我给你装扮装扮。”   锦茵无语的白了流萤一眼,这丫头简直是想一出是一出,但能怎么办,她只能开心的与她狼狈为奸了,因为她也觉得这样做很好。   “歌澜,很快的,等下我们一起出去。”   看着眼前两张坏笑放大的脸,歌澜哭笑不得,直接放弃了抵抗,好吧,她也觉得自己这几个月过得太枯燥颓废,或许出去走走是个摆脱萧礼的还办法。   *   歌澜坐在镜前,有些呆滞的看着镜中那个明眸皓齿,冰肌玉骨的女子。一颦一笑间,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。   流萤站在她身后一脸骄傲的哈哈大笑,完全没有之前乖巧的形象。锦茵也满意的笑着点点头。   “歌澜本就天生丽质,随便装扮下就是倾国倾城的美人。”   她起身看着自己身上金光流转的襦裙,随着她的转动上面蝴蝶金光闪闪,仿佛翅膀也在扑扇扑扇。   流萤有些陶醉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,还是锦茵最先回过神。   “还等什么,现在我们出发,到昌平街时辰应该刚好,那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,歌澜我和你说,穿裙子走路,可不能像你那样,要脚下生莲那种。”   听到锦茵的话,歌澜忍不住掩嘴笑起来。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走出修罗殿,路上时不时就传来银铃般的笑声。   今日的汴京热闹非凡,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,街上车水马龙,热闹的不得了,歌澜看着身边来往的少女们,手上不是轻捏着一把美人扇遮面,就是戴着一张不同花色的粉嫩面具。   她看着自己两手空空,无奈苦笑一声,她果然不适合出来,路上的许多年轻公子纷纷驻足,目光投向她这边,看到那些人边看向这里边议论,她有些不自在的后退挪了几步。   其中一个一身月牙长袍的男子,被众人轻推向歌澜的方向,男子有些腼腆的抬手挠挠头发,脸上染了一层红晕,不敢向前迈步。   见他这样,后面的众人马上起哄。   “去呀,你平时胆子不是最大。”   男子眉头紧锁,握紧双拳内心挣扎一番,终于迈步走到歌澜面前,礼貌的作揖问道。   “不知姑娘……”   话还没说完,一个冰冷的声音由歌澜头顶响起。   “她有人约了。”   男子见到楚凌风阴沉的脸和狠戾的目光,吓得赶紧转身就逃,楚凌风毕竟是混过大理寺的,随便摆个表情都够吓这帮文弱书生喝一壶的。   歌澜有些好奇,这书生是看到谁吓成这样,转身看到是楚凌风,马上轻笑出声。   “你怎么在这,把那书生吓得不轻,楚大人。”   楚凌风在对面的茶楼看到她,还有些不相信,尤其看到她今日的打扮,更是瞬间出了神,就连滚烫的茶水倒在手背上都不自知。   “你今日,今日很美。”   说完抬手僵硬的将手中的面具递到她手上,歌澜看到手上的东西,心里总算踏实的呼出口气,刚才出门急,她根本没带银两,锦茵半路被歌昭骗走了,流萤说她去买东西,让自己在原地等着她。   可是坐等右等就是不见她回来,歌澜在想,流萤这么贪玩,九成九是把自己这个存在忘记。   她感激的对楚凌风翘唇微笑,但这笑在某人眼里,却变成娇羞,甜美无比的笑容,只窘的他伸手捂住有些发烫的脸颊。   不断地轻咳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,突然青青从他身后探出脑袋,看到眼前的歌澜,激动的上前握住她的手。   “歌澜是你!你今日好漂亮。”   每个人见到她都说这样的话,让她心里有些雀跃,也有丝期许,她想让萧礼也看看她现在样子,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。   “你们今日怎么会在这。”   青青笑着对她意味深长的眨巴眨巴眼。   “我在冥府老早就听说汴京的花神节很热闹,所以就吵着表哥带我来看看。”   楚凌风气的哼了一声,还不是被这丫头磨得没办法,老太婆那边又威逼利诱,不过算了,今日能看到歌澜当是补偿了。   想着他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,萧礼那混蛋怎么没来,按理说峰峦的药加上他送去的地灵神液,不出两个月萧礼就能生龙活虎,上天入地都行。   怎么这都三个月还不见他回来,难道峰峦偷工减料了?妖王谷的某人揉揉发痒的鼻子,满脸狐疑,难道自己偷偷扣下一滴地灵神液的事情暴露了?   楚凌风一细想,那小子移情别恋的可能性比较大,也对,一个后院养了八十一个姬妾的王爷,哪懂得珍惜,这是不是预示他有机会了?   正当他做白日梦的时候,歌澜早已带好面具走向人群,等他在想找,只能对着满街相同的面具恼火不已,面具相同的多就算了,怎么连衣服颜色也差不多。   对于这件事流萤很委屈,这么短时间让她准备歌澜的衣服,那就只能去铺子里买现成的,而且肯定是买卖的最好的。   歌澜有些心不在焉的走在拥挤的人群中,胸中空落的感觉越来越重,果然在热闹的地方也填补不了空缺。   咻……砰的一声,烟花在黑亮的夜空中绚丽的绽放,向秋日金灿的雏菊,流光溢彩的散落四周,紧跟着一声又一声,烟花七彩的华光照亮夜空的每一个角落,虽然这美丽转瞬即逝,但人们已经争先恐后的向前拥去。   人群涌动,歌澜被人推搡着身不由己向前移动,另外一边楚凌风抓耳挠腮的看着街上的人群,歌澜跑哪去了。   他一眼扫去,等等!银发?汴京除了萧礼那个混蛋还有谁是银发,萧礼!是萧礼,那个混蛋居然来了,不行!不能让他找到歌澜。   萧礼看见楚凌风那张臭脸,嘴角带笑,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人群中,一个带着火凤花面具的女子后,满脸胸有成竹的带上面具。   这个细微的改变,怎么会逃过他的眼,楚凌风心里暗笑,还以为萧礼多本事,他目光如炬,瞄准那个女子,快如闪电般,最先挤开人群走向那个女子。   看到近在眼前的女子,楚凌风有些难以自制,心中的欣喜若狂。这一次,终于是他先接近歌澜,电光火石见,两人几乎是用时伸手。   只不过萧礼抓的不是他最先看得那个,而是女子旁边的那个,确定把人拥入怀,萧礼抬手揭下她面具,露出歌澜那张美到让人窒息,和满脸怒色的脸庞。   楚凌风看到他怀中的歌澜,恼怒的狠狠瞪着他,仿佛透过面具,楚凌风都能看到,他嘴边小人得志的笑容。   萧礼的确是满脸奸计得逞的笑容,他瞟了眼脸色气成猪肝的某人,就你会给本王添堵吗?本王给你添堵起来,气死人不偿命,你能奈我何。   不过转头瞥见衣角的撕裂,不禁凄凉的叹口气,他怎么就忘记不能从身后,接近这只小野猫。  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,先安抚好怀里的人,他低头声音魅惑在她耳边轻声低语。   “想我吗?”   果然,话音刚落,怀里原本挣扎的人,一下子就安静下来。   楚凌风手上抓着的女子揭开面具,低眉含羞的看向他。   “公子可是看上奴家了?”   看清面前的女子,他怒不可歇的一巴掌拍在脑门上,然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看着她。   “大婶,这是花神节,求姻缘的,你都成婚,还出来晃荡什么?”   啪的一声,一个响亮的巴掌,瞬间清脆地打在他的脸上。   “流氓,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。”   噗的一声,他在心里呕了一口大大的血,萧礼老子和你不共戴天。   萧礼紧紧护住怀里的人,歌澜抓紧他的衣袖,心跳加快,尤其他那句想我吗?一瞬间听到他的声音,她差点不争气的哭了。   随着人群涌动,两人被挤到一处墙角,萧礼将她抵在墙角,两手撑在她两侧,后背承受着人群涌动的推挤。   他看着她绝美的容颜,伸手摘掉面具,有些心猿意马的抬手抚上,她白嫩入破壳鸡蛋的脸颊。   “歌澜,想我吗?我很想你,对不起,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。”   听着他温柔暖心的声音,歌澜低下头用力抓紧他的衣襟,肩膀轻颤,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心跳的有多快,听到萧礼那句对不起。   这些日的委屈,压抑,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,眼泪顷刻夺眶而出。满腔怒火的抬头瞪着他。   萧礼笑着承受住她所有的委屈和愤怒,伸出手掌轻柔的扣住歌澜后脑。   “歌澜,我们成婚吧,以爱的名义,以我之姓,冠你之名。”   说完萧礼轻轻的将自几薄薄的唇瓣,覆上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粉唇,轻柔的辗转浅尝,歌澜有些青涩的闭紧双唇,不知该如何回应,感觉到萧礼的唇上的温度。   她才渐渐放松,萧礼一手扶住她的后脑,一手揽住她的纤腰,将她拉近自己,加深这个久别重逢的吻。怎么办,小野猫的味道太好,这么浅浅的尝一口,他居然觉得不满足。   他已经压制住自己,怕太近一步会吓到她。看来最好的办法,就是快点把她娶进门。   某茶楼雅座上的四人,全都挤在窗口,看着角落里那两道相拥的身影。   歌昭哈哈大笑的对着其他三人招手。   “给钱给钱,不好意思我赢了。”   流萤和锦茵还有翰飞,都赌歌澜会不管青红皂白,和王爷先打一架,那才是她的风格,没成想王爷三两句就把她劝住了,而且还得了更大的便宜。   比起这三位,某个在一旁全程观看,因为越来越多,越来越挤的人群,气的只能站在原地束手无策某卿,才是最悲惨的。   “萧礼你个混蛋,居然乘人之危。”    ☆、第三章:婚期如约   “你怎么知道哪个是我?万一拉错了呢?”   歌澜安静的窝在他怀里,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,安心的闭上眼睛。   萧礼下巴抵在她的黑发上,满脸醉人的笑意,他就是知道。   “因为你走路的姿势,和其它女子不同。”   歌澜听到这句话,抬头眯眼看向萧礼,语气带着丝丝怒意。   “王爷这是嫌弃我走路不会步步生莲?也对,毕竟王爷府上有八十一个美妾,自是看不上,我这个出生乡野粗鄙的女子。”   说完她伸手就想推开萧礼,奈何萧礼把她抱的严丝合缝,一点动弹的机会都不给她。   “我忍了三个月,好不容易今日躲过,宫中的护卫出来一趟,你舍得这样待我?乖,老实做本王的妃。”   歌澜气的双手环胸瞪着她,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,就对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萧礼几时也学会说这样赖皮的话了。   歌澜妩媚一笑,倾身上前,与他四目相对,指尖轻柔的拂过萧礼的薄唇,眼神娇媚,轻启红唇。   “王爷若想娶我,先把你府上的九九八十一个娇妾处理掉,不然成婚一事门都没有。”   萧礼眼神带笑,看着她刚才因为深吻,变得有些红肿的双唇,原来他的小野猫也会迷惑人心,但肯定没人告诉她。   对他做这种挑/逗的动作,可是很危险的,歌澜看到萧礼喉头不住的滚动,眼里流露出的眼神,告诉她,自己刚才的动作过火了。   萧礼感觉到体内四处乱窜的欲/望,苦笑着将已经老实下来的歌澜,重新拥入怀中。   “果然还是马上把你娶回家,才是最明智的,走,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   护国寺的山顶上,人声鼎沸,刚到山顶,歌澜就看到笑的不怀好意的,生死门的队友们。   她怎么觉得,自己是被这帮家伙设计了,还有萧礼,他绝对是主谋,不过看到眼前高大挺拔,犹如一座宝塔般的树木,惊的说不出话。   尤其是那火红色的花朵,花团锦簇,艳丽动人,还有无数条飘逸的红色丝带,和红色的锦囊,丝带上都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,随风舞动发出清脆的叮铃铃声。   流萤一蹦一跳的跑到歌澜身边,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歌澜笑笑,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手心,小声在她耳边嘱咐。   “这是你的同心绳和许愿袋,等下记得要和王爷一起系在树上才灵验。”   “走吧!”   萧礼拉着她的手,冲向最前面,翰飞看着站立在一起的身影,心里有些酸涩的,扭头看着傻笑的歌昭。   “还兄弟,当初怎么不见你帮我追歌澜。”   歌昭轻笑一声,拍拍他的肩膀。   “歌澜心中喜欢的要是你,我肯定帮,兄弟,强扭的瓜不甜,世上美女千千万,何必执着于不适合自己的。”   流萤和锦茵则是满脸感动和羡慕。   “歌澜和王爷真是郎才女貌,让人羡慕的一对璧人。”   锦茵眉目含笑,不禁赞叹道。   “是啊!”   说完,她微微侧过身子,目光落向和翰飞勾肩搭背,一脸傻笑的歌昭。还有他嘴角和手上的伤,心里不自觉的泛起阵阵涟漪。   “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,这么偷偷摸摸做什么?”   流萤微笑着双手托腮看向,低头红了脸的锦茵,然后又转头挥动手,扯开嗓子大喊。   “歌昭!”   歌昭偏头看到流萤挥动的手,马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回应,然后目光落在锦茵身上,锦茵这次倒是没转身回避,而是抬头直直的看向他。   歌昭被她看得有些疑惑,见她脸上带着羞怯的红晕,他心中豁然开朗,难道锦茵开始接受自己了,好女果然最怕死缠烂打。   他抬手碰了碰嘴角的伤口,嘶的一声,疼的倒吸一口凉气,这顿打挨得值了,总算是博得美人关注他一眼。   空尘站在护国寺塔的顶层,看着不远处热闹的景象,诛心!若你在,应该会喜欢这鲜红似火的花海。   *   萧礼握着歌澜的手,仔细的将绑着红绳的锦袋系在枝头,看着它轻轻晃动,发出悦耳的叮铃声。   “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回到生死门了,你在意的事情,我已经叫管家去处理,我们的婚事,我也和灵均打了招呼,只等你点头,就会下旨到歌家。”   歌澜看着伸出指尖碰了下锦袋上的铃铛,转头看向萧礼。   “娶了我,你可是一个娇妾都不会有,你可想好了?”   萧礼笑着敲下她的额头,也伸手碰了下锦袋。   “白纸黑字都画押了,我还去哪里反悔?说这话你也不亏心。”   两人相视一笑,紧紧握住彼此的手,看着满树随风舞动的丝带。   楚凌风站在一旁,看着相依的身影,目光黯淡,也许只有在萧礼身边,歌澜才会露出,那样安心甜美的笑容。   青青也看到歌澜和萧礼的身影,侧头看到楚凌风眉宇间的落寂,不禁心疼的伸手,一下一下抚平他微皱的眉头。   他目光疑惑的看着青青的举动。   “你这是干嘛?”   “帮你赶走忧愁。”   听到她这么说,楚凌风哑然失笑,抓住她的手腕。   “你是哪听说的,好了,你不是也许好心愿了吗?那就快点去挂在树上,过了时辰可就不灵验了。”   又是一个不眠夜,有人欢喜,有人忧愁。   晚上萧礼回了宫,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怕事情有变,硬是三更半夜,把萧灵均从龙床上拖起,紧催着他赶紧下旨,天亮之前必须派人赶紧赶去歌家下旨。   萧灵均睡眼朦胧的打个哈切,然后擦掉眼角挂着的泪珠,看着面前晃动的人影。   “小皇叔,你就不能饶了我吗?这三个月我几乎夜夜都在通宵批折子。”   萧礼停下脚步仔细盯着他的脸色,观察了半天,似是想到什么,疑惑的皱眉,但想想不可能,就打消了那个念头。   “难怪看你脸色不好,现在知道我当初有多辛苦了,你别停,赶快下笔。”   萧灵均垂头丧气的,仰头靠在椅背上,无可奈何的劝说。   “小皇叔你放心吧,小皇婶她跑不了,等天一亮我一定马上就下旨。”   看他满脸倦容,萧礼也不忍心,觉得是自己可能想太多了。   “灵均,我从初云大师那里为你求来的玉牌呢?”   萧灵均从衣领中拉出玉牌,在他面前晃了晃,见玉牌依旧是通透的血红色,萧礼才放心摆摆手。   “你休息吧,我先走了,明日我就回生死门,太后那边问起,你帮我处理。”   汴京最近风平浪静的有些诡异,萧礼心里隐隐不安,尤其是歌澜口中的那个下冥渊,还有清婉。   自上次以后,就在未出现过,好像从来就没在汴京出现过一样,消失的无影无踪。   不过听灵均说,前几日三皇兄居然请旨回京,他不是厌烦朝堂的勾心斗角,所以弱冠以后,就请旨去了封地清心寡欲,不理世俗了。   萧礼只希望他所担心的事情,不要发生。   *   三日后,歌程手里捧着圣旨,与若瑾四目相对,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。   这是怎么回事?澜儿出去不到五个月,居然被赐婚给了萧王爷。   歌家那边歌战这下是彻底坐不住,上次他派了歌远去游说没成功,他就气的吹胡子瞪眼,以为那歌程就是为了一雪前耻,假装硬气。   他以为过段时日,歌程就会坐不住,结果左等右等,没等到歌程上门肯求,倒是等来皇上的圣旨。   歌澜赐婚给萧礼做正妃,这个消息在主家那边可是闹了不小的动静,首先就是上次见过萧礼的歌家众姑娘,哭天抢地的认为萧礼瞎了。   还有就是那几位长老,纷纷关上家门,叫来全家人一起回想,以前可能给歌程家下过脸子,使过绊子。   完了就是嘱咐自家的儿媳妇们,赶紧去和若瑾拉近关系。   所以这几天歌程和若瑾真的是忙的团团转,本来就还没搞明白女儿那到底是怎么回事,家里天天又一群人,前呼后拥的巴结献殷情。   吵得他们整日脑仁疼,另外一边,歌澜倒是托了要大婚的福,清闲了许多。   冥府楚凌风日日过得可是抓心挠肺的难受,尤其是青鸾去了趟生死门,在他面前晃荡着一包,说是歌澜和萧礼成婚的喜糖后,更是感觉度日如年。   过了两日,他看到起身又要去生死门续命的青鸾,狡黠一笑,青鸾抱紧怀里的本子,惊恐的看着他。   “殿下,你这是?”   “没什么,既然作为歌澜和萧礼的好朋友,本殿下当然要当面和他们说声恭喜,所以今日续命的事,我来做就可,老太婆问起,你就如实说就好。”   说完,一把夺过青鸾怀里的东西,扬长而去,只留下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。   妖王谷的老熟人,听到萧礼要成婚的消息,也都个个震惊不已。尤其是妖王风铭,惊讶的直摇头。   如果他没记错,几个月前,左殇还急的好像火烧屁股,连哄带骗的把峰峦带去了汴京,说是萧礼危在旦夕,就剩一口气。   这才过了多久,神罚天雷的伤就恢复好了?这小子可以啊,只不过他不是有八十一个女人了,怎么还娶。   想着他小声嘀咕一句,这么多人,他睡得过来吗?   语毕,身后就传来拳头握的嘎嘎作响的声音。   “夫君刚刚再说什么?”   风铭听到这声音,身体猛地一僵,哈哈干笑两声。   “没,没什么,就是在说萧礼那小子成婚,我要送什么当贺礼。”    ☆、第四章:风起云涌      楚凌风到的时候,几个姑娘就坐在正殿内,欢声笑语的商量着,婚期的一些事宜。   他就安静的站在门外,目不转睛的看着,歌澜脸上喜悦的笑容。完全没有注意到,已经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后的萧礼。   “现在汴京伪装手法第一的宝座,非冥王殿下莫属,本王与你同朝多年,竟不知你隐藏如此深。”   身后乍起的声音,让楚凌风的心猛地惊慌了下,可听出是萧礼的声音后,他孤傲的冷哼一声。   “少说风凉话,我来给你们续命。”   厅内的几人,听到门外的声响,纷纷抬头望去,歌澜看到站在门外的楚凌风,惊讶的缓步走过去。   “你怎么会来?”   “青鸾有事,我反正也是闲着,就替他来给你们续命。”   楚凌风看着歌澜笑了笑,刚想向前走一步,却被萧礼一个跨步挤到了一旁,歌澜看到他一脸怒气冲冲,眼神责备的抬手掐了下萧礼的胳膊。   萧礼只当没看到她的眼神,反而笑着牵起歌澜的手,没错,他就是个小气的人,听翰飞说,他不在的三个月,楚凌风没少找借口缠着歌澜。   “真是有劳冥王殿下,这么惦记着生死门。”   楚凌风看到萧礼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,气的冷哼一声,心里憋屈的转身大步进了正殿。   “我来这里,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和锦茵说,你哥哥的命不能再续了,青鸾因为这个已经被责罚了。”   “为什么?为什么不能?”   锦茵瞪大眼,泪水一瞬间在眼中凝聚,模糊了她眼前的一切,哥哥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,流萤忧心忡忡扶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。   “你该知道,你哥哥他已经死了,生死轮回,你该放手让他的灵魂去转世了,在拖下去与你与他都不是好事。”   楚凌风神色凝重的看着,满脸泪痕的锦茵,心有不忍,但想到这件事不能再拖了,只能狠心继续道。   “灵魂被禁锢是很痛苦的一件事,你哥哥他是生死门的英雄,我想锦黎他宁愿平淡的离去,也不想这么窝囊的留下。”   萧礼也脸色沉重,走上前拍拍锦茵的肩膀。   “这是锦黎想要的,锦茵放下吧,没有了锦黎,你还有我们,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,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。”   话音落地,锦茵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,那撕心裂肺的声音,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动容,歌澜上前抱住锦茵。   她或多或少能了解锦茵的无助与苦楚,前世父亲对她只有严厉的管教,但抛开一切怨恨与不快,他始终还是自己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。   所以父亲死的时候,她也躲在阴暗的角落压抑的痛哭过。   *   夜凉如水,繁星点点,锦茵呆呆的坐在院落的石凳上,哥哥真的走了。   歌昭从外面出任务回来,怀里揣着他给锦茵买的胭脂,满脸笑意,迫不及待的正要穿过正殿,却被突然伸出的胳膊吓了一跳。   看到是歌澜,马上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。   “我说你这都快嫁人了,怎么还喜欢这样吓人。”   歌澜神色凝重,一言不发的看着,沉浸在兴奋中的歌昭。   “锦黎死了。”   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歌昭还没发觉什么。等他反复念叨这个名字,才反应过来,马上拔腿就冲向庭院。   他就说自己刚回来,翰飞就特意告诉他,锦茵今日住在生死门,他气喘吁吁的跑到庭院内,看到锦茵因为悲伤还在轻颤的背影,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下。   “锦茵。”   他压低声音心疼的轻声喊道,生怕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。   锦茵听到声音,抬头看到歌昭,马上哭着起身双手遮住红肿如核桃的双眼,声音颤抖的厉声喊道。   “不要过来。”   凉风吹过,树叶发出出细碎的沙沙声,夹杂着锦茵的哽咽声,在这样寂静的夜晚让人听着揪心的痛。   歌昭看着她站立在风中,单薄无助的身形,握紧双拳,抿了抿双唇,目光坚定的大步上前,一把将她拉进怀里,紧紧圈住,语气的坚定的说道。   “无论发生什么事,我会守在你身边,护着你,只要你需要,我第一个跳出来,续汤蹈火也绝不推辞。”   歌澜站在院门口,看着相拥的两人,感慨的叹口气,这算是她认识歌昭这段时间,他最有担当,最男人的一次。   萧礼走上前,揽住她的纤腰,满眼柔情的看着她。   “歌昭的人品还是不错的,锦茵交给他我还是很放心的,对了灵均明日在宫中摆了家宴,你要和我一起入宫。”   歌澜狐疑的看着他,然后秀眉微皱,恼怒的拍掉他不规矩的手,正色道。   “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摆家宴?”   “因为我那七年没回过汴京的三皇兄回来了,所以摆个家宴,算是为他接风洗尘了。”   “那我去做什么?我们还没成婚呢。”   萧礼看着歌澜口是心非的样子,偷偷掩嘴笑了下,然后咳了一声,佯装惋惜的叹口气。   “说的也对,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。”   说完双眼不动声色的,偷偷观察她的表情,果然就见歌澜气急败坏的,抬手指向他。   “你.....!”   萧礼见她这副炸毛的样子,强忍着不笑出声,但歌澜看到他上下起伏的胸膛,和轻颤的肩膀,就知道他在逗自己。   “萧王爷,小心憋笑,憋出内伤。”   见她语气冷淡,好似真的生气了,萧礼赶紧好言好语的轻声劝说。   “好了,好了我不逗你了。”   萧礼双眼笑的微弯,一只手揽住歌澜的腰,一手抬起手,轻柔描绘她的眉眼,萧礼眼底的柔情,一览无遗,歌澜回以他同样炙热的目光。   她向来做事不喜扭捏,感情上也一样,一旦双方情投意合,你许我几分情,她便毫不吝啬的回以多少。   “还有一个月,第一次,我对一件事情这么心急如焚,想早些把你娶回家。”   *   萧礼有些出神的看着面前。一身正红宫装的歌澜,她总是能给他太多惊叹,他看着她提着裙摆,有些笨拙的摇晃着身体小步前行,他就忍不住笑出声。   歌澜气的回头瞪了下他,谁知一脚踩到裙边,脚下一个踉跄,险些栽倒,好在萧礼及时出手,扶住她。   可是还没等她回过神,某王爷就急不可耐的轻啄了下她鲜红欲滴的双唇。   她只能红着脸,拿美人扇遮住面庞,见他只是狡黠一笑,没好气的又瞪了眼,真是越来越没正行。   虽说来的路上,萧礼有和她说只是个简单的家宴,但看到大殿内做的满满当当的人,尤其是看到那些人个个危襟正座。   她更是局促的,不知道该如何站立,双手要放在哪里才算得体,流萤和她说过,皇家极其注重礼仪。   萧礼看出她的顾虑,握紧她的手,轻声安抚道。   “无需怕,我就在你身边。”   歌澜听到萧礼的话,沉淀下紧张的心绪,抬头与他相视一笑。   “本王多年不回汴京,一回来就碰上阿礼大婚,真是撞了好运气。”   初听这有些沙哑的声音,歌澜还有疑惑,这声音怎么似曾相识,等她训着声音望去,看到说话人的双眼时。   心里一阵寒意闪过,她握紧萧礼的手,有一瞬间的恍惚,为什么这个人的眼睛和下冥渊如此相似。   萧晔端起桌上的酒杯,余光扫了眼歌澜有些诧异的表情,唇角带笑的轻抿了一口酒,声音淡淡的问道。   “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阿礼的正妃了吧,果然倾城之貌,难怪阿礼这么急着要娶进家门。”   话音落下,在场的所有人都掩嘴轻笑,萧礼也不拘礼,对歌澜笑了笑。   “这就是我三皇兄,广梁王萧晔”   “歌澜见过广梁王。”   萧晔看着她笑了笑,然后拢了拢衣袖。   “歌姑娘无需如此客气,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”   歌澜见这个广梁王,虽然表面看着笑容和煦,但不知为什么,那笑让她有种如芒在背,坐立不安的感觉。   整场家宴下来,她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,见他并没有什么不妥,心里暗想,是不是自己太疑神疑鬼。   萧晔仰头,洒脱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,然后抬手又倒了一杯,一直握在手中轻晃。   歌澜,我们终于又见面,这次我在不放过你,还有我亲爱的哥哥。好好享受我为你们准备的,这场精彩绝伦的好戏。   *   夜晚静谧,萧灵均躺在有些凉意的龙床上,蹙眉有些难受的叹息一声,然后抬手轻捶着,有些发胀晕眩的头。   太监见他这样,看了看窗外,有所顾虑的想了想,最后还是开了口。   “皇上,可要招哪位娘娘来侍寝。”   萧灵均的烦躁的挥下手,喉咙的干裂和头痛,让他浑身都难受。   “朕累了,你下去,不许任何人进来。”   太监恭敬的回了声是,然后躬着身,缓缓退出了房间。   房内重新回归安静,萧灵均拉扯开胸前厚重的衣领,双眼迷离的坐起身,看着空荡的房间,凄凉的笑出声。   突然房门吱的一声打开,一个一身白衣赤脚的女子,缓缓走了进来,萧灵均听到声响,恼怒的大喊。   “大胆,朕不是说了,不许任何人进来。”   声音一下一下回荡在偌大的房内,过了许久都没人回应他,只有被凉风吹起的宫帘不停摇曳着。   他摇晃着刚想起身,就有一双葱白玉手,轻轻摸上他酡红滚烫的脸颊,女子手心的凉意,让本来有些昏沉的萧灵均,瞬间清醒几分,   当看到眼前人的时候,他一下便红了眼眶,一把抱住她,声音悲凉期许的呢喃着。   “清婉,清婉,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,你知道我这些年,我有多思念你。”   清婉伸手抱紧萧灵均,满脸冷漠的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。   “是啊,萧灵均,我回来了,回来继续做你的妃,然后杀了你和萧礼,毁掉你们一心想守护的萧国。”   萧灵均似是没听到她的话,只是用力在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,然后帐幔垂落,相拥的两人摇晃了两下,便重重的倒在床上。   他急不可耐的,扯去她和自己身上的一切束缚,倾身吻上清婉饱满带着体温的双唇,清婉冷冷一笑,伸手攀上他的脖颈,回应着他激烈的索取。    ☆、第五章:不速之客      婚期将至,生死门内忙的不可开交,萧王府内,秦管家送走最后一批美人,松口气,他终于可以安心的坐下来喝口茶了。   萧礼回到府上,看到清净许多的院落,也舒心的笑了笑。秦管家见到萧礼,赶忙起身行礼。   “王爷。”   “都安置好了?”   他淡淡问道,抬手利落的掀开身后的衣袍,轻坐在石凳上,看着桌上遗留的棋局,修长的手指捏起一粒白子,剑眉微皱的思索着,该放在何处。   “按王爷的吩咐,每人都分发了银两,有些想回原来地方的,奴才也安排人送过去了,没有去处的,也安排好了以后的出路。”   “嗯,再有三日就是本王的大婚了,秦管家就在辛苦些,千万不要出什么纰漏。”   “王爷折煞老女奴了,这都是老奴分内的事情。”   见萧礼不在说话,秦管家安静的退下,王爷的脾性他向来最知,绝不说过多无用的话。   歌澜的父母直到被接近萧王府,还是有种云里雾里,摸不清状况的感觉,等看到儿子女儿时,才真实的感觉,自己没在做梦。   两人赶紧走过去,越过满脸笑意,抬手问好的歌昭,直接将女儿围了起来。   “澜儿,娘和你爹到现在还不敢相信,你和萧王爷到底是怎么会事?”   歌昭双手环胸,拉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爹娘,他肯定不是亲生的,古代大多不都是都重男轻女吗?为什么他们家就是反过来。   “请问二老,可还记得你们还有一个,英俊潇洒,文武双全的儿子。”   他抗议的提高嗓音喊道,以表现他现在很不爽,但歌程只是摆了摆手,一脸不耐烦回应道。   “去去,一边凉快去,现在是你妹妹要嫁人。”   歌澜看他一脸憋屈,抿嘴轻笑,和歌程还有若瑾,将她和萧礼的事情娓娓道来,歌程和若瑾一会听得皱眉,一会展眉。   “只要澜儿喜欢就好。”   若瑾握住歌澜的手,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,歌程也感慨的拍拍歌澜的肩。   “爹相信澜儿的眼光,这次王爷特地是先把我们接来,主家那帮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长老,明日也会到。”   *   婚期如约而至,鞭炮齐鸣,汴京内牙牙学语的孩童都知道,今日是萧国银发俊王爷,萧礼的大婚之日。   萧王府门前门庭若市,来参加喜宴的人络绎不绝。东城门外,一个一身芙蓉色衣裙的骑马女子,拉紧手中的缰绳。   抬头看到城门上,鎏金的两个大字,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,满心欢喜的轻声喊道。   “汴京我回来了!萧礼我回来了。”  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预想的,顺利发展进行,萧礼神采奕奕的将歌澜从马车上抱进怀里。萧礼看着怀中的人,轻轻一笑,隔着盖头小声问道。   “紧张吗?”   歌澜双手抵在胸前,手指调皮在他胸前戳了下,摇摇头。萧礼看她这个羞怯样,忍不住笑出声。   众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入了府,翰飞站在门旁,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不知道是酸涩多些还是祝福多些。   紫苏站在一旁,看到景飒的面色因为气愤,变得有些青紫,心里有些憋闷,刚才她就发现,从萧王爷把歌澜抱下车,景飒哥哥的眼睛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。   景飒哥哥当初不是因为喜欢自己,才与歌澜解除婚约的吗?这会为何又是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。   “景飒哥哥,你是不是又看上歌澜了?”   景飒越想越气,如果当初他没退婚,现在与歌澜成婚,抱她下车的人应该是他,不是萧礼。   他冷眼看着紫苏抓着自己衣袖的手,愤然一把甩开,扬长而去。紫苏红着双眼,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身影。   萧晔刚迈上台阶,看到刚才的一幕,阴暗的笑了笑。夺爱之仇!有趣有趣,他倒是忘记,歌澜生了张红颜祸水的脸。   想必这个景飒心里恨极了萧礼,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这么好的一颗棋子,他可不能轻易放弃。   翰飞指挥着下人,把宾客的贺礼,一一摆放到清点房去,看到失魂落魄走进的紫苏,同情的摇头叹口气。   妙婵刚才就奇怪是哪家公子娶亲这样的排场,红毯一路从昌平街铺到永胜街还没完。如今站在萧王府她才知,到底是谁成婚。   这一刻,心头的酸涩感,一股脑的涌向胸口,憋闷的让她喘不上气,她只不过才走了两年,萧礼就要成婚了?   她不敢相信的走上台阶,一步一步走进院落,翰飞刚清点好东西,合上登记簿,转头看到院落站着一个姑娘。   马上笑逐颜开的上前,招呼道。   “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千金......”   话还没说完,妙婵就转头看向他,随后开心一笑,上前激动的一把抱住他。   “翰飞我回来了!”   翰飞看到眼前一脸喜悦的妙婵时,瞬间大脑一片空白,手中的账簿也啪得的一声,掉落在地。  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回响一个声音,妙婵回来了?她怎么会回来了?   见他发呆不说话,妙婵歪头戳下他的头,疑惑的问道。   “翰飞,你怎么了?算了你不说话我自己去找萧礼。”   她抬手理了理衣裙,不再管翰飞如何,而是笑靥如花的,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大厅走去,越过院门的时候,笑容一瞬间就冷了下来。   她心里清楚,萧礼肯定正在前厅拜堂成亲,可那又如何?她苏妙婵看上的男人,谁也别想抢走,今天她就搅了这场婚礼。   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,翰飞才惊醒,忙惊慌的追过去,可越是心急越出乱子,脚下一个踉跄,直接扑倒在地,手掌瞬间被擦破出血。   但他现在哪有时间和心思来管这伤口,赶紧站起身快速追上去。   萧礼和歌澜正满心欢喜的准备完成最后一个仪式,一声清脆甜美的声音瞬间打乱了喜悦的气氛。   “萧礼,我回来了。”   萧灵均看到门口的人,惊得一下子起身。   “妙婵!怎么是你?你怎么回来?”   妙婵对着他嘻嘻一笑,调皮的侧身行礼。   “妙婵见过皇上。”   萧灵均看看妙婵又看看萧礼沉下的面色,无奈只能先轻咳声。   “免礼,起身吧,刚好今日是小皇叔的大婚,不如在此喝杯酒水。”   歌家这边的宾客,全都满脸的狐疑的,看着这个一脸的甜笑的女子,窃窃私语,宫里的皇亲国戚倒是不吃惊,但是脸色却一个比一个难看。   哐当一声,翰飞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,见一屋子的人目光都看向他,马上调整气息,抱拳看向萧礼。   “王爷,是属下的失职,没能拦住长宁郡主。”   他刚才偷偷瞄了眼王爷的脸色,已经阴沉的快要暴怒了,完了这次他死定了。萧礼剑眉紧皱,握紧的双拳嘎嘎作响。   歌澜感觉身旁的人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,这个长宁郡主是谁?她伸手握住萧礼的手,萧礼感觉到掌中的温度。   挤在边缘快要爆发的怒意,瞬间消散了许多,正厅内寂静的可怕,所有人的目光又纷纷投向他,都在猜测他会开口说什么。   歌昭看苗头不对,这个什么长宁郡主和萧礼的关系,绝对不简单。   “翰飞,你先退下。”   翰飞硬着头皮说声是,然后苦着脸,内心不安的转身离开。   “长宁郡主既然来了,就留下喝杯本王的喜酒。”   妙婵看到萧礼眼神冷漠,语气也是冷淡的好似不认识她一样,气的咬紧下唇,眼神哀怨的看着他。   “本郡主要喝的是我和你的喜酒,而不是你和别的女人的喜酒,当初说要娶我的人,可是广亲王萧礼。”   “够了!”   萧礼暴怒的大声喊道,妙婵看到他眼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怒火,还有冰冷刺骨的目光,畏惧的向后退了一步,萧礼他变了。   歌澜轻声笑了笑,加重手上握紧萧礼手掌的力道,声音平淡的问道。   “萧礼,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下这个女人是谁?”   虽然她语气淡淡,但生死门的所有人都知道,这是暴风前的宁静,歌澜就要爆发了。   歌程和若瑾也起身站到歌澜身边,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儿,太后则是气的一声怒喊。   “放肆,堂堂一个郡主,一点礼仪规矩都没有,南玉王真是教养了一个好女儿,来人还不给我拖出去。”   “母后,儿臣不想让歌澜误会,让儿臣说完,歌澜,她只是本王以前动过娶妻念头的,一个女子。”   听到萧礼的话,妙婵趾高气昂的叉腰看着歌澜,满脸得意洋洋。   “听到萧礼的话了吗?现在该离开的是你。”   歌澜冷哼一声,她不发飙,不说话就当她是软柿子好捏吗?那她就让这个狗屁郡主见见她的手段。   都挑衅上门了,她还客气什么。   她松开萧礼的手,一把扯下盖头,冷眼注视着妙婵。   “你是听不懂人话,还是智商余额不足,我走?你听不明白吗?你只是以前,而我,是现在!”   众人都被歌澜惊为天人的容貌,震惊的愣住,就连妙婵都不得不承认,她被惊艳到了,难怪萧礼为了这个女人,会这么怒火中烧的对她   “你......你说什么,我不明白。”   歌澜唇边翘起迷人的弧度,杏眼圆睁,伸出涂满鲜红丹寇的玉手。本来她还想在自己的大婚上,做一回淑女,现在怕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。   歌昭看到她伸出的手,几乎秒懂她什么意思,得!发飙开始,他马上解下腰上的斩妖剑,递向歌澜。   剑身还未递到她面前,歌澜就快速抽出剑,闪电般的速度冲向妙婵,妙婵自认自己的武功还是很不错的,可她居然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。   咚的一声,重重的被歌澜扼住脖子,一把按在门上,歌澜松开手,嘲讽一笑,抬剑抵住她的咽喉,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八卦阴阳眼,轻蔑的注视着她。   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意,冰冷的说道。   “我管你长宁郡主,还是短宁郡主,我也不管你以前和他发生了什么,他现在是我的男人,你若敢在宵想他,明年的今日,让你父亲多为你备些纸钱。懂我什么意思吗?嗯?”   妙婵本来还敢强撑着迎上她霸道的视线,但看到歌澜眼睛的转变后,尤其是那黑白分明转动的眼珠,死死盯着自己的时候,她只能惊恐的捂紧双眼,身体不住的颤抖,为什么?这个女人居然有八卦阴阳眼。   见她老实许多,歌澜冷笑着收回斩妖剑,递给歌昭,歌昭赶紧上前接过来,重新收好。妙婵看到她转身,终于双腿无力的,靠着门板,滑落在地。   捂住嘴,不敢哭出声。   流萤和锦茵赶紧起身,走过去帮歌澜理了下发髻和衣裙,然后偷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。   歌澜恢复平淡的声音。   “好了,事情解决了,继续拜堂。”   语毕,她淡定的接过锦茵手中的盖头,重新帮自己盖好,仿佛刚才什么都发生,众人看看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某郡主,又看看仪态端庄的站立的歌澜,全都装傻充愣的继续欢天喜地。    ☆、第六章:洞房花烛      歌澜面无表情的端起桌上的酒,一饮而尽,辛辣灼烧的感觉,让她忍不住秀眉紧蹙,为什么这酒她越喝越精神。   转头看到坐在一旁,装深沉不出声的萧礼,她气的抬起双手,一把抓住他的衣襟,冷着脸,醋味十足的大声质问到。   “萧王爷,你到底还有多少红颜知己,没交代,上次一个清婉,如今又跑来个郡主,明天是不是在来个青梅竹马”   萧礼无奈的叹口气,轻柔的掰开她扯着自己衣服的手,声音安抚的解释道。   “清婉和妙婵算是我和灵均小时候的玩伴,年少的时候灵均喜欢清婉。”   “不对,上次那个清婉不是说,你把她让给了皇上?”   看她不依不饶的样子,他苦笑一声,摇摇头,伸手握住她柔弱无骨的双手。   “那只是个误会,清婉的情意我知道,但我对她并无男女之情,而且她自小就脸皮薄,倔强,爱钻牛角尖,所以我选择对她视而不见和疏离,以为时间久了她对我的情意自会淡掉,没想到最后还是伤了她,直到她做了灵均的妃子,我才知道,她以为当年灵均写给她的情诗,是我写的。”   歌澜听他叙述完,有些头晕的晃了晃脑袋,这个解释勉强算他过关,想着她抽回手,摸了摸滚烫的脸颊,这怎么回事?这是酒的后劲上来了。   她强撑着身子,摇晃了下,迷迷糊糊的抬腿直接跨坐在萧礼腿上,有些晕眩的搂住他的脖颈,直接将头搭在他的肩上,轻声打了一个酒嗝,气愤的嘟着嘴嘀咕。   “还有那个妙婵呢?说娶她是怎么回事?萧礼你是不是眼瞎,姑奶奶我明明比她漂亮一万倍。”   话音刚落,歌澜就一边哼唧一边用力摇晃他,紧接着又是一声酒嗝,萧礼看到她这样,慌乱得赶紧伸手抱紧她,生怕她摔下去,然后偏头看向桌上,已经翻到在地的酒壶。   内心瞬间泪流满面,看来是酒劲上来了,他的小野猫这是耍酒疯了,那可是五十年美人醉,他这样酒量不错的人,都不敢超过三杯。   看地上酒壶的量,少说也有四杯,她居然一口气全给喝了。这下可真的是美人醉了。   还有她现在的姿势,和紧贴着他胸前的柔软,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,他作为男人的耐性,真是个磨人的妖精。   “你说,赶紧说!”   “是是是!当时我的确动过要娶她的念头,可是你可知,本王被她背弃了。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和你说过,关于我的身份,在外人眼中我是太后的亲儿子,灵均嫡亲的叔叔,我是皇家血脉,享有皇家一切的权利,但我这样的人,是注定不被承认,不能继承皇位,不能录入宗祠的,妙婵当年因为这个背弃了我。”   歌澜似是感觉他有些不安的心绪,轻柔的拍拍他的背,然后抬头醉眼朦胧的,对上他深情暖意的双眼,浅浅一笑,亲吻在他的额头,然后抬手啪的一声,双手用力的拍在萧礼的两颊,疼的他哭笑不得皱了下眉头。   但看到她这醉醺醺的样子,他莫名觉得让她显得更动人,妩媚,因为歌澜平时都是一副,任何事情自己都能处理的样子。   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柔弱,娇俏。   但他决定下次,绝不能让她在碰一滴酒。因为脸庞两侧火辣辣的疼,提醒他,喝了酒的歌澜,下手的力道更甚从前。   “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,以后是什么,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,是你萧礼,不是你背后的什么破身份,所以你现在是我的男人,哪那么多废话。”   歌澜对着他咧开嘴,甜甜一笑,萧礼看着她酡红的脸蛋,心里一暖。   “来,给本姑娘笑一个看看,笑完我们就洞房。”   说完,她直接将萧礼扑倒压在床上,倾身直接吻上他温热的唇,生疏的又亲又啃,身下一波接一波的燥热感,终于让某王爷忍无可忍,一个翻身瞬间交换两人的作战姿势。   萧礼看着她迷离的双眼,带着魅惑,还有因为刚才翻扯,露在衣领外的白嫩香肩,此刻,所有理智可以集体见鬼去了,这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。   他邪魅一笑,伸手扣住她乱挥的双手,声音好听的在她耳边轻声低语。   “澜儿,洞房可不是这么入的,让为夫教你。”   歌澜疑惑的哼了声,想反驳,却被萧礼牢牢的吻住了双唇,只能抗议的发出呜呜声。   萧礼看着她由原本不服气,到慢慢迎合他,笑的眉眼弯弯的,伸手解开她腰间的锦带,褪去她的外衣,可是这一层又一层是怎么回事?   她在自己身上穿了五套衣服不成?第一次他恨这该死的皇家礼仪,救人如救火,现在他哪还有理智停下来一层一层去解。   最快的办法就是,嘶啦一声,衣裙应声而破,胸前猛然的凉意,让歌澜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,声音带着娇嗔的喘息声喊道。   “萧礼!”   萧礼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肌肤,因为动情,泛着诱人的粉红,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,低头吻上她白皙修长的脖颈,声音沙哑的在她耳边呢喃。   “乖,叫我阿礼,嗯!”   耳边的热气,和肌肤相贴的碰触,还有萧礼动情的粗喘声,让歌澜情不自禁的,轻颤了下身体,忍不住嗯了一声,   他渴望得到她,她亦如此。   萧礼的声音像是有魔力般,让她欢喜又羞怯的轻声喊道。   “阿礼,阿礼。”   看着她动情的喊着自己的名字,萧礼唇边带笑,其实让他家歌澜喝酒也不是什么坏事,下次可以在试试。   日上三竿,阳光照亮了一室的缱绻,和激/情过后的凌乱。   歌澜煽动了下睫毛,半睁开眼,阳光突然的刺入,让她有些不适应的抬手遮住阳光,然后秀眉紧皱,直起身抬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。   怎么回事,头疼的快要炸裂了,还有身体四肢百骸也是酸痛的,让她不想起身,等等,胸前的凉意,低头瞬间让她清醒,她居然没穿衣服!   歌澜猛地转身,看到身边还再熟睡的萧礼,差点惊呼出声,还好及时捂住了嘴,她深呼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静下来,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?   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,她努力去想,换来的却是头痛欲裂,她无语的扶额,拉起身下的被单,遮住胸前的春光,早知道昨天就不该喝那么多酒。   衣服呢?先把衣服穿上再说,歌澜抬头在屋子里看了好几圈,最后终于发现静静躺在地上,被五马分尸的嫁衣。   看到眼前的一幕,她呆愣了片刻,瞬间无语的抬手捂住脸颊。   “要为夫帮娘子回想下,昨日的种种吗?”   萧礼嘴边带着调笑,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玉背,歌澜羞愤的一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算了。   因为看到嫁衣的那一刻,昨夜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,一幕幕清晰的在她脑子里转,居然是她主动,原来自己酒品这么差。   他看到她这样,忍不住笑逐颜开,拉开被子,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里。下巴抵在她的发间,轻轻摩挲。   “澜儿,我们已经成婚,已经是夫妻了,你这样,会让为夫有种挫败感。”   歌澜双颊滚烫的抬头,在他唇上轻啄一口。   “萧……阿礼。”   萧字刚喊出口,见他低沉的嗯了声,似是不悦的皱起眉头,她马上改口,他是有多计较。   看着萧礼满眼柔情,拨弄着自己的黑发,她突然想起昨日他说的话,妙婵背弃了他,她心疼的抬手抚上他的脸。   “阿礼,如果我像她那样背叛你,你会像对她那样,对我吗?”   听到她的话,萧礼手上的动作猛的僵硬的停住,心里狠狠地抽痛下,歌澜和妙婵不一样,妙婵的背叛,他可以只当做一个笑话,可是歌澜不行。   光是想想,他胸中就闷痛难当,见他不说话,歌澜捧住他的脸,与他额头相抵,声音轻柔的问到。   “你会怎么对我?”   萧礼淡淡一笑与她耳鬓厮磨道。   “我会让你和我一起死,哪怕坠入无间炼狱。”   随着他答案的呼出,某妃脸上的笑容如春天的百花,绚烂的绽放,她就是要永远霸着他的一颗心。   她笑着献上自己的双唇,爱意满满的轻声低语,死生契约,永不负你。两道交织的身形又重新滚倒在床,萧礼笑容灿烂的,顺势抓过被子盖住两人。   以后大概不需要酒,也能让他家澜儿这么放的开,因为情到浓时,理智这些东西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   *   等到二人去宫中请安,已经过了晌午,歌澜还纳闷宫中怎么没人催,看到跪在长寿殿外的冷的瑟瑟发抖的长宁郡主,更是疑惑不解。   萧礼揽紧她的肩膀,看到跪在地上人,倒是不意外,看她见到自己,激动的想起身冲过来时,他一个冰冷的眼神,马上吓得她满脸委屈,憋着嘴跪了回去,瞬间红了框,泪水也不停在里面打转。   “许嬷嬷这是怎么一回事?”   “回王妃,今日天还未亮,南玉王就带着长宁郡主进了宫,说是因为昨日的骚动,发了大火,说王爷那新婚燕尔不敢打扰,只能来宫中负荆请罪,然后太后就罚长宁郡主跪在长寿殿外,直到王爷和王妃进宫问安为止。”   歌澜冷笑一声,走到妙婵身边,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。见歌澜盯着自己,妙婵想起昨日她的眼睛,有些惧怕的低下头。   “长宁郡主这梨花带泪,我见犹怜的样子,还真是让人心疼,这快要入冬了,天气见凉,王爷不如我们让她……。”   话音未落,萧礼满眼笑意的走上前,转过她的身子,替她理了理衣领,声音温柔的说道。   “澜儿说的是。”   妙婵听到萧礼的话,探着身子,满怀希望殷切的看着他,萧礼心里果然还是心疼自己的,萧礼余光扫到她脸上的表情,嘴边带起一丝讥讽继续道。   “那便继续跪着。”   原本看到希望的妙婵,听到这几个字,瞬间脸色灰白的跪坐回去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大大这两天出了点小事故,脖子扭了,胳膊酸疼,所以耽误了两天,现在双手捧上新章节,请小天使们品尝 ☆、第七章:嫉妒之心      流萤无聊的趴在桌子上,瞪大眼睛看着一群蚂蚁,来回不停的搬运食物。   “你说这妙婵怎么回来了?”   翰飞坐在桌边手撑着头,眉头紧锁,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。当初妙婵一声不响的抛下王爷,这是谁给她的胆子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。   流萤听到妙婵这个名字,轻蔑的哼了声,满眼的鄙视。想想她都替萧礼不值,当初是瞎了眼,才会看上过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。   萧礼当初是怎么忍受,这个口口声声想和自己共度一生的女人,悄无声息的参加了萧灵均的选妃,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。   “还能为什么?当初她离开也是看不上王爷的身份,可自从两年前,先皇崩天,新帝登基,这汴京乃至萧国谁人不知道,朝堂上所有的运作,其实都是王爷在背后处理。新皇做什么决定也是先问过王爷,外面怕是有人传萧国现在握在王爷的手里,所以有些人就急不可耐的回京了,想赖上王爷。”   见流萤开口,锦茵也赞成的点点头,这里就属流萤跟王爷的时间最久,翰飞和自己来的时候,妙婵没过多久就走了,只记得她和王爷关系不一般,但那时候王爷似是很不待见她。   “不管她想干嘛,王爷的态度明显是,让她有多远滚多远,还有歌澜,你看看歌澜昨天的气势,动我男人,马上送你去见冥王。”   流萤双眼冒着精光,崇拜的赞叹道。锦茵看她那副着迷样,忍俊不禁的伸手戳戳她的脑袋。   “我看你也该找个男人嫁了算了。”   *   萧礼和歌澜请了安,太后留二人在宫中吃了午膳,萧灵均也匆匆赶过来,吃了几口,似是有重要的事情就先行离开了。   “阿礼,你觉得灵均今日如何?”   太后放下手中的羹勺,萧礼抬头看到太后眼中,浓的化不开的忧愁。他仔细回忆了下。   “母后是担心灵均现在还应付不来现在的朝政吗?儿臣看他做的很好,也很勤奋,自从我上次受伤,他一人把朝堂上的事情处理的不是很好,母后灵均的悟性一向很高,他只比儿臣小一岁,该放手让他去试一试了。”   太后轻轻叹口气,歌澜放下手中的银筷,抬眼看了看太后,心里思量着要不要把心中的猜疑说出来。   见太后依然满脸担忧,歌澜决定还是说出口。   “阿礼,母后担心的,怕是皇上身上那若有似无的鬼魅之气。”   太后闻言赞叹的看向歌澜,她以为只有自己发现了,萧礼不解的摇摇头。   “初云大师的血玉,还好好的挂在灵均脖子上,而且那血并未被污秽之物所染,这鬼魅之气是哪来的?”   “的确,哀家也亲自确认过了,自此上次家宴后,灵均就变了,你可知宫中添了一个新人,甚是得宠,灵均几乎夜夜都宿在她宫中。”   “宫中添新人是常见之事,毕竟是新妃,会得宠些。”   萧礼对这些事,还是多少了解些的,因为灵均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。   “真如你说的也就算了,可是那新妃的模样,和死去的清婉简直是一模一样,如果不是那女子眼下的痣,连我都要搞糊涂了。”   萧礼和歌澜听到清婉这两个字,不约而同地看向太后,满脸的不可思议。   “母后宽心,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和澜儿去处理。”   出了长寿殿,萧礼一脸凝重,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,他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,清婉你真的回来了吗?   见他一脸忧愁,歌澜安慰的握紧他的手。   “先回府吧,下次在入宫,我用八卦阴阳眼看看便是。”   萧礼笑了笑,伸手揽住她的肩,叹口气。或许这是命定的劫数。   “怕是什么也看不出来,那血玉是驱妖避邪的宝物,她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接近灵均,自是不怕我们查到些什么。”   “在精密的计谋,也是会有破绽,只是我怕皇上的后宫没几天安生日子了。”   *   后宫内,一众妃嫔,个个面带怒色的,看着上座,一直闭目,沉默无言的皇后。   “娘娘,您可不能不管,让那婉妃在后宫兴风作浪。”   皇后听到这话,不悦的皱眉,冷哼一声,睨了眼喋喋不休,吵得她头疼瑾妃,见皇后有了反应,众人忙恭敬的低下头 。   “平时你们一个一个不都是自持,圣宠不断吗?怎么如今被一个新人搞得方寸大乱,这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,皇上只是图一时的新鲜罢了。”   “娘娘,您是不知道那个婉妃有多趾高气昂,眼睛简直是长在头顶上看人,我们这么多姐妹,去探访全都被她拒之门外,愣是一个人都没见着她。而且她这位分是不是晋升得太快了些,哪有一个无品阶的宫女,一夜间跃上正二品妃位的。”   皇后听到这酸言酸语,和下座众人愤愤不平的表情,淡淡一笑,她这个后宫之主还没说什么,倒把这帮人气的不轻,   让她管,哼!那个婉妃如今正是皇上的心头好,她若此时出手,免不得又要惹皇上一顿训斥和厌烦。   自从那个清婉死后,虽然她座上后位,但是皇上却在未正眼看过她一次,一直到今天,她都想不明白,自己到底是哪里,比不上一个死人。   “够了,只是一个新人罢了,说句不好听的,你们谁不是这么过来的,只要皇上高兴愿意,封她做什么都可以。”   瑾妃见周围的人不说话,她气急败坏的瞪了眼一旁的云妃,见她依旧雷打不动,气的拿脚轻踢了下她脚边。   这帮人,刚才来的时候一个个义愤填膺,吵扰着让皇后去教训下那个婉妃,如今该齐心协力的时候,倒全都变成了哑巴了。   从凤鸣宫出来,瑾妃就气急败坏蛮横的,一把拉住云妃的手腕,语气不悦的质问。   “你没看到我刚才给你的暗示啊!你们真是,到了关键时刻全都是怂包。”   云妃冷漠的挣脱开她的钳制,心里早把这个草包骂了一万遍,要不是她有个好宗族,就她这样的猪脑子,早就死一千次一万次了。   “所有人都看出来,皇后娘娘并不想管这件事情,那个婉妃正是得宠的时候,谁第一个站出来,都是吃力不太好还惹一身腥,皇上什么脾性,你不是不知道吧。”   瑾妃自是明白这些道理,可一想到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,得到的恩宠,居然凌驾六宫中所有的妃嫔,她就气的咽不下这口气。   看着她气的跳脚离开得样子,云妃眼神阴沉,轻蔑的冷笑一声。   “娘娘,瑾妃娘娘不会一时冲动……。”   “我倒希望她冲动,做了这出头鸟,她虽然没脑子,但也不至于分不清厉害关系,她啊!回去最多是砸砸东西,打骂宫女而已,也就是嘴上说话狠戾。梅竹啊!自从三年前夏清婉死了,你没发现,这宫里的人,个个都和人精一样。”   “娘娘说的是,毕竟那件事,牵扯了太多人,当时,人人自危,生怕说错做错什么。”   路过沁梅苑的时候,云妃停在苑外,拢了拢身上的裘衣,看着树上渐渐长出的花苞,眼神有些迷茫,有些惋惜。   “这满苑的桃花又要盛开了,而你却不在。”   说着,云妃迈着细碎的莲步,缓缓向苑中走去,站在树旁怔了片刻,突然伸手掐下一朵花苞,此刻眼中却换上了阴毒的目光,对着它开始喃喃自语。   “你独天下之春,独占皇上所有的心,如今你都死了,为何还让我们不安生,夏清婉,你怎么不死的在干净些。”   入夜,清婉站在床边,表情复杂的看着,躺在床上熟睡的萧灵均。   “阿狸,入宫这么久,也该去会会我们的老熟人了,毕竟我能有今日,也是拜她们所赐。”   阿狸站在她肩头,咔咔的转动着脖颈,疯狂的点头。   皇后斜躺在美人塌上,闭目养神。   “紫茹,皇上今日宿在谁那了?”   “回娘娘,皇上今日还是宿在婉妃娘娘处。”   “多久了?”   皇后睁开眼,眼神落寂的看着手中的玉佩,这是他们成婚时,皇上亲手送给她的。   看到皇后满是哀怨的眼神,紫茹担忧的叹口气。   “快一个月了,这位一夜飞上枝头,皇上就赐了寒梅轩,那个地方可是那位原来的居所,我看各宫的娘娘都是满腹狐疑,皇上不是很宝贝那个地方,不允许任何人踏入,往年梅花开的旺盛时,还会独自在那住上些时日。”   “看来,那个婉妃是个不简单的角色,后宫这么多妃嫔,使出浑身解术,也不能把那死人从皇上心中踢出,她一上来就稳居寒梅轩,本宫的确要去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。”   “皇后娘娘就这么想见我的真面目,可是臣妾怕吓到您的凤体可如何是好?”   这声音突兀的响起,皇后吓的缩到塌椅的角落,眼睛不安的四处张望,紫茹忙挡在她身前,眼神戒备的看向四周,大声呵斥。   “谁?”   “呵呵,说想见我的是你,如今见到我却是这个样子,阮琦婧,这么多年你依旧这么胆小。”   话音刚落,皇后就看到,一个身红衣,身段妖娆的女子,扭着纤腰缓缓从黑暗中走来,如今明明已经入冬,天气冷的要穿夹棉的衣服才能御寒。   这个女子却一身薄纱,全然无感觉的样子,等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的时候,皇后惊恐的瞪大双眼,脸色瞬间一片土灰,身体也因为这恐惧,颤抖的如同筛子般。   她哆嗦着抬手指向清婉,结巴的喊到。   “夏清婉,不会,你死了,你已经死了。”   看着她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,清婉满意的一笑,轻柔的抚摸着手上黑亮如丝的秀发,眼神憎恶的冷声说道。   “是啊!我死了,被你们扔进了山匪窝里,悲惨凄凉的死了,可我现在又活了,皇后娘娘开心吗?” 作者有话要说:  双更奉上,补齐落下的 ☆、第八章:血溅后宫      “大胆,来人啊!有刺客有刺客。”   紫茹扯开嗓子急切的大声喊叫,清婉冷笑一声,眼神冷漠的看向她。   “我最讨厌的就是聒噪的人,阿狸去让这位小姐姐安静下,记得下手要轻些,不然溅了一地血,还要我们自己收拾。”   阿狸咔咔转动着头,嘴里发出阴森尖细的鬼魅笑声。夜色深沉,周围静的可怕,皇后看到紫茹的面庞诡异的转到身后,双眼灰暗的直直倒在地上。   再也忍不住的,惊叫出声,她哽咽着,对着清婉大声嘶喊。   “夏清婉,你都死了,为什么还要回来!你不是自恃清高吗?你不是不屑皇上的真心吗?那你还回来干什么!你这个贱人。”   “我为什么要回来?呵呵!”   清婉拉动手上的发丝,皇后惊恐的发现,自己的身体居然被慢慢吊在半空。   她看着皇后因为惊恐,彻底崩溃的样子,淡淡一笑,红唇翘起迷人的弧度。   “你们都好好的活着,我怎么放心死的彻底,所以我回来了,回来报答当年你们对我的诸多关照。云妃娘娘,瑾妃娘娘,一个都不会落下。”   当年她们三个嫉妒她被独霸了萧灵均的宠爱,佯装好心的邀她上山礼佛,半路却把她迷晕,直接丢进了土匪窝,她永远忘了那个屈辱黑暗的夜晚,自己是被怎么折磨致死的,还有她腹中无辜的孩子。   她带着滔天的怨气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也是那一天她遇到了萧晔,他把自己炼成了摄青鬼。   “我们家阿狸看上你这具身体了,所以皇后你就来当我儿子的玩伴如何?”   “不不,我不要,夏清婉你放过我,你想要这皇后的位置,我给你,我给你,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,求求你放过我。”   “我想要只是你的命,真是讽刺,三年前,我也向你这样,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求你们,放过我,放过我腹中的孩子,可你们是怎么做的,如今,凭什么要我放过你!”   阿狸兴奋的尖叫声,响遍整个凤鸣宫,淹没了皇后凄厉的喊叫声,门外的护卫像是没发觉屋内的异样,依旧尽忠职守的巡视着。   “清婉,清婉!清婉!!”   萧灵均赤着脚,踩在冰冷的地上,眼神焦虑的环顾着空荡的房间,门吱的一声打开,清婉轻轻走了进来,看到已经睡醒的萧灵均,赶紧把手中东西放在桌上。   “皇上,怎么醒了?”   “清婉!”   萧灵均看到那张让他日夜思念的脸,喜极而泣的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。   “清婉,我以为你又离开我了,不要再离开我,不要。”   清婉伸手轻拍他的背,声音轻柔的安慰着。   “皇上,臣妾不会离开你的,永远不会,她不在了,婉儿会陪着你。”   他苦涩一笑,她和清婉真的很像,喜欢梅花,同样怕黑,性子也是这样安静柔弱,清婉,你不是不放心我,才会把婉儿安排到我身边。   *   梁王府内,萧晔坐在书房内,看着木架上越来越多瓷罐,嘴角嗜血的笑容慢慢变大。   “真是看不出,广梁王的兴趣,居然是收集心脏。”   风御邪笑调侃道,萧晔斜了他一眼,听出他语气中的暗讽。   “你我认识不是一两天,不必拿这话来激怒我,楚怀霖怎么还不来?”   风御哈哈笑了两声,将两个瓷罐放在桌上,然后百无聊懒的坐到椅子上。   “这个算是久别重逢的见面礼,他现在哪有时间出来,楚凌风最近可是死盯着他不放,谁让你们搞这么大的动作。”   “哦,难怪生死门最近闲了下来,是时候给她们制造些麻烦了。”   “妖王谷,现在也是戒备森严,因为上次的事,我被父亲责骂太过鲁莽。”   “无妨,反正宫中的好戏就要开台了。”   阳光透过窗户,洋洋洒洒,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,萧礼看着眼前熟睡的俏脸,嘴角微微一笑,轻轻在歌澜额头一吻,然后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。   “澜儿,该起床了,今日我们要早些回生死门。”   歌澜慵懒的嗯了声,在他怀里蹭了蹭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,继续沉沉睡去,萧礼轻笑一声,低头吻上她粉嫩的红唇,熟门熟路的直接撬开她的贝齿,品尝着甜美的味道。   她秀眉拧了下,终于懒懒的睁开眼,因为她已经被某王爷吻到大脑缺氧了。   “起,起,我马上起来。”   歌澜刚伸手去抓衣服,就被萧礼一个翻身,压在了身下,只见他狡黠一笑。   “时辰还早,不如先帮为夫灭个火先。”   话音刚落,萧礼就拉高被子,裹住两人交缠的身影,不是,刚才还催她早些起床,原来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   等两人收拾好到生死门,众人已经等的昏昏欲睡了。   “王爷你们怎么才来?我们等的都快睡着了。”   流萤见姗姗来迟的二人,不满的抱怨道,歌澜被她这么一抱怨,想起早上发生的一切,窘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。萧礼倒是爽朗一笑,握紧她的手。   锦茵见状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,流萤的性格真的是,让人猜不透,一下子沉稳老练,一下子又天真如孩童。歌昭也气的敲下流萤的额头,活了两百多岁的人,怎么连这个不懂。   翰飞见气氛有些尴尬,赶忙出声笑眯眯的解释道。   “没有的事王爷,您别听流萤瞎胡说。”   “好了,本王知道了,今晚我做东,去你们最喜欢的百味斋。”   众人一听百味斋三个字,全都在心里暗自呐喊。   “流萤,干的漂亮。”   *   凤鸣宫外,瑾妃和云妃并肩而行。   “你说今日皇后娘娘,是不是有些奇怪,一句话都不说,只是笑,而且紫茹姑姑去哪,她不是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吗?”   瑾妃不解的看向同样一脸疑惑的云妃。   “的确是有些奇怪,不过皇后娘娘本来也是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,我们该担心的是那个不肯露面的婉妃,听说昨日皇上又宿在她那里了。”   “哼,也不知那狐媚子用了什么手段,迷了皇上的心,还住在寒梅轩。”   云妃轻笑一声,伸手理了理鬓角的碎发,隐匿眼中的幸灾乐祸。   “放心吧!明日皇上在宫中为广亲王和他的新妃设宴,宫中所有妃嫔都要出席,我就不信,她还能掖着藏着不出来。”   听她这么一说,瑾妃马上恍然大悟的附和。   “对呀!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,那明日不是有好戏看了。”   *   “阿狸,这次不能这么调皮知道吗?娘亲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,这具身体千万不要太快弄坏,懂了吗?”   阿狸动了动新得来的身体,对着清婉甜甜一笑,乖巧的点点头。然后好奇的起身这里摸一下,那里摸一下。   清婉就站在他身旁,满脸慈爱的看着他,如果说她心里还有最柔软的角落与美好,那就是阿狸了。   清婉回到寒梅轩,萧灵均正站在树下,看着树枝上的花苞出神,她有一瞬间的恍神,记忆仿佛回到了多年前。   当时萧灵均还是太子,总喜欢围着她转,甚至为了摘下她喜欢的一束梅花,不惜屈尊降贵的爬上树,亲手去折。   她不是看不出他的意图,可那时她的眼中只看得到萧礼。   “皇上怎么站在外面,最近天气越来越凉,要仔细身子。”   说着她走走向萧灵均,变解下身上的皮裘,走到他身边,踮起脚,将皮裘匹在他身上。   他笑着眼含柔情的看着她,然后握住她有些冰凉的双手,放在胸口,不停的揉搓。   “听宫女说你出去赏景去了,朕就想在这院子里等你回来,早些看到你,手怎么还是如此凉。”   “只是觉得有些闷,就出去走走,臣妾自小就有这个毛病,皇上无需担心。”   “我以为你喜静,不喜欢热闹。那明日宫中的宴席,可要出席?”   “臣妾但凭皇上做主。”   *   百味斋这里一片热闹,流萤还有翰飞还有锦茵都挤在一起,研究哪个菜好吃。   歌昭和歌澜坐在一旁,笑着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地三人。   “听说锦茵最近在和你学怎么分辨多种声音,你不是靠鼻子的吗?”   歌澜喝了口茶,歌昭看了眼锦茵,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。   “分辨的要诀不是都差不多。”   歌澜微微一笑,转头托腮看着一脸傻笑的歌昭,语气淡淡道。   “所以你就顺便把人家睡了?”   噗的一声,歌昭将满嘴的茶水,全部喷在了对面墙壁的山水画上。脸庞一瞬间就红的和煮熟的虾壳一样。   看到一旁的三人似乎没注意到这里,安心的呼出口气,转头气愤的看着一脸淡定的罪魁祸首,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。   “你还真是结婚的女人,说这么露骨的话,脸不红心不跳,你……你怎么知道的?我没和任何人说过。”   “当然是锦茵自己和我说的,她问我,如果我的亲哥哥事后懒账,我介不介意替你收尸,我说我不介意,还很乐意从帮围观,当帮凶也可以。”   听歌澜这样说,他气的冷下脸,拍案而起。   “谁说我要时候懒账!我歌昭从来不是那种人。”    ☆、第九章:回不去了      “你要事后懒账吗?歌昭!”   锦茵笑眯眯的站在歌昭身后,然后伸手搭上他的肩,语气平和的问道,本来正兴致勃勃点菜的另外两人,也都扭头看向这边。   歌昭感受到身后浓重的杀气,额头瞬间冒出冷汗,他深吸一口气,转身紧紧抓住锦茵的肩膀,满脸严肃,目光坚毅看着她。   “锦茵,虽然我这个人好色,嘴贱,吊儿郎当,但我会对你负责的,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你,所以,余生请多指教。”   看到歌昭这样一本正经,锦茵到有些不习惯,脸上一下子窘的泛起红霞,双手不自觉的背在身后,拉扯衣角,低头小声嗯了下。   听到她的回答,歌昭开心的裂开嘴,露出洁白的整齐的牙齿,伸手将她紧拥入怀,果然都说万事开头难。   尤记得当初他见到锦茵,总是畏首畏尾,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,如今感觉到怀中的温香软玉,他还觉得自己在做梦。   歌澜叹口气,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,嘴角微笑。   “看来,还要再把爹和娘,接回汴京。”   翰飞见状,赶紧满脸激动的拍手为好兄弟助阵,流萤更是开心的红了眼眶,内心却一阵忧愁,她的春天什么时候来?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翰飞,无奈的摇摇头。   人妖殊途,不用胡思乱想。   萧礼下了马车,看到坐在窗边,不停掩嘴轻笑的歌澜,温柔一笑。   “萧礼!”   听到有人叫自己,他回身看去,看到楚凌风一身白色锦衣蟒袍。   “冥王殿下。”   楚凌风瞟了眼他,又抬头看向窗边婉婉浅笑的人,嘴角带起欣慰的笑容,淡淡说道。   “还没恭贺你和歌澜成婚。”   “谢谢!你今日来?”   “最近冥界很不太平,妖王与我通信说三日后,再生死门,我们三人商讨些事情,看来他那边似乎也是骚动不断。”   “好!我从歌澜那里也得知了不少情况。要上去喝杯吗?”   “你不怕我又缠着她?”   萧礼轻轻一笑:“你大可试试。”   楚凌风转头,不再看向歌澜,快速隐没眼中残留的不舍。   “不了,我楚凌风拿的起,放的下,如若有一天,你让她伤心哭泣,我会毫不犹疑的将她从你身边夺走。”   “放心,你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,哪怕是我死了。”   “王爷怎么还不来,我肚子都快饿扁了。”   流萤撑着下巴,噘嘴不满的抱怨,歌澜转头向楼下张望,看好看到站在楼下的萧礼,见他也看向自己,两人相视一笑。   前面的那个背影,那不是楚凌风吗?她刚想开口喊,就见楼下的萧礼对着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,然后咧嘴轻笑。   她沉默看着在黑夜中,显得有些落寂的背影,也许不打扰才是最好的祝福。   见楚凌风走来,青青赶紧笑眯眯的上前,殷勤一把搂住他的胳膊。   “表哥你好了!我肚子饿了,去吃包子怎么样?”   楚凌风嫌弃的一把,推开青青靠近的脸,这丫头自从上次轮回节回来,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,脸皮厚了许多。   任他怎么欺负,都只是笑一笑,要是换做往常应该哭了七八次了。   “好好好!吃包子就吃包子,你别对我动手动脚。”   唉!为什么他开始怀念以前那个磨人精青青了?他是有受虐倾向吗?   见他这样,青青调皮的吐下舌头,转头朝歌澜招了招手,歌澜会心一笑,有青青在就好了。   一顿饭下来,翰飞和流萤真的是被面前的四个人,腻歪的食不下咽。下次绝不能和这几个人出来吃饭。   等回了萧府,歌澜和萧礼留下了歌昭,三人神色凝重的坐在书房内。   “阿礼,我觉得不止是那个婉妃有问题,广梁王也有问题,我和你说过上一世杀了我和歌昭的人,也来到了这里,广梁王的眼神语气和他很像。所以哥哥明天和我们一同入宫去看看,毕竟你是这里最熟悉他的人。”   “的确,三皇兄一向是不太健谈,上次重逢他打趣你我,我还愣了下,这次他主动奏请回汴京,我们都很吃惊。”   歌昭握紧双拳,目光愤恨,这一次绝不能在放过下冥渊。   等到第二天的宫宴,歌澜和萧礼盛装出席,各宫妃嫔都主动上前与歌澜搭话,只有瑾妃和云妃稳坐在黄花梨木椅上,瑾妃直接大刺刺的看向那些巴结奉承的人,不屑的冷哼一声。   “到底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,一个小小的王妃也值得如此去巴结。”   云妃嘴角擒起一丝冷笑,内心暗骂这个瑾妃就是蠢货一个,抬头低头见,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歌澜这边,低声道。   “广平王可是太后的亲儿子,又是皇上嫡亲的叔叔,这几年又辅佐皇上治国,这么多人上赶着巴结,也不无道理。”   “那又怎么样,再多荣耀披身,也始终是个入不得宗祠的,没有继承权的挂名王爷。对了!我听说今日皇后居然说身体抱恙,不出席这宫宴了。”   云妃目光低沉,秀眉微蹙,皇后最近是有些奇怪,正思量着,宫宴结束后要不要和瑾妃一道去探望下,太监尖细的声音就响起。   “皇上驾到,婉妃娘娘驾到。”   话音刚落,原本兴趣缺缺的瑾妃马上端坐好,目光紧盯着殿门外的两道身影,看到两人并肩而行,云妃也忍不住的胸中的怒火。   没规没矩,居然敢和皇上并肩而行,等她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扣的手掌时,更是嫉妒的想马上冲上前分开两人。   萧灵均拉着清婉的手,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,太后有些不悦的抬手示意二人,起身,原本快要嫉妒成魔的瑾妃和云妃,看到清婉转过来的脸时。   两人都恐惧的瞪大眼,尤其是瑾妃,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,哐当一生,将手边的茶杯打翻在地。   不敢相信的摇头,声音尖锐的抬手指着她嘶喊。   “夏清婉,怎么回事你,不可能,你不是死了吗?”   清婉看到瑾妃惊恐不安的样子,嫣然一笑,微微福了个身。   “瑾妃姐姐怕是认错人,妹妹的名字叫薛婉儿。”   萧灵均见瑾妃依然衣服惊慌失措的样子,不耐烦的低声呵斥。   “一点贵妃仪态都没有,还不下去整理下。”   云妃最先镇定下来,是啊这个女人不是夏清婉,夏清婉为人孤傲,从不会和皇上如此亲昵,也不会有这种媚态,尤其是眼角那一颗痣。   见瑾妃依然出神的盯着清婉出神,她赶忙在桌下轻踢暗示,瑾妃这才回过神,马上唯诺的低头。   “臣妾,遵命。”   萧灵均重新牵起清婉的手,走向龙椅,见到皇上居然让她坐在本该皇后位置的皇宫椅上,还体贴帮她轻搓双手。云妃就气的在桌底死命拉扯手中丝帕。   好不容易弄死了夏清婉,现在又多个薛婉儿,哼!夏清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。   人到齐了宫宴就开始了,宫人们鱼贯而入,仔细谨慎的将菜肴一一规矩的摆放在桌上。   萧礼贴心的替歌澜布菜,两人时不时就柔情对笑,太后看了甚是欣慰,可转头看到身旁的萧灵均时,担忧的叹口气。   “可有发现什么?”   萧礼边给她夹菜,边小声询问。   “如你所说,没有异常,那个婉妃的的确确是个普通人,容貌的确和上次我在护国寺看到的如出一辙。怕是下冥渊的杰作,对了!怎么不见广梁王?”   “我听母后说起,似是身体抱恙。”   “你们说的广梁王有没有问题,我是不知道,这个婉妃有问题是肯定了,你们猜,我在她身上闻到了谁的味道?”   “谁?”   两人疑惑的看向歌昭,他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四周,见无人窥探他们这里,侧身靠近萧礼,压低声音继续说道。   “我曾经说过,护国寺和人头风铃这两件案子的案发地,我闻到了同一个人的味道,如今这个人的味道,却从这个婉妃的身上若有似无的飘出,如果她不是凶手,也是和凶手一伙的人。”   萧礼抬头看向上座,一直微笑注视萧灵均的薛婉儿,有些心绪不安,清婉是你吗?你是回来复仇了吗?   感觉到好像有人注视自己,清婉抬头看向下座,萧礼没有回避,两人目光就这样直直的相撞,他不收回,她也不动。   过了片刻萧礼才收回目光,对着她点头,算是打过招呼,清婉也礼貌的颔首回礼。萧灵均看她面色有些凝重,握住她的手柔声询问。   “可是外面太冷,如若不舒服,朕派人送你回宫。”   “臣妾不冷,只是觉得宴席有些无趣。下座那位银发的男子,是不是就是皇上经常和臣妾念叨的小皇叔,广平王萧礼。”   “是,朕很羡慕小皇叔和小皇婶的感情,婉儿,朕也希望我们能像他们那样。”   “臣妾也羡慕,只要皇上希望的,婉儿都会做到。”   清婉的目光落在萧礼俊逸的侧脸,还有那温暖迷眼的笑容,只是如今在看到,她的心里却是毫无波澜。   也许她曾经爱上过萧灵均,只是现在再也回不去了。    ☆、第十章:复仇之路      “皇上,臣妾有些醉酒,想出去透透气。”   “朕陪你。”   见萧灵均要起身,清婉按住他的手,温柔一笑。   “无妨的,叫雪梅陪着在这附近走走便是,如果皇上为了臣妾离开,臣妾免不得又要受人非议,说什么红颜祸水这些。”   萧灵均闻言,拉着脸的小声呵斥。   “胡说,这话是谁说的,朕马上治他的罪。”   见他如此激动,清婉掩嘴一笑,眼波流转娇嗔道。   “臣妾只是说个玩笑话而已。”   在雪梅小心的搀扶下,她悄悄的退离了宴席,云妃眼角扫到那个离去的身影,压住心中所有的疑惑,镇定的看着场中,个个生的白净俏丽的歌姬,不停的扭动着水蛇腰,对座上的萧灵均搔首弄姿。   如今皇上的眼中,怕是在看不到别人,薛婉儿!既然当年她们敢除了夏清婉这个本尊,在除掉一个区区替身,又何妨?   想通了这些,云妃在心中冷笑,薛婉儿!珍惜你当下你还能活着的日子吧。   回来的路上,瑾妃一直有些恍惚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,夏清婉吗?不可能,她死了,她们亲自确认过得,死的彻彻底底。   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,皇后,云妃还有她,她们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,双眼圆睁,浑身冰冷的夏清婉。   看着她浑身青紫,衣不蔽体,还有身下诡异绽放的血腥,有一瞬她仿佛看到夏清婉嘴角带着笑意。   如今想起那双眼含怨毒的双眸,依旧能让她感觉到后背刺骨的冰冷。   “妹妹,见过姐姐。”   清婉低首侧身行了个小礼,虽然她语气平和先行打了招呼,但突然看到这脸,还是让瑾妃心惊了一下。见她已经起身笑着看向自己,她恼怒的厉声训道。   “走路不出声音,你是鬼吗?”   “姐姐怎知我是鬼?”   清婉掩嘴轻笑,但眼神却是冰冷的注视着她。这个瑾妃这么多年果然是没变,还是脾气易怒,傲慢无礼。   “不知道你说什么,怎么?这么快就被皇上烦腻,赶回来了?我就说一个不入流的宫女,怎么登上大雅之堂。”   看到她那副幸灾乐祸,就差拍手称快的样子,清婉嘲讽一笑。   “恐怕要让姐姐失望,妹妹只是出来醒醒酒而已,稍后还是要回皇上身边去的,不比姐姐这样悠闲,离开这么久也不见有人来请。”   “你说什么!”   瑾妃听到她话里讽刺,怒不可遏的走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,尖锐的指甲直接划破她的脸颊,清婉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,笑着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。   “你这样低贱身份的人,也配对我指手画脚,”   她雪梅看到这情形刚迈步,担忧的疾步上前,想查看她的伤势,却被她一个抬手制止住了。琉璃看到清婉红肿的脸,和那几道猩红的划痕,眼神惊慌的赶紧靠近瑾妃小声劝阻。   娘娘这易怒暴躁的脾气,就是不知道稍稍收敛些,就算李家权势再高,在皇权面前也要俯首称臣。   “娘娘,您可千万不能动怒,她现在怎么也是正得宠的时候,皇上知道您出手伤她,肯定会大怒。”   瑾妃冷笑两声,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,伸手一把推开琉璃,目光狠辣的走到清婉面前,抬手狠狠扼住她的下巴,满脸不屑。   “说来你也可怜,只不过是个替身,你大概不知道皇上宠你,只是因为你张了张与那贱人相似的脸。”   说完,得意的大笑起来,看到她猖狂的样子,清婉沉下脸,   “替身又如何,我终究得到了皇上的宠爱,总好过一人枯坐在寝宫内,形单影只。不过也不怪姐姐瞧不上我,毕竟这个位置我花了一夜就爬到了,而姐姐整整花了三,其中的艰辛,我们旁人自然不知。”   清婉笑着伸手用力捏紧瑾妃的手腕,一把扯开,然后摸了摸有些酸痛的下巴。   果然这句话把原本还得意洋洋的瑾妃,气的瞬间失去理智,颤抖着身体,面目狰狞的直接向她扑来。   “贱人!贱人!”   琉璃见状,惊慌的跑上前阻拦,可还是迟了一步,咚的一声,只见清婉的头,重重撞在一旁的石凳上,瞬间血流如注,模糊了她所有的视线。   清婉仰躺在地,双眼死死的盯着瑾妃,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,嘴角的阴笑越来越大,只听到雪梅无助的哭喊声。   “娘娘……娘娘,你别吓奴婢。”   “你们这是在干什么?”   歌澜看到眼前的一幕,惊的大喊,她本来是想来找找这个婉妃的破绽的,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,看到地上的人,痛苦的闭上眼,抬手轻抚上小腹,还有她身下的殷红,她犹豫了片刻,还是急声对身旁的宫女吩咐道。   “快去请太医,然后通知皇上过来。”   歌澜眼神复杂了看了眼,跌坐在地惶恐不安的瑾妃,又看了看,因为疼痛蜷缩着身体的清婉,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。   寒梅轩内,萧灵均看到床上面如土色的清婉,还有脸上的抓伤,勃然大怒,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咆哮道。   “怎么回事?到底是怎么回事!”   雪梅哭着跪爬上前,委屈抽泣道。   “皇上要为婉妃娘娘做主,是瑾妃娘娘出手推了婉妃娘娘,害得娘娘撞到了头,还小产了。当时广平王妃也在场,她可以作证。”   “小产!”   萧灵均听到这两字,惊的猛然起身,看向歌澜,歌澜无奈站出来。   “我的确是看到瑾妃娘娘出手推到婉妃,但两人之间究竟因为什么动手,我就不得而知了。”   “因为瑾妃娘娘,嫉妒婉妃娘娘恩宠不断,所以处处挑刺,娘娘辩解了几句,不但被打了脸,还被推到在地。”   瑾妃此时已经因为惊慌忘记开口辩解,萧灵均见她只是低头哭泣,气急败坏的上前,用力一脚踹在她肩上。   “贱人,来人!马上把她给朕扔进大理寺。”   “不!不要皇上,臣妾不是故意的,都是她,都是这个婉妃说话挑衅臣妾,皇上是这个贱人,是她陷害臣妾。”   萧灵均闭上眼,对她凄厉的哭喊声充耳不闻。云妃站在角落里,沉默不语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人,疑问堆积成山。这个女人到底是有意为之,还是无心招惹了瑾妃。   不过哪一个都证明,皇上心中有多喜欢这个婉妃,看来今晚她必须要找皇后商讨下,怎么尽快除去这个祸害。   *   回到萧府,歌澜疲惫的揉了揉额头,女人间的战争果然可怕,一步踏错,就会踏入万丈深渊。   “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?澜儿。”   “我只看到那个瑾妃情绪失控的推了那个婉妃。”   歌昭好奇的坐到歌澜身边,纳闷的问到。   “你们之前说,那个清婉是只摄青鬼,可如今宫中这个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,歌澜,鬼还会小产吗?”   “当然不可以,不过我现在只要求证一件事情,一切就会变得明朗了。”   “这你可要快些了,不然我怕皇上就快成下一个商纣王了。”   “商纣王是谁?”   萧礼疑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。   “因为女人被灭了国的君王。”   歌澜靠在萧礼肩上,睨了眼歌昭,浑身都在暗示着,你这个电灯泡可以走了。   歌昭对她无语的翻个白眼,女人啊结了婚后,这性情转变堪称回炉重造,想着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加快改造锦茵的速度。   见歌昭走了,歌澜起身一屁股坐在萧礼腿上,双手环住他的脖颈,语气暧昧。   “萧王爷,夏清婉的生辰八字,你可还记得?”   见她笑的一脸和善,萧礼突然感觉自己要是说错话,下场会很惨。   “我……我该记得吗?”   “你可以记得。”   夜深人静,昏暗冷清的宫路上,一个身穿黑色披风的身影,疾步向凤鸣宫走去,刚到宫门外,她就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。   “皇后娘娘,你怎么在这。”   皇后对云妃嘿嘿一笑,还没等她细问,颈部突然一痛,意识瞬间被黑暗吞没。   清婉站在大理寺门外,看着厚重的铁门。   “阿狸!去让这里的守卫先安静的睡下。瑾妃娘娘现在轮到你了。”   牢房内灯光昏暗,潮湿发霉的味道,让人闻了只想作呕,斑驳老旧的墙上,挂着各种血迹斑斑的刑具。   清婉坐在嘎吱作响的木椅上,单手托腮,讽刺的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,不停胡言乱语的瑾妃。   “云妃娘娘该醒醒了,好不容易这么多年,我们这些老熟人都相聚在一起。”   听到有人喊自己,云妃动了动手指,缓缓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,当看清周围的一切时,她惊恐的喊出声。   “是谁这么大胆,该劫持本妃。”   阿狸笑眯眯的站到她面前,云妃迷茫的看着她,皇后娘娘怎么也会在这,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阿狸一把抓住她的头发,将她拖到牢房门口。   “皇后,你疯了,你这是干嘛?啊!”   她疼的大喊大叫,但这声音却像是沉入了大海,无人回应。   “云妃,你怎么会在这,你是来救我的吗?快!快救我出去,都是薛婉儿那个贱人,她故意拿话刺激我。”   看到瑾妃,加上周围的环境,她才反应过来,这里是大理寺。   “该好好叙叙旧了,我的两位好姐姐,你们不是一直对我念念不忘吗?”   “夏清婉,你果然是夏清婉!”   瑾妃恐惧的失声尖叫,云妃因为惊恐身体不住地颤抖。   “不可能,你死了,我们亲自确认的。”   清婉站起身,一身鲜红如雪的衣裙,在黑暗中摇曳,还有额间厚重的白绫。   “是啊!我的确是死了,但为了回来找你们复仇,所以我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恶魔,皇后娘娘初见我可是开心的不得了,所以她现在做了我儿子的容器。”   大牢内的瑾妃已经变得有些精神失常,云妃看到她这样,冷眼看着清婉,轻蔑一笑“”   “你到底想怎么样,要杀要剐就痛快点,你当我和皇后还有瑾妃她们一样?不会的夏清婉,我可是国公府齐家的嫡长女,我绝不会对着你求饶,只要我还活着,哪怕你复活一千次一万次,我也要把你杀了。”   “你放心,我不会杀你,只是请你看场好戏,都说做人要礼尚往来,你们当初怎么对我,我当然要双倍奉还,所以阿狸,给瑾妃娘娘看看,娘亲为她准备的贺礼。”    ☆、第十一章:暴雨将至      烛火晃动,照应出站在墙角的几张面目狰狞和邪笑的脸。   “这是我特地为瑾妃姐姐准备的。”   “美人不如你也来陪我!”   为首脸上带着刀疤男子,露出满口恶心的黄牙,淫/笑的紧盯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,站在他身后的几人也都起哄的笑着大声呼喊。   清婉不悦的皱紧眉头,即使隔着一段距离,她还是闻到那人口中的恶臭,她冷笑着抬手指向那个男子,五指收拢轻轻一拉。   咕噜一声,一颗人头翻滚着落到她脚边,她抬起脚用力踩在上面,看着他嘴角还未收回让人作呕的笑意。微微一笑,抬头看向一旁的几人,声音清冷的问道。   “还需要我陪吗?”   “不需要!不需要!”   所有人都惶恐不安的摇手后退,云妃看到她脚下的人头,害怕的抱紧身子缩在角落里,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。  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,夏清婉如今会变得这么狠辣无情。   “云妃娘娘这么好的戏,躲着干嘛?阿狸让她给我睁大眼睛看着,我当初所经历的一切。她若不从,就把她也一并扔进去。”   阿狸笑着走上前,扯住云妃的头,强迫她抬头,牢房内回荡着凄厉的喊叫声和衣服撕扯的声音。   云妃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,崩溃的哭喊出声,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阿狸,跪爬着冲到一边干呕起来。   “求……求你,杀了我吧!”   “呵!杀你?我怎么舍得,你可是我的从小到大的闺中姐妹,我自认为对你掏心掏肺,可你却联合皇后还有瑾妃,将我那样屈辱的杀害,还陷害我父亲,让他在牢中悲愤自缢,齐云锦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   “因为你不该入宫!你不该霸着皇上所有的宠爱,我也爱萧灵均,从小就爱,我家世,样貌哪点比你差!凭什么选妃我就要落选,他爱上你,只不过是因为你们相处的时间长,你父亲是他的老师罢了。”   云妃哽咽着向她大声嘶喊,清婉面目表情的看着地上彻底崩溃的云妃,嘴角带起一丝嘲讽的笑。   “当年是你哄骗我说萧礼对我有情,只是碍于萧灵均才一直疏远我是吗?还有那些信,其实根本就不是他写的吧!你为了得到萧灵均还真是极尽所能,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掉,我要让你看着你们国公府是如何被满门抄斩的。”   说完清婉仰头肆意大笑,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笑声中夹杂了多少压抑的痛,云妃绝望的抬手用力捶打地面。   “阿狸把她带回去,不必找人看管。”   清婉舞动手上的发丝,悄无声息的缠上牢房中所有罪犯的脖颈,然后握紧双拳,用力一拉,咕噜,一声接一声,然后是扑通的倒地声。   鲜血喷溅在她的脸上,顺着红润的脸颊滴落在衣裙上,她看着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气息的瑾妃,平静的扯过桌上的粗布,扔在她身上。   “还不出来收货,你要看到什么时候?”   萧晔奸笑着从她身后走出,双眼兴奋的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。   “没想到你还会同情自己的仇人,你当初死的时候,她们可想着给你盖一块遮羞布,呵呵!”   “我的闲事你少管,别以为握着我的死穴,就可以指手画脚。”   萧晔无所谓的摊手,反正他要的东西得手了,而且这个女人,嘴巴向来这么恶毒。   第二天,两件事震惊了朝堂,第一,管在大理寺的瑾妃被人扼死了,生前遭到了羞辱,当然这条只有皇家才知道。第二件刑部的所有死刑犯,一夜之间蒸发不见了踪影。   皇上震怒,命大理寺和刑部马上彻查此事,宫里那些妃嫔见宫里几个主事的,两个病了一个死了,心中对婉妃虽有怨恨,没有了主心骨却也折腾不起来。   短暂的安静祥和,倒让生死门的这帮人忧心忡忡。直到妖王和楚凌风一起拜访生死门。   三人坐在修罗殿内,全都憋着不说话,一旁的歌昭还有歌澜全都好奇的看着这三人。青鸾和飞龙倒是悠闲的坐在一旁对弈逍遥。   萧礼最先开口询问,到底是怎么回事,这两人才算开口。   “最近妖王谷不太平,冥王那里也不好过吧!这些人向是商量好的。”   风铭有些不安的看向楚凌风,楚凌风无奈的叹口气。   “我还好,算是习以为常了,自从我父王死后,我那些叔伯一直都是盯着着皇位不放,三两天就搞些事情。楚怀霖和风御走的很近,你要注意些。”   “萧礼,你可不能掉以轻心,以为没你的事情。”   “他都一堆子烂摊子要处理,上次那个摄青鬼找到了吗?你可不能因为是以前的旧情人就手下留情,还有我听说现在刑部和大理寺都乱成一团,宫里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?”   歌澜有些心疼的走到萧礼身边,伸手搭上他的肩,两人四目相对微微一笑,楚凌风看到腻歪的两人,赌气的双手环胸,冷哼一声。   “大理寺死了一个妃子,而且死的不光彩,刑部是所有死刑犯一夜之间全部失踪,而这一切都与皇上的新妃有关,前些日子我找你要了夏清婉的生辰八字,然后又去查了薛婉儿的生辰八字,两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出生的,所以我怀疑她夺魂占了别人的身子。”   “那你要怎么做萧礼?”   楚凌风紧盯着他,上次他就觉得萧礼对那女子心里带有内疚。   “公事公办,只是本王现在不知道要如何同灵均开口,清婉在他心中就是过不去的死结。”   “总之大家都注意下,百年前的那场暴动,我们哪一边都承受不起。”   *   这几日萧灵均似乎忙起来,连着两晚都没在踏入寒梅轩,虽然雪梅说他夜深会过来看下就走,但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是因为已经报仇了吗?   “我想去沁梅苑看看,你别跟着我。”   “娘娘不可啊,您身子还没恢复,外面天寒地冻的。”   清婉披好狐裘,抱紧怀中的手炉,对着她抬下手,雪梅就软软的昏睡在地。黑如深渊的天空,飘起了零星小雪。   她走在泛着月光的大理石路上,这久违的感知,冷和暖,活着还真是好,可毕竟是偷了别人的身子。   她走进沁梅苑,看着快要开放的花苞,露出淡淡的微笑,伸手出神的轻抚着它。   “原来你也会笑。”   歌澜一跃从墙上调下,叉腰看着她依旧带着笑颜的脸。   “广平王妃这身装扮入宫,不怕被人当成刺客。”   清婉转身轻笑,看着眼前一身紫色捉妖服的女子,歌澜也不甘示弱的微微一笑。   “你夺魂占了别人身子,都能安然无恙的呆在这,我光明正大为何要怕。”   “萧礼还真是娶了个好贤内助。”   歌澜看着她现在的样子,想起临来之前,萧礼和自己说的有关夏清婉的事情。才知她当年死的凄凉屈辱,萧灵均为她屠了整个山寨。   这件事情幕后的谋划,怕是和皇后还有瑾妃云妃,脱不了关系。   “我不管你想干嘛,但如果你想对萧礼出手,就别怪我不客气,还有,你背后那个人到底是谁?”   清婉看到歌澜镇定自如的样子,伸手折下一束梅花,浅笑道。   “我为何要告诉你?现在我巴不得他把你们所有人都杀光,把萧国搅得天翻地覆。我就是要你们所有人都为我陪葬,凭什么我要在地狱里煎熬,而你们可以恩爱缠绵。   “既然你冥顽不灵,我也不需要客气。”   “恐怕你现在是没这个机会了。”   沁梅苑外响起疾走的脚步声和呼喊声。   “清婉!清婉!清婉!”   歌澜叹口气,看着她一脸处之坦然的样子。   “你不该这么恨他,你应该知道他有多在乎你,身在皇室不是他所想。”   “你懂什么!你根本什么都不懂!”   话音刚落,歌澜脚尖点在石桌上,一跃上了墙头,然后消失在黑夜中。萧灵均看到苑内的人,激动的冲过从身后一把抱住清婉。   “清婉!我以为你离开我了。”   清婉抿了下双唇,快速整理有些杂乱的心绪,笑着转身窝近他的怀里,抓紧他胸前的衣服。   “皇上为何老是说臣妾会离开,臣妾不会离开皇上的。”   萧灵均闭着眼,紧紧将她圈在怀里。   “外面冷,我们先回寒梅轩。”   *   烛火晃动,照亮床上两个相拥而眠的人,清婉躺在萧灵均身边,看着他安静俊逸的睡颜,和越见苍白无血色的脸庞。   她知道,那是血玉被污染后对宿主的反噬,只是为何萧礼没出手来找她,难道萧灵均隐瞒血玉的变化?   她冷笑一声,抬起白皙柔嫩的双手,在外人眼中,她这双手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葱白玉手,而在她眼中却是一双占满鲜血和杀戮的恶魔之手。   是啊,连自己都开始唾弃厌恶这样的自己,她有些累了,或许早早结束会从这苦难中解脱,萧灵均!你不是爱我入骨吗?那陪我堕入地狱如何?    ☆、第十二章:清婉之死      歌澜回到萧府,脱下捉妖服转了转有些发僵的脖颈,为了躲过宫中的暗哨明哨,可是废了她好大一番力气,看来最近她锻炼有些懈怠了。   正准备脱衣沐浴的时候,萧礼从她身后一下子将她拦腰抱起,吓得她差点一拳就打过去。   “你这是干嘛?”   “萧王妃,你说说,对于不听话,擅自行动的下属,本王该如何处罚才妥当。”   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,歌澜有些心虚的红着脸别过头。   “管家不是说你去大理寺了?”   萧礼抱着她转身向卧室走去,语气带着丝丝怒意。   “所以你就可以自己一个人行动,敌人在暗,我们在明,澜儿,万一你出事了,你有想过我会是什么心情吗?”   “我并没有出手,我觉得灵均可能是知道夏清婉的身份的,喂萧礼你有听我说话吗?”   歌澜看着对她上下其手,轻车熟路解她衣服的某王爷。   “这件事情,我会亲自处理,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接受惩罚。”   “可是我还没洗澡。”   “接受完惩罚,为夫陪你一起洗。”   说完萧礼笑着直接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瓣,只剩下意乱情迷的低语声。   *   光阴似箭,转眼间除旧迎新,年前锦茵和歌昭成婚了,提起这事歌昭就满脸的委屈,他绝对是捡来的,不然爹娘为什么会这么嫌弃自己。   成婚的时候就见父母拉着锦茵的手,不停的安慰。   “锦茵,跟了我们家昭儿委屈你了,如果这臭小子要是敢欺负你,别怕,和爹娘说,我们一定帮你打到他认错为止。”   所以这次回家省亲,四人就结伴同行,歌战这次倒是真的低声下气的,亲自请歌程回主家,只不过还是被拒绝了。   经历了人情冷暖,世态炎凉,歌程对这些看淡许多,旁支待着挺好的。   宫中这段时间也安静许多,只是萧灵均把清婉护的很好,不让她与外界接触,萧礼同歌澜一样,认为他从开始就知道薛婉儿就是清婉。   如今他如此护着她,许是怕自己对清婉下手,从上次歌澜偷入宫到现在,灵均一直在躲着他们,朝堂上的确是政务繁忙。   在加上大理寺和刑部的事已经烦的他头疼了,还有左殇和流萤他们早些日子也已经被风铭招回了妖王谷,他就更无暇分/身。   听说那里发生了动乱,只是最后是否平息,萧礼就不得而知了。   萧礼站在园中看着挂满皑皑白雪的树枝,思索着这次回汴京,无论如何也要找灵均把所有事情摊开说明白。   咕咕咕……!咕咕咕……!   他看到落在墙上的信鸽,皱了下眉头,生死门的信鸽,翰飞?汴京这是出了什么事情。   他走上前抓住鸽子拆下它脚上的纸,抬手放飞,看到纸上的字,他猛的一惊。   “阿礼,可以吃饭了,你怎么了?”   见他发愣,她走上前看到他手中握着的纸条,扫了一眼,也是心中一惊,国公府齐家要被满门超斩,清婉你终于还是出手了。   “马上回汴京,这次我不会再放任灵均了,他是萧国的皇帝,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放任整个萧国被别人毁掉。”   四个人直接快马加鞭不停歇的奔向汴京,到了汴京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,萧礼片刻不停留的直奔皇宫。   进了皇宫,不顾众人的阻拦,直接冲进勤政殿,看到跪了一地的大臣,他愣了下,对着上座的萧灵均抱拳行礼。   “臣见过皇上。”   “你们先退下,此事明日再议。”   众人见萧礼回来,心里担忧的巨石算是放下了一半,临出殿的时候纷纷小声与他打招呼。   “小皇叔,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。”   “灵均!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?齐国公是三朝元老,齐敏,齐浩为了这萧国的繁荣昌盛,更是年纪轻轻战死沙场,如若他们真的犯了卖国通敌的的罪就算了,我也会支持你,可你心里清楚齐国公他没有,是不是夏清婉,是不是因为夏清婉。”   “够了!”   萧灵均听到萧礼厉声的训斥,暴怒的大声狂吼。   “这是朕的江山,我才是这萧国的皇帝,你一个区区的挂名王爷,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,来人!把广平王给我拖出去斩了。”   诺大空荡的大殿回想着愤怒的回声,一下刺穿了萧礼的心,哐的一声殿门大开,侍卫全部一冲而上,唰唰抽剑指向他。   萧礼沉下脸苦涩一笑,坐在龙椅上的萧灵均看到他的表情,心中愧疚难当,沉默了片刻,终是抬手示意侍卫撤下。   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伤了小皇叔的心,因为他自小的性格太过优柔寡断,把情字看得太重,所以父皇崩天的时候,他除了萎靡伤心,就是六神无主。   是小皇叔这个时候站在他身后,帮他稳住人心惶惶的朝堂,帮他扫除心怀不轨的各路亲王,不辞辛苦,没日没夜的将萧国拖回正规,然后把已经国运昌盛的萧国,亲手交到他手中。   他痛苦的捂住胸口,这锥心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,他小心的喘着气,握紧胸前泛着黑光的血玉。   萧礼看他灰白的脸色和满脸豆大的汗珠,抬脚两三步走上殿前,看着他气若游丝无力的靠在龙椅上。   萧礼掰开他的手掌,看着他掌心中泛着幽幽黑光的血玉。   气的一拳砸在桌上,抓着他的衣领大喊。   “你疯了吗?你瞒了我们多久了?灵均你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,你知不知道你在耗命陪着她,清婉她死了,现在在你身边的人,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,这次坏人我来做,今日我必须除掉她。”   “不要,不要小皇叔,是我对不起清婉,是我负了她,让她那样凄凉的死去。”   萧灵均激动的从龙椅上站起,身子一软直接扑倒在地。   萧礼痛心疾首的看着他拉住自己的衣袍,蹲下身扯开他的手,百感交集道。   “灵均,看到你这样,我宁愿当初负了皇兄的临终所托,任你自生自灭,可是萧国是你皇爷爷辛苦打下的也是你父皇拼死也要守住的,我不能看着它毁于一旦,今日她必须死。”   “不必广平王动手,我就在这。”   清婉迈着莲步从侧殿内走出,慢慢走向萧灵均,看着倒在地上毫无血色的萧灵均,冷冷一笑。   “是我傻,还是你傻。”   她抬头看向萧礼,阴沉的目光,语气平淡。   “你不必如此戒备我,我不会反抗的,今日沁梅苑的梅花开的正旺,萧灵均,能陪我去看看吗?”   “清婉,我……。”   “没关系,我扶你过去。”   萧礼看她走近萧灵均,眼中金光激烈的流转,轰隆一声,一道闪电炸裂在清婉脚下,他声音冰冷的警告道。   “在靠近灵均一步,下一道雷就从你天灵盖劈下。”   “小皇叔不要,我想陪着清婉,就这一次,最后一次,过了今天你想怎么做都可以。”   “萧礼,算我求你,我不会再出手了。”   他看到她原本高傲冷清的语气,开始变得恳求,这是最后一次退步,他老是笑话灵均感情用事,可有时自己又何尝不是。   *   沁梅苑内,萧灵均背靠着树,席地而坐,清婉将头枕在他的腿上,睁大眼,开着头顶大片盛开的寒梅。   “萧灵均,我累了,我靠着对杀害我凶手的恨,和对你的恨,对萧礼的恨,支撑到现在,可是我报了仇却并不开心,甚至自己开始嫌恶自己。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,我今日才发觉,从头到尾你始终都在叫我清婉。”   萧灵均轻咳一声,抬手抚上她黑亮如珍珠般的发丝。   “没事,清婉以后无论到哪,我都会陪着你。哪怕现在就去死。”   “萧灵均,你爱我吗?”   “爱!”   “那陪我坠入地狱怎么样?”   “好!”   听到他笑着语气开心的回应自己,清婉眼中闪着很久她都没见过的光芒,模糊了她眼前所有的一切,时间仿佛快速倒流。   她看到面如冠玉,一身锦衣的萧灵均,满脸污渍的趴在树上,对着她傻傻的笑。   “清婉,你看我摘到了。”   清婉坐起身,伸手捧住他的脸,倾身吻上他的唇,咸苦的眼泪滴落在萧灵均的唇瓣,丝丝黑气顺着他的嘴边流向她的唇边。   她抬手解下他脖颈的血玉,手上用力,一把捏碎,玉内本来四处乱窜,如墨的黑气,好像找到归宿般,疯狂的渗入她体内。   许久,她不舍的抬起头,看着他渐渐有了血色的脸颊,微微一笑,将头靠在他的肩上,与他十指紧扣。萧灵均不知道为何,自己会突然清醒舒服许多。   看着靠在肩上的清婉,他想抬手将她抱入怀中,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,无论他用多大的力气,就是挪动不了一下。   “萧灵均,我要走了,你好好活着,告诉歌澜,我背后的人是广梁王萧晔,是她一直要找的人,还有……。”   她轻声笑了笑,伸手捂住快要撕裂开来的胸口,然后擦掉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色血液。解脱了,终于解脱了,她忍着剧痛继续说道。   “还有他快要收集好心头血了,你们要小心,萧灵均,我以前没对你说过吧,我爱你,重活一次才发现,是不是很可笑,阿狸是我们未出世的孩子,帮我求求萧礼,让他有个投胎做人的机会。我……我走了。”   萧晔看着书柜上突然裂开,摔碎在地的瓷坛嘲讽一笑,真是枉费他一片心血,将她炼成摄青鬼,杀戮的感觉多愉悦人心,尤其是划开胸腔剖去心脏的那一刻,血肉的触感和剖心的声音,简直就是一场华丽的视觉与触觉还有听觉的盛宴。   最后一刻幡然醒悟求解脱这种蠢事他永远不会做,这个女人死了,就意味着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秘密。   看来他现在该做的应该是找个安全的隐匿地方。    ☆、第十三章:萧礼中毒      过了良久,萧灵均的身体有了感知,转头看着靠在身边的人,抬手扫去她身上落下的花瓣,看着阴沉乌云厚积的天空。   “清婉,我会好好活着的。”   萧礼站在沁梅苑内,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,不忍的叹口气。   “灵均!”   萧灵均听到声音,红着眼眶看向萧礼,泪水却迟迟未滑落。   “小皇叔,清婉走了,她托我告诉你们,广梁王就是你们想找的人。”   萧礼看到他渐渐红润的脸,和靠在他身边紧闭双眼,带着笑容的清婉,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   回到萧府,歌澜一行人一直惴惴不安的等着他,见他一脸忧伤。   “阿礼怎么样?”   “清婉救了灵均,临死之前她告诉灵均,萧晔就是我们要找的幕后指使。”   歌澜也惋惜的沉默,她想夏清婉最后走的时候应该很安心。   “萧晔那边,上次宫宴他未现身,我就叫翰飞私下多注意些了,但毕竟他是王爷,没敢太过明目张胆,如今坐实了这一切,必须马上出手,要抢在他解封妖力之前。”   歌昭担忧的说道,他现在最怕的就是,萧晔发现他内丹的秘密。   南玉王府内,妙婵单手托腮,皱着眉头转动着手中的白玉瓷瓶。想起上次被太后责罚跪在长寿殿外,她碰到前来请安的广梁王。   “长宁郡主还跪着,这都一个时辰了,太后责罚的有些重了,阿礼也是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。在怎么说让这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受罪,都是罪过。”   妙婵红了眼眶哽咽了两声。   “萧礼他变了,被那个女人迷了心,他以前对我从来不会这样冷漠。”   萧晔低笑两身,蹲下身,晃动着手中的玉白瓷瓶。   “以长宁郡主的容貌,想在抓住阿礼的心不难,只是需要些东西帮忙便可,只要让他吃下这颗用你的鲜血浸泡过得药,他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。”   说完他抬起妙婵的手掌,将瓷瓶放在她手心,意味深长的的看着她笑了笑。   一声虫鸣唤回她的思绪,她打开瓶盖闻了闻,味道很香甜,没时间了,再过几天她就要随父亲回南玉去了。   只要能重新得回萧礼的心,她都要去赌一把,想着她拿起桌上的短刃,目光坚定的看着锋利的刃尖。   *   东方破晓时,朝臣们已经聚集在了勤政殿外,早朝结束后,齐家的罪责洗脱了,一切又恢复了平静,仿佛宫中从未发生过什么。   望月楼上,云妃站在楼顶的护栏外,双手抓住木栏,眺望着天空望不尽的灰白,痴痴一笑,这几个月的折磨,已经让她面容干枯,形同死尸。   “娘娘……娘娘梅竹求您先下来好不好,一切都过去了,那个婉妃已经死了,国公府的罪也已经洗脱了,早朝皇上也撤去了对老爷的责罚,以后等着您的是富贵荣华日子,您先下来。”   云妃冷笑一声,目光灰暗,过不去,没有什么富贵荣华,只有无尽的折磨,夏清婉那个贱人,怎么会放过她,瑾妃死了,皇后傻了,现在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,不!她绝不能让那个贱人称心如意。   她的死只能自己选择,死吧!死了就解脱了,她癫狂的阴笑两声,松开双手,快速下坠。   刺耳的惊叫声划破宁静,云妃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抽搐两下,终于不再挣扎,殷红的鲜血,快速浸染了她身下的衣裙。   群臣退散,萧礼走进侧殿,看着坐在桌案旁,认真批阅奏折的萧灵均。   “灵均!”   萧灵均抬头看到萧礼,笑了笑。   “小皇叔来了,坐吧!”   见他站着不动,一脸忧心忡忡,萧灵均淡淡一笑。   “我没事,你们不用担心,清婉让我好好活下去,我是萧国的皇帝,我时刻铭记,不能再像以前软弱无能,事事都要依仗小皇叔。”   萧礼欣慰一笑,走上前拍拍他的肩,这时门外响起太监有些惶恐的声音。   “皇……皇上,云妃娘娘殁了!”   “怎么回事?”   萧灵均扔下手中的笔,猛的站起身。   “说是……说是云妃娘娘最近这段时间都是疯疯癫癫的,今日不知是怎么就神志不清的爬上了望月楼,然……然后跳下来摔死了。”   闻言,他无力的叹口气坐回椅子上,闭眼,头痛欲裂的轻揉眉心。   “传朕旨意,按贵妃位厚葬。小皇叔,广梁王的事情?”   “现在的广梁王已经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广梁王了,昨日我派人去了梁王府,早已经人去府空,怕是他早有发觉,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,我会处理,你现在只需要稳住萧国的大局就可以,想想怎么安抚国公府吧。”   *   萧礼走出宫门,看到站在马车旁的人,皱了皱眉头。妙婵?她怎么会在这。   见他出来,妙婵笑着背手走上前。   “萧礼”   萧礼撇了她一眼,没理睬她,直接上了马车,见他要走,妙婵急得也顾不得矜持礼仪,直接一下子跳上马车,车夫吓了一跳,赶紧拉住缰绳。   “从本王车上滚下去!”   萧礼冷着脸低声呵斥道。   “阿礼我知道你恨我当初负了你,我也知道我们之间不在有可能,我不是要缠着你的,因为上次的事情我父亲把我责罚一顿,太后也让我在长寿殿外跪了两个时辰,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,所以这次我和我父亲只是想请你吃顿饭,当陪个不是。”   “长宁郡主多虑了,本王从来不会去介怀,不相干人的事情。”   “我知道你恨我,也知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,可是我真的只是来赔礼道歉,化解你我的芥蒂,如果你不肯陪我去吃这顿饭,我父亲会打死我的,求你了萧礼。”   看他依旧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,妙婵忍不住绝望的垂首小声抽泣起来。萧礼听到她的哭声,烦躁的问道。   “在哪里?”   见他答应,她马上喜笑颜开,强压住想靠近他的冲动。   “就在百味斋,我父亲在那等你。”   萧礼冷眼看了看她,直接掀开车帘,与车夫并肩而坐,车夫看到黑着脸的萧礼,吓得手一哆嗦,手中的马鞭差点脱手。   “王爷这……这。”   “去百味斋。”   妙婵坐在车内看着他刚才的举动,气的握紧双手,满眼愤恨,不过想到等会萧礼喝了她备好的酒,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,这点委屈也就不算什么。  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那个歌澜还能在和她叫嚣。   马车在百味斋门口缓缓停下,萧礼下马车径直上了楼,不去看站在身后,满脸委屈的妙婵。   等到他进了房,才发现自己被骗了,南玉王根本就不在屋内,气的他转身想离去,妙婵却早已把门关上,整个人堵在门口。   “滚开!孙妙婵你连这种手段都用上了吗?”   妙婵听他这样说自己,伤心的哽咽起来,萧礼冷笑一声。   “不必费心在演了,你真以为本王跟你来,是怜惜你的眼泪,本王只不过是顾忌着同僚之间的和睦,还有南玉王为萧国立下的汗马功劳。”   “你一定要这么狠心和我说话吗?就一点不顾念你我年少的那点情分。”   “情分这个字眼,长宁郡主说着就不觉得羞愧吗?你最好速速让开,不然别怪本王动武。”   “好啊!我巴不得,你若敢对我动武,我就大喊大叫,叫所有人直到你和我独处一室,到时候你说你的王妃会怎么想?”   歌澜和歌昭还有楚凌风走出百味斋,他看着她笑了笑。   “上次就答应补请你们吃饭,结果拖到今天才请。”   “嗨!多大的事,殿下您就是太客气。再说这次也是我们有求与您。”   歌澜白了眼歌昭那副狗腿子样,弯身对着楚凌风手中的布偶轻声叮嘱。   “阿狸!你母亲拼死为你求来这一线生机,所以去了冥府后,要记得好好听话知道吗?”   见它晃动了下脑袋,歌澜欣慰的笑了笑。   “这件事情真是麻烦你了。”   “本就是我管辖内的事情,何来麻烦。”   两人相视一笑,莫逆于心,不是因为爱情,而是因为友情,楚凌风突然觉得这样的相望很好。   “歌澜你看,那不是萧礼吗?”   听到歌昭的话,歌澜和楚凌风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看见萧礼一脸怒色,似是在隐忍着怒气。   萧礼攥紧拳头,压住想要上前扼住她脖颈的冲动,妙婵看到他勃然大怒的样子,心里也一阵发虚,想着时候差不多该动手了。   不然真的磨光他的耐性,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也不敢预测。   “我知道,是我不对,既然破镜难圆,我死心,再过几日我就和父亲回南玉了,桌上那杯酒,就算是你我之间的了断,喝了它,我马上让你走,我孙妙婵有生之年都不会再踏入汴京,也永远不会再纠缠你。”   萧礼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,看到他喝光了酒,妙婵嘴边带起算计的笑,不过很快就被她巧妙的掩饰了。   歌澜看到满脸怒气的萧礼,居然端起桌上的一杯一饮而尽,满脸疑惑,转身跑进百味斋噔噔蹬跑上楼。 作者有话要说:  昨天大大和朋友在家里聚餐,偷懒断更,今日继续双更补上,马上就要大结局了,感谢一路看文的小天使。 ☆、第十四章:萧晔解封      喝完酒,萧礼走到门前,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妙婵,妙婵紧抿双唇,内心不断地提醒自己,快了!就快了,他已经喝下那杯酒了。   但她依旧还是带着不甘迈步站到一边,萧礼气愤的哗啦一声打开门,抬头正撞上歌澜冒火的目光。   “萧王爷,这次你来给我解释解释,有妇之夫私会前任该怎么惩罚。”   “什么前任,你是说长宁郡主?歌澜你听我说。”   歌澜气的冷哼一声。   “你对我给你写的休书解释去。”   见她气鼓鼓的转身离去,萧礼无奈头痛扶额叹气,直接大步走上前,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抗在肩上。   “回家,我会原原本本的和你解释,乖!现在别和本王闹。”   歌澜被她死按住动弹不得,气的抬手用力捶他的后背,萧礼满脸无所谓,坏笑着调侃道。   “澜儿,你根本舍不得打我,就你这力道对我来说不痛不痒,当然如果你不怕守寡,可以用全力死打。”   歌澜被他这话气的胸中一口闷气,出不来,再加上她被晃的头晕脑胀,根本没力气在出手。   站在楼下的歌昭和楚凌风看到萧礼下来,歌昭刚想抬手打招呼,瞥见萧礼身上扛着的人,马上禁了声转头,假装什么都没看到。   萧礼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,愣了下,然后直接无视两人,扛着歌澜往萧府走。   “萧礼你这个混蛋,赶紧放我下来,你在不放我下来,你信不信我现在宰了你,喂,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话。”   看着离去萧礼,楚凌风拉了拉歌昭的衣袖,带着怒气。   “你没看到他那样对你妹妹。”   见歌昭不动,他气的想冲上前阻拦,却被歌昭一把拉住。   “殿下放心,这只是夫妻之间的一点小情趣,没什么大惊小怪的,再说我妹妹会是沉默吃亏的主吗?还有王爷对我妹妹的感情,你我有目共睹。”   听到歌昭的话,他才慢慢冷静下来,是啊!自己的确是榆木了些。   到了萧府,歌澜已经被晃的没力气再说一句话了,进了府,一路上下人们都讶异的看着扛人和被抗的两位主子。   “管家,王爷和王妃这是打起来了?”   秦管家抬手敲在说话人的头上。   “少编排主子的事情,王爷和王妃的感情,不是我们该掺和的。”   萧礼脸不红气不喘的将肩上的人,丢在厚厚的棉被上。   “澜儿现在能听为夫解释了吗?”   歌澜气的坐起身双手环胸看着他。   “你说!”   “我是被妙婵骗过去的,她说今日南玉王摆了酒,要为上次她在我们婚宴上做的事赔不是,对我哭诉,如果我不去她父亲就会打死她。结果我到了那边才发现只有她一人。”   见他言之凿凿,一脸严肃,歌澜酸酸的瞪了他一眼。   “我怎么觉得王爷私会佳人,私会的很开心,不是都喝酒了。”   萧礼看她还在生气,无奈叹口气,坐到她身旁语气轻柔。   “你见过哪个私会佳人,被气的脸红脖子粗。”   歌澜见他死皮赖脸贴着自己,直接起身站到他面前,语气不悦,他见别人也就算了,偏偏去见那个搅了他们婚宴的前任。   越想她越咽不下这口气,现在她知道女人要是吃起醋来,果然是对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。   “有啊,不就是萧王爷你,既然你这么心疼她的眼泪,怕她父亲打死她,我让贤就是。”   萧礼心里暗暗叫苦,怎么就这么诚实一字一句都原封不动说了,女人吃起醋来真的是让他招架不住,以后绝对不会有下次。   见他沉默不说话,歌澜面无表情的上床抱起他的被褥,直接丢到书房的木椅上,转身冷眼看着他。   “萧王爷以后就睡这好了,等你们谈妥让贤时间,我马上走人。”   “澜儿,这样让下人看到会笑话我们的,再说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,你舍得我受苦吗?”   “舍得,当然舍得,为什么不舍的呢?”   “好了澜儿,你再这样无理取闹,我要生气治你的罪了。”   见他语气变得有些严厉,歌澜沉下脸,双眼紧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。   “你要治我的罪。”   “对,我现在就要治你的罪。”   萧礼佯装恼怒一把将她拖入自己怀中,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床上,对付歌澜果然只能“以暴治暴”   看他又要耍无赖,歌澜的气的抬手想推开他,却被萧礼快一步将她双手扣在头顶,然后他似乎不放心,又紧紧别住她的腿,以防这个小野猫脾气上来,真的会给他来个撩阴腿。   “萧礼你……你。”   歌澜瞪着眼,看着他一脸得意的吻上她的唇,恣意的撩拨着她身上每一处敏感神经,她只能意乱情迷的深陷沉沦。   一记缠绵柔情的深吻,某王妃终于浑身无力的放弃抵抗。   萧礼对她坏坏一笑,声音沙哑的在她耳边低语。   “澜儿,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。”   *   昏暗潮湿的山洞中,萧晔幽幽的睁开双眼,狰狞一笑。   “终于可以,终于解封了,哈哈,我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痛快的杀戮了,我的好哥哥如今我吸了你的内丹,也就不需留着你,这个世界只能是顺我者生逆我者亡。”   他仰头大笑,思量着先拿哪个开刀。   树林伸出,歌昭不安的看着因为惊吓而腾空飞起的一群鸟儿,这个浓重的血腥味,还有这股压迫之气。   “叫所有人回,去北边的那片森林。”   “是!”   顺着血腥味,他们找到了一处山洞,浓重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,有些人坚持不住的跑到一旁干呕起来,歌昭紧紧捂住口鼻,小心翼翼的走进山洞。   等到他走进山洞,看到地上巨大的阵法,和地上密麻的瓷罐,这下更印证了他心中的隐隐不安。   萧晔他解封了,那自己的内丹他有没有吸收,还有内丹的秘密。   “马上回去,他很快就要来了。”   众人闻言,全都警惕的四周观察。   *   “萧晔的封印解除了,我今日发现了被丢弃的解封阵法。怕是他现在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。”   歌昭神色凝重的看向一屋子沉默的人。歌澜最先开口,沉声道。   “以他的性格,没等我们出手,他就会迫不及待的找上门。”   话音刚落,翰飞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。   “快,快把王爷的锁心琴带上,广梁王抓走了皇上,王爷已经先一步赶过去了。你们也马上准备,即刻就动身。”   歌澜闻言第一个冲出,对于萧晔她有说不出的忌惮,虽然上一世她死在他手上,是因为歌昭这个搅屎棍,但她心里清楚,他的实力不容小觑。   *   萧晔看着不远处,冷静站立的萧礼。   “阿礼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是处变不惊,难怪皇兄当初将灵均托付与你。”   “你既然不是三皇兄,又何必以他的语气同我对话,下冥渊!”   “有趣,有趣,话不能说的这么绝情,毕竟我承了这具身体活了不少日子,他可是心心念念你们这些亲人。”   “要怎样,你肯放了灵均。”   “当然是你们都死了哈哈!冥府和妖王谷的人,你就别指望他们会来相帮,因为我在那也给他们安排了天大的麻烦,稍有不慎就会一命呜呼。”   看到前面一头银发,身体颀长挺拔的身影,心里的巨石终于落下。   “阿礼!”   萧晔看着赶来的众人,咧嘴一笑,不在掩饰自己兴奋渴求杀戮的心。   “既然众人都到齐了,那这场盛宴就开始,先来尝尝我为你们准备的饭前点心。”   说完他嗜血的阴森一笑,晃动着手中的铃铛,一瞬间大地开始晃动,无数骷髅破土而出,上下颚咔咔咔发出刺耳的声音,狰狞的向他们扑来。   “MD,居然有这么多,我们几个人怎么顾得过来。他这是要和我们拉锯持久战,耗光我们体力。”   歌昭看到不断蜂拥而上的白骨,忍不住骂出脏话,锦茵与他背靠背,出手砍掉一个骷髅的头颅,只见那骷髅摇摇晃晃散成一堆。   “别废话,看清你面前的敌人,翰飞快点放你的技能。”   “我正在放!”   语闭,他双掌放出炽热的火焰,烧死一片,但很快就有黑压压的一片重新扑上来,让他恼火不已。   “这个时候如果流萤在就好,她可以御兽,也会为我们节省大力气。”   “原来你们这么想我!”   话音刚落,众人就看到一个身骑白虎的女子,对着他们甜甜一笑,还有随后赶来的左殇,疾风,夙夜,景飒和其他一众人。   “流萤,你赶来的太是时候了。”   歌昭看到她激动都要痛哭流涕,看他没出息的样子,锦茵气的狠瞪他一眼。   流萤笑着拍拍白虎的头,对着空中一声哨响,本来安静的森林开始躁动起来,黑双中无数双眼,紧盯着林中的人这些人。   “既然你说这是盛宴前的点心,那么森林中的子民们,你们可要吃到饱为止。”  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,震响整个森林,所有野兽蜂拥而上,有了支援,所有人的士气又全部回来,一个个都摩拳擦掌,准备大干一番。    ☆、第十五章:(结局)不负时光      萧晔看着奋战的众人,邪恶笑了笑,歌澜踩着骷髅一跃而起,开启八卦阴阳眼,落在不远处粗壮的树干上,看着悠闲看戏的萧晔。   “两个?你居然有两个妖穴?”   他咯咯一笑,伸开双手,目光挑衅的看着歌澜。   “那也要多谢我的好哥哥。”   说完他转身向森林深处狂奔而去,歌澜马上紧随其后,心里暗暗发誓,下冥渊!今日我就结果了你的性命,以报上一世夺命之仇。   “歌澜!”   萧礼看到紧追萧晔离开的歌澜,急的大喊出声,见她没有停下脚步,背上锁心琴,快速的追了上去,景飒见状也紧跟而上,不顾左殇的大声呵斥。   “景飒这个混小子,最近越来越脾气古怪,这次居然敢不听从命令,回来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。”   疾风紧靠在左殇右边,咧嘴一笑。   “大哥,这你就有所不知道了吧,还记得去年我们去歌家选人的时候,景飒这小子当时刚和歌澜退了婚,现在怕是这小子反悔了,但如今歌澜已经成了广平王妃,他心中不甘烦闷而已。”   夙夜听着话,气不过的冷哼一声。   “当初是他自己猪油蒙了心,错把明珠当鱼目,现在后悔有什么用,我看人家小两口般配的很,萧礼玉树临风,一表人才,歌澜倾城之姿,武艺超群。”   “我说几位,现在如临大敌,你们怎么还能这么悠闲谈天说地,这该死的骷髅,怎么越杀越多,翰飞这边赶紧放一把火。”   歌昭急得赶紧拉过翰飞,看着萧礼他们身影消失的地方,歌澜刚才说他有两个妖穴,那他肯定吸收了自己的内丹。   父亲,要保佑我除掉这个祸害,这里必须速战速居然。   萧晔停在一处断崖处,手里攥着绳结,笑着看着停在眼前的三个人。   歌澜看到萧灵均被双腿悬空的吊在崖边的大树上,激动的想出手,却被萧礼伸手拦住,萧晔看到两人身边的景飒,玩味的的看着他。   “倒是引来个有趣的人。”   见他眼中闪着青光,萧礼暗叫不好,他要发动幻术。   “站到我身后,他要动用幻术,千万不能陷进去。”   萧礼解下身上的锁心琴,露出里面金光夺目的琴弦,他双手刚抚上琴弦,一阵绞痛隐隐从胸口传出,他面露痛苦的抬手捂住胸口。   “阿礼你怎么了?”   见他痛苦难耐,脸色苍白,歌澜蹲下身急忙询问,萧礼对他摆手,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意。   “我没事。”   景飒看到他这样,心里居然有一丝丝幸灾乐祸,萧礼动不了了。那现在是他抓住机会,重新让歌澜注意到自己的机会。所以这次他拼死也要保护好她。   “哈哈,长宁郡主果然是个蠢货,我本来给她那个药丸,也就是碰碰运气,没想到她真敢拿去给你吃。”   “你到底给了她什么东西!”   歌澜眼含怒气,胸中的怒火彻底爆发。   “没什么,就是要人命的□□,我诓骗那个郡主,如果萧礼吃下用她鲜血浸泡的药丸,萧礼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她,世上怎么会有那种药。”   “下冥渊!”   看到萧礼越见暗淡的目光,她暴怒的狂吼出声,直接抽出腰间嗡嗡作响的斩妖刀。直冲而上,刀刀刺向他的妖穴。   景飒将萧礼扶到树下,赶忙跑去加入战斗,几个回合下来,萧晔并没讨到什么便宜,身上还到处都是剑伤。   为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,他明明吸收了歌昭的内丹,他也感觉到自己妖力大增,为何应对歌澜还会吃力,难道他以前妖力还不如歌昭那个废物。   “看来是我高估你了,两个妖穴你也依旧是个废物。”   “闭嘴!闭嘴!”  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,歌澜冷笑一声,景飒靠近她小声说道。   “不要激怒他,虽然知道他妖穴的位置,但他实力到底如何,我们并不知,况且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”   “怕!你就不要跟来,我一人就可以对付他。”   “歌澜,你明知道我是为你好,我见不得你受伤。”   “这种浪费时间的话,景公子还是少说为妙。”   “歌……澜,景飒说的没错,萧晔的实力我们并不知,唯一知道也是上次交手时的幻术。”   萧礼艰难的起身,走到两人身旁,歌澜看到他这个样子,心疼的红了眼眶,萧礼轻轻一笑,调整了有些急促的呼吸。   “放心我没事,这点毒还要不了我的命。”   “景飒,帮我照顾好萧礼,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,那也是唯一的请求。”   见她为了萧礼居然请求自己,景飒苦闷一笑,心里酸涩无比,自从他和歌澜退婚后,这还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,和自己说话。   “好!”   歌澜转身举剑冲向萧晔,随后赶来的歌昭看到正在打斗的两人,对着歌澜大喊。   “歌澜,先破了他红色的妖穴。”   虽然不知道歌昭为什么让她先解决红色的妖穴,但她能肯定,这家伙又对她隐瞒了重要事情。   萧晔目光凶狠的扫向歌昭,红色的妖穴,为什么要先刺红色的,难道那个内丹还有秘密。   “打斗分心,可是会出人命的。”   噗的一声,刀刃入肉的声音,萧晔不敢相信的看着刺入身体的斩妖剑,身体向后快速后退,伸手捂住伤口,喷涌而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渗出。   “我要杀了你这个女人。”   萧晔赤红了双眼,额上青筋凸起,发出低沉阴狠的吼叫声,为什么会这么疼,他感觉到自己的妖力在快速流失。   不可能,即使他损失了一个妖穴,妖气也不应该这样快速流失,仿佛被什么不断地吸收了一样,难道是那个咒印?   他强忍着胸口汹涌翻滚的血气,转头看向歌昭,见他正一脸隐晦之色看向自己,然后慢慢的对他咧嘴轻笑。   果然是那个咒印,父亲以生命为代价,在歌昭的内丹上种下了下家的禁术,如若内丹被夺,只要在夺取者体内刺破,内丹就会为了修复自己,源源不断的吸收夺取者的妖气自救。   难怪歌昭这么有恃无恐,原来他才是最愚笨的,那么即使死,他能拉一个垫就拉一个,萧晔亮出锋利的指尖,暴怒向她冲来。   萧礼看到他嘴角诡异的笑,和决心赴死的眼神,还有只离悬崖边几步的歌澜,惊恐的挣开歌昭的搀扶,直接冲向歌澜,一把将她推开,硬生生挡住萧晔猛烈的撞击。   萧晔癫狂的大笑,双手抓紧萧礼的肩膀,眼中闪着妖异的兴奋,两人不断地后退,歌澜看穿他的意图,急急的呼喊景飒。   他想玉石俱焚,虽然那个断崖不高,但崖底到处都是,天然形成的锋利石柱,掉下去不被摔死,也会被石柱穿心而死。   景飒快步跑上前,刚想对萧礼开启结界保护,萧晔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。   “为什么要救他,你不是一直恨他抢了歌澜吗?你不是觉得没有他的存在,歌澜一定会重回你怀抱吗?那你救他干嘛,他死了,你的梦想就成真了。”   “不是的,不是,我没那样想。”   “他死了就在没人和你抢了。歌澜一定会回到你身边。”   萧晔拖着萧礼坠落悬崖,看到崖边痛苦抱头的景飒。又看看眼前面色发青的萧礼,哈哈大笑。   “拖着萧王爷一起赴死,也能让歌澜痛苦一辈子哈哈。”   “只要能结果了你,让她无忧的活着,本王也值了。”   他看着蹲在崖边,那张让他难以割舍的容颜。   “歌澜,好好活着。”   歌澜看到坠崖的萧礼,眼泪顷刻决堤而出,天地间只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。   “萧礼,你给我回来!”   景飒脑袋一片空白的蹲在崖边,最后他终究没有出手保护萧礼。   “为什么?为什么你明明有时间却不去救他。”   “歌澜我……我。”   他满脸愧色的看着歌澜泪流满面的脸庞,不知该如何解释,只能心里一阵阵的抽痛,噗的一声,他低头不敢相信的看着刺入肩膀的斩妖剑。   歌澜冷漠的拔出剑,看着他。   “景飒,就算萧礼真的死了,我宁可守一辈子寡,也绝不会选你。”   “歌澜你疯了!”   歌昭见她不理自己,只头也不回的找路向崖底赶去,歌昭无奈,只能急忙对身后赶到的流萤大喊。   “流萤快过来给景飒看看伤口。”   景飒眼神悲伤的抬手摇摇头。   “不用,这本就是我该受得。”   歌昭拍拍他的肩,叹口气,以前他看到景飒就打心底讨厌他,可如今却是深深的同情。   “我看到了,你被萧晔迷了心神,错不在你。”   *   最后歌澜在崖低,发现萧晔形容枯骨的尸体,萧礼的身体,被一个石柱直接贯穿了腹部,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歌澜。   太后听到消息,一刻不敢耽搁赶往萧王府,看到躺在床上身体残破不堪的萧礼,忍不住痛哭出声。   峰峦站在床边,无声的看着萧礼,不是娶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为妻了吗?怎么就这么喜欢蹦跶,活着真的不好吗?   “不行了,你们准备后事吧。”   流萤忍住泪水,哽咽的抓住她的手。   “师傅你骗我的是不是,上次你也说王爷没救了,但你还是把他救活了。”   “流萤,这次真的没救了,你看看他腹部这么大的伤口,基本脏器,没一个是完整的,现在能撑着一口气,完全是靠着你的精气,你应该心里也清楚,他这次是真的没救了,如果命不该绝,师傅还能救,可他的命已经到头了。”   锦茵听到这话,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水,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。   “歌澜,没事的,王爷会好起来的。”   歌澜坐在床边一直紧握他的双手,她不敢松手,只有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,她才有能支持自己走下去的信念。   萧礼,你不能这样丢下我不管,入夜的时候,楚凌风满身是伤的到了萧府,看到精神萎靡的歌澜,心疼的说不出话来。   “歌澜!”   他小声唤到,歌澜木讷的转头看到是楚凌风来了,激动的马上起身。   “楚凌风,萧礼是不是还能活下去。”   见她满脸期待,楚凌风目光闪躲不敢与她对视,他真的不知道,该如何和歌澜说,萧礼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的事情。   萧礼和歌澜歌昭一样,在冥府录入的时候,寿命一栏全都是空白未知,就如青鸾所说,他们能活多久完全看老天的心情,或长命百岁,或今天身体康健,明天就暴毙。   “歌澜你要节哀,萧礼他不希望看到你这样。”  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,她深呼吸一口气,擦掉脸颊上的泪珠。   “楚凌风你回去吧,萧礼他一定会活下来,一定。”   他见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再说些什么,如果萧礼是因为别的,就算倾尽他冥府所有天材地宝,他也愿意为歌澜把萧礼治好,但寿命结束的人,他无法逆天而行。   夜深人静,歌澜就跪坐在床边,紧紧握着萧礼越见冰凉的手心,但她依然坚信萧礼能活下来。   她将脸颊贴近他的手心,疲惫的闭上双眼,她睡着了。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她看到了年幼的萧礼,和年少的萧礼,还有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,萧礼很喜欢围着他转。   而且那人仿佛能看到自己一样,偶尔会转头对着她笑。就像现在这样,他又在向她招手。歌澜对着他瞪大眼,伸手指了指自己,张开嘴无声的问道。   “我?”   “站在那里的那位,说你呢,就是你,不用怀疑,赶紧过来。”   她有些戒备的走过,这人有些耳熟,他的声音她好像在哪听过。   “怎么样,我儿子不错吧,长相俊郎,人品好到无可挑剔。”   “是你!”   歌澜惊讶的大喊出声,她终于想起这个声音了,这不是她被下冥渊杀死后,接引她的神仙吗?   “对对是我,嘿嘿,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,觉得你很适合我儿子,但奈何空间不用,时间也不同,所以就放弃这个念头,但老天开眼,发生了那件事,你死了,有重活一次的机会,所以我就有意把那个坏蛋骗去萧国的,因为我了解你的个性,瑕疵必报,不用想你也会追着去萧国,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搞成这样,不过别怕,我儿子不会死。”   歌澜听得有些迷糊,意思是下冥渊去萧国是他安排的,就为了促成她和萧礼,这个男人是萧礼的父亲?他是不是一个缺心眼的神仙?   “你说萧礼他不会死?”   “是了是了,我给他续了命,这是上天欠我的,所以名正言顺,不需要要担心有人阻拦,记得回去照顾好阿礼,还有,抓紧给我们萧家开枝散叶,还有还有……”   歌澜见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。   “是要向母后带话吗?”   “我就说我眼光没错,多善解人意,帮我和你母后说我很好,很想她,在这绝没拈花惹草。好了,这是你的梦境,我不能多做停留,这个特权我只有一次,所以孩子,你们要珍惜当下有限的生命,幸福的活下去。”   这个梦好真实,真实的歌澜以为,醒来后就会看到萧礼对着她笑,可是当她睁开眼,那个一脸宠溺,眼神温柔注视自己的不是萧礼还会是谁。   歌澜不敢相信的伸手抚上萧礼的脸庞,是真的,不是在做梦。   “原来那个白衣人说的是真的,我以为那只是个梦,所有人都说你活不了了。”   说道动情处,歌澜终于泣不成声的趴在他的胸口上发泄。萧礼笑着抬手轻抚她的秀发。   “那人是我父亲。”   “你怎么知道,难道你也做梦了?还有他说我是他给你选的媳妇。”   看着自己妻子一直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,萧礼拉开被子,拍拍空出来的一半床,歌澜居然毫无怀疑,糊里糊涂就被他拉进怀里。   “你父皇,不对,是父皇,他说了什么故意让下冥渊来到萧国,为了让我与你相见成婚,萧礼,喂萧礼你有在听吗?你疯了吧,你才刚醒过来。”   萧礼脱下她的中衣,露出里面水红鸳鸯刺绣的肚兜,在她脖颈处轻啃,惹得她一阵娇/喘。   “没疯,为夫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,我的伤,父皇刚才帮我治好了,我们现在可以一起检验下,澜儿你觉得如何?”   歌澜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,皱眉紧盯着他。   “萧礼,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父亲的安排。”   “我什么也不知道,春宵苦短,澜儿成全为夫吧。”   她气急败坏的伸手推开他,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,起身穿衣就想走,结果被他一把拉回。   “你去干嘛?”   “先去把南玉王府拆了,然后把长宁郡主打残。”   萧礼笑着看向她掀落帐幔,遮住一室的春光。   “等下我们一起去就是。”   他想起刚才歌澜问他的问题,知道吗?他当然知道,从小父亲就告诉他,他未来的正妃是不属于他们这个朝代的人,那个时候他只当父皇和他开玩笑,但当他第一次雨夜遇见歌澜的时候,这个姑娘的坚毅的双眸就深深烙印在他心上。   直到后来,他知道歌澜是来自异时空的时候,他就相信了父亲当初和他说过的一切,从那个时候他就静静地潜伏在她身边,只等时机成熟,一举将歌澜拿下。   如今苦尽甘来,终于熬过一切困苦,父皇,谢谢你为儿臣所做的一切,萧礼与歌澜十指紧扣,四目相对,默契一笑,同时开口。   “阿礼/澜儿我爱你。” 小说下载尽在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--- 书本网【坑爹小萌物】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,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,不得做商业用途! 附: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,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